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女》青娃呱呱

5、第五章

　　蓝朴镇到家，客厅里暗着，知道父亲去睡了。他长吁一口气，扯开黏在后背上的T恤，拖着步子走进浴室，放好水后脱光衣服泡进浴缸，原本还想集中精神想路拙的问题怎么解决，可在温润水汽的包围下不到两分钟他便沉入梦乡。
　　而实际情况却是蓝缜、李佳敏在书房里。本来挂断电话吃过药李佳敏就要拉蓝缜回房睡觉，可他放不下心来，打电话前担心儿子出车祸，或是被贼人盯上；打电话后又担心儿子定力不够做出荒唐事。妻子李佳敏说‘儿子大了，做事有分寸，让他别瞎操心’。他生气妻子不理解他，冲口说:“你就不怕儿子在外头惹出风流债？”李佳敏失笑，一瞬间的惊愕后微笑着说‘他都三十了，即便是和人有染，也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他听后大怒，觉得妻子说的过于轻佻，再怎么说女孩子的贞操没了就是没了，处理了就能还原回去！要是他有女儿让人这样轻贱，看他不打折了那男人的腿。同样别的女孩儿也都是爹娘娇宠长大的，他儿子凭什么就能干那缺德事！但对着妻子的脸又说不出重话，只好赌气等儿子回来要解释。李佳敏无奈，这才劝他来书房等。对着老公黑老包似的气脸，凌晨处理公事倒不难熬了。
　　听到开门声，蓝缜立刻起身要出去。李佳敏忙拦下来，心疼的说：“你倒是先让他歇口气，喝口水。下午的车祸让他在手术台上站到八点，没准儿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歇着吧，一会儿他看见书房亮着灯自己就回来了。”蓝缜听了便坐回去了。
　　李佳敏自回座位处理公事。突然她抬起头问丈夫：“儿子说他在哪儿来着？”
　　蓝缜诧异妻子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了，打电话时她耳朵也贴着听筒来着，但她既然没记住，他再说一遍也无所谓：“路拙，这回你记住了。急诊科那个叫路拙的女医生。”蓝缜详细解释。
　　他所在的医学院部分临床科目由远中医院的高年资医生、护士来上课，而医学院相当一部分学生会在远中医院实习。是以这半年来关于楚乔和儿子蓝朴镇的新鲜事隔三差五就能知道，而腕表事件让很多人正面知道了路拙这个人。他自然也听说了，还特意打听了路拙是谁，干什么的。末了给他转述的那人还建议他看好儿子，可别让那心机深沉的乡下妞得逞。后来再听妻子细说，每回想到那小姑娘都觉得她可怜。如果真和儿子有那么回事，传开了也就认了，毕竟做事就要承担后果；可关键是儿子进这远中医院八年来妻子监管甚严，开口闭口要努力，要几年内晋升到什么程度，一个大小伙子每天就医院、家这两点一线的活动轨迹。传出那种事，人家小姑娘是冤枉死了！
　　李佳敏轻咳一声，听到哗哗水声知道蓝朴镇先去洗澡了，于是放下心来说：“蓝缜我提醒你个事，院里开会决定辞退路拙，明天正式通知。今晚儿子要是托你帮忙说人情你可千万别应。”
　　蓝缜应了，但看向妻子的眼光并不友善。
　　李佳敏偏头不看蓝缜，平静开口：“今天下午，喔不，是昨天下午高速路出车祸送了十个伤员来医院。开始路拙的检查分诊工作做得很好，但后来一个伤员她简单的查看下没做急救处理也没通知相关的医护人员导致那伤员死在急诊科。”
　　“只要不是傻子，在急诊科待上三天也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更别提待了三年的了。这其中怕是别有隐情吧？”蓝缜嘲讽。
　　李佳敏看丈夫一眼，淡淡地说：“这事件中楚乔疏忽导致了急救的拖延也是伤员致死的重要原因。院里决定把她调离急诊科。”
　　蓝缜转开头盯着窗帘。
　　李佳敏有些失落。她知道丈夫不爱听这种事，个别事件上更是厌恶她的处理方式。前两年他动了念头要她辞去院长，和他一起到医学院教书，她没应。今年他偷偷地在医学院给她求了个名额，她听过后只当不知道，他也就没再提。因为这院长，他们的隔阂越来越深。但她不能放弃院长这职务，儿子蓝朴镇只是个主治医师，还没有足够的抗打压能力，她得给他扶持。可蓝缜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点，他认为医术上的提高靠的是自己常年累月的积累，不是靠某个人给制造机会；有一次当着儿子的面他说了句：“现在医院风评这么差，那些手握大权的医爸医妈可是做了不少贡献。”
　　李佳敏觉得累，看眼丈夫说：“这半天了怎么还没洗完，你去看看。我先回房睡了。”

　　蓝缜看着她起身出去，心里似有块大石压着，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李佳敏走后他又坐了五分钟这才起身走到浴室门外。浴室里亮着灯却没一丝声音，他只得叫门，没人应；推门进去看见儿子靠着浴缸睡熟了。
　　他很心疼。蓝朴镇在医院要查房，要出门诊，要面对流水似的手术；在家还要查资料，写论文。一个月只允许休一天。如此作息全因为妻子李佳敏是院长，按她的规划，明年蓝朴镇就要取得副主任医师，那些功课是蓝朴镇必须要做的。对了，不止是必须做，是必须要熟练做，不能出差错的熟练。他能理解妻子的苦心，却希望儿子像个普通医生那样自然晋升，日常生活中有休息，有娱乐，有朋友。
　　他走进浴缸，想叫醒儿子让他回房间睡。到得近前发现儿子右上臂赫然出现两排深深地牙印，在水汽的润湿下几可见血。蓝缜很惊讶继而是恼怒，他知道儿子做出了荒唐事，把手抬起想打下去却僵在空中。末了长吐口浊气，伸手推醒儿子后沉睁开默地走开了。
　　卧室里床头灯亮着，李佳敏半靠床头就着灯光在看书。蓝缜进来，她没抬头，却问了句：“儿子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蓝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半边床位，坐上床沿才开口：“他在浴室里睡着了，我叫他回房睡去了。”
　　“你都叫醒他了，不就顺嘴一问的事吗，你怎么就没问呢？”李佳敏觉得不可思议。
　　蓝缜火了：“什么叫顺嘴一问，那男女关系是那么好意思开口问的事吗！再说了你不说儿子三十了，就算出事也知道怎么处理吗。现在怎么了，又想着给他出主意指路子了？”
　　李佳敏觉得屈辱，关了床头灯扭身躺下了，再不言语。
　　对此，蓝缜木头人似的全无反应。
　　蓝朴镇三十了，李佳敏一点都不着急他的婚事，是因为她看上了楚乔。初时对楚乔的爱恋，蓝朴镇也给予了积极回应。蓝缜觉得楚乔漂亮活泼性格外向配儿子是绰绰有余，楚国泰也没就这事说什么应该也是认可他俩在一起。但就这半年来，这追逐慢慢变了味道，两个人的爱恋演化成三角恋，在医院、医学院传得火热。虽然知道事情传得不实，李佳敏还是把蓝朴镇的东西给翻检了一遍。而这次伤员致死事件辞退路拙可见李佳敏是真的不愿意路拙出现在蓝朴镇周围。现在告诉李佳敏说蓝朴镇和路拙发生了性关系，估摸着李佳敏杀路拙的心都有了。
　　可事情发生了，按正常路子走那就是让蓝朴镇和路拙结婚。可这怎么结法？谁清楚三年之间没什么交集的两人是出于什么心态睡到一起的？真要结婚了撇开李佳敏的不喜欢，现在自由恋爱的离婚率都那么高，这没感情基础的更不好说；可不结婚，对一直出于弱势地位的路拙又该怎么交代？给钱，给她找工作还是说给她介绍个好人家让她嫁了？
　　思来想去，蓝缜脑子里一团乱，觉得怎么处理都不妥当。思来想去，蓝缜脑子里一团乱，觉得怎么处理都不妥当。可若交给李佳敏处理，怕就是给钱让路拙走人了。
　　坐了半天，蓝缜以为妻子李佳敏睡着了。在他转身上床时却不防李佳敏突然出声：“他们做出事了吧？”
　　蓝缜吓一跳，好一会儿才回神‘嗯’一声，说：“我没问，猜的。”
　　“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李佳敏低声说：“这么晚了，睡吧。明天你问问儿子怎么想的再说吧。”
　　蓝缜‘唔’一声，闭上眼后突然睁开对李佳敏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说起来儿子和你更亲呢。”李佳敏说。
　　蓝缜没再说话。
　　李佳敏躺平了。蓝缜说对了，她还真知道件事，但这事是不能对人言的。就想刚才的蓝缜，他在浴室应该是看到蓝朴镇身上留下的欢爱痕迹了，可仍不给她说一样，那件事她也不想对蓝缜说。儿子心底的隐私不适合拿出来说。但路拙这个潜在的危险分子，绝不能留儿子身边，除非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