《人 非》宇落天堂

6、第 6 章

　　高望楼这座小博物馆是当年13中的校长李希明退休后利用自己的人脉筹资修的，落成后他找来严峰做了这小博物馆的馆长，一直到现在。前几天，严峰被查出来有风湿性心脏病，正好以前的学生知道了，就把他接到北京去看病。临走，严峰把博物馆托付给魏骄阳。魏骄阳也乐得清静，留在了高望楼。
　　李铁成很奇怪魏骄阳和严峰是怎么认识的，严峰应该是他们爸爸辈儿的人。魏骄阳看着李铁成笑了笑，呆一会才说：高中有一段时间，他老跑到高望楼来，就和严峰认识了。算来也是个忘年交。
　　李铁成侧头打量魏骄阳，大人一样，微微笑着，温和稳重，笑着说楼后面有荒地，明天他去买些种子种些花草，等老严回来高兴高兴。
　　李铁成第一次觉得魏骄阳有些陌生，他一直认为自己对魏骄阳的一切是了如指掌的，而今看来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魏骄阳一正经过日子，李铁成的项目就被搁置了。李铁成恨得牙痒痒，这几年拼成狗了，怎么就还是得不到好呢。心中暗暗骂魏胜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人，过河拆桥架桥从来都是拿脸扛，简直登峰造极!？ 。李铁成心里烦，和魏骄阳发了一次脾气，自己跑出来找地方喝酒。正好第三建设有个酒会发请帖，李铁成坐在阴暗处，无聊的玩着空酒杯，并没喝什么。
　　突然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那有些潮湿温热的触感让李铁成一惊，有人在他耳边吹着气，笑意浓浓的声音风一样飘过来：猜，我是谁？
　　李铁成被吹的非常难受，感觉耳朵被舔了一样，刷的站起来，回身一把推开他，斥责着：干什么！多大了？
　　来人心情似乎很好，也不生气，笑嘻嘻一挪身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磕在吧台上，头歪在上面，轻松地瞧着李铁成，说：这才几天没见，你脾气大的我都不认识了。
　　李铁成不耐烦看看来人，没说话，又坐回去玩儿他的空杯子。
　　苏白和李铁成认识是在他来劝李铁成跳槽的时候，苏白的公司是天城最有名的猎头公司，虽然名声不太好，但能力不容小窥，光李铁成知道的圈子内比较轰动的人事变动几乎都和他有关，多少年的合作伙伴都能让他左右挪松了。
　　李铁成里里外外打量苏白，有2,3个月没见了，还是人如其名的白啊。不由笑了，从他现在的面貌中猜他20多岁的时候应该非常水灵妖娆，和魏骄阳内含的温柔不同，苏白的妩媚都是外露的，走路都是无事生风的样子，嘴角总带着隐隐的笑，生气更是这样，有点儿小危险的感觉，但没人因为这个怕他，只看着心头痒痒，挠又是多余的，好在35,6岁的人了，总比年轻时收敛。李铁成突然想起以前有个男的因为苏白抛妻弃子结果得到的不过是苏白一个白眼儿，玩笑的心渐渐收了，脸上也淡淡的没了刚见面时的颜色。
　　苏白不在意李铁成的冷漠，还是笑着，点了两杯酒推给李铁成一杯，问道：你那小可人儿呢？
　　李铁成皱眉把酒推回去，低声说：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苏白葱白一样的手指头晃晃悠悠的指住他，咯咯笑着，蹭过来一点儿，说：怎么，闹起来了？
　　李铁成受不了他胡闹的话，转身要走。苏白笑的直颤，边一把拉住他，说：好，我闭嘴自罚行了吧。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不想人家就算了还不让过过嘴瘾了。
　　李铁成又坐回去，看着苏白把酒喝完，又给自己要了一杯，说：你什么时候正正经经的呆5分钟。
　　苏白把酒杯一拍，坐直身子，眼神一跃，说：好，说正经的，第三建设想让你过去，职位你选，薪水你说。
　　李铁成看看苏白，歪了嘴角算是一笑，一口喝了酒，笑着说：这是你今天说的最不正经的话。
　　苏白眨眨眼，被拒绝惯了，也不惊讶，说：你等着，迟早的。我才不急。
　　李铁成不说话了，突然想起魏骄阳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苏白凑过来，挨着李铁成，暧昧的看着他，说：哎，你知道你美吗？
　　李铁成没说话，直直身子，好笑的看着苏白，说：我美不美，也不要你。
　　苏白夸张的瞪眼张嘴活像韩剧里演员，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李铁成笑着逗他，说：因为，因为要你的人太多了。
　　这话搔到苏白的痒处，一推李铁成，娇滴滴的说：讨厌。
　　两个人都安静的呆一会儿，苏白很认真的问：哎，我们当朋友聊聊。你也算是他们老魏家的功臣了，又是里又是外的，怎么老魏就看不上你呢？
　　李铁成安静的看着灯光，又要了杯酒，慢慢喝着没说话。
　　苏白的表情真诚，拍着李铁成的肩膀，说：我倒不是非劝你到第三建设，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单干。
　　李铁成好笑的看看苏白，这人的话听着听着就假了，天城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小本生意还行，你想在金融地产能源电信这样的行当里单干后面没人，真是疯了。李铁成不动声色，只假装苦恼的叹口气，没说话。
　　苏白看着有戏，接着说：你要是真想别有顾虑，我帮你联络着。李铁成正过脸来直面苏白，仔细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说：你真可爱。
　　苏白知道自己被耍了，脸一红马上又恢复过来，李铁成不是简单池中物，他早就知道，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话锋一转，苏白问起了魏骄阳：哎，怎么没把小可爱带过来？
　　李铁成脸塌下来，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跟魏骄阳闹情绪，现在想回家面子上又过不去。
　　苏白又给李铁成和自己倒上酒，偷眼看出些问题，也不点破，问道：问你个秘密，除了小可爱，你还和谁玩过？
　　李铁成受不了苏白这种低俗的问话，顶回去：没你多，不比这个行不？
　　苏白倒也不介意，接着挑拨：那小家伙儿难管吧，毕竟有他老爸呢。
　　李铁成无话，只突然一股血气上涌，喝光杯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喝得有点儿晕，苏白笑着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了。这样有什么发展。
　　李铁成一晃抽走苏白靠着自己的肩膀，有些凛冽的看着苏白，他这样挑逗自己已经不是1,2次了，每次不成功都会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好像是他胆小怕事一样，平常没什么用处，今天晚上却有些奏效。苏白见李铁成有些上道了，凑过去低声挑衅：上面506，敢吗？
　　李铁成有些懵懂，看着苏白的脸借着灯光一片橙色的晕光，眼睛闪灵灵的，眼角处一些离近才能看见的细纹，不由有些躁动。苏白低声笑着，款款站直，一撇留下些风情，转身离开。李铁成口干的很，心里面翻腾的厉害，突然像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放下酒杯，朝着苏白的方向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