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守塔人》银花花

4、007-008.

　　007.世界总有意外

　　作为一个人，你总不能只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现实大叔告诉我们说，做人要有追求，要有计划地追求，要有不止一个计划地追求。
　　先哲们伟大的思想告诉我们说，只从一个角度看问题是片面的，面对未来，你既得坚持两点论和重点论的统一，还要在不仅看到前途渺茫的同时，也要看到漫漫前路上那无限遥远的……一点亮光。
　　贱井塔七十多个住民们——除去一些在这里呆了近乎一辈子的老人们，还剩下六十来个青壮年男女——在脱离了“现实”许久之后，终于在这个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小柱子里再次认识到了人生的残酷。

　　——在美滋滋地想着要怎么榨取考官钱财的同时，你怎么也得提前做做准备工作，搜集搜集情报，知道知道自己的猎物人选的。
　　一些上了年岁而不再参与这些琐事的老人们一遍搓着麻将，一边笑嘻嘻地唠着嗑儿。
　　“呵呵呵，我就知道他们这次肯定得不到钱。”
　　“嗯，听说这次的考官是个二星还是三星猎人……什么，金·富士康？”
　　“谁知道，反正那些笨蛋们惹怒了小安妮，肯定得吃一些苦头。”
　　“现在的年轻人们啊，狩猎之前都不调查吗？想当年我们……”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些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提到了上一任的守塔人，一个发色同样艳红、笑起来如同红日一般的英俊男人——安吉尼·塞万提斯的父亲，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守塔人。他们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着那个男人力量如何如何强大，头脑如何如何聪明，样貌如何如何英俊，又是如何如何在安吉尼·塞万提斯十岁的时候一声不响地丢下自己的女儿逃出了贱井塔——人人都想逃出贱井塔，即使是守塔人也不例外。
　　“这是个足够可怕的地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囚禁犯人用的监狱。”一个老人推倒了自己面前的牌，明明“胡牌”神情却没有一点喜色，“这个地方断送了太多人的梦想，毁灭了太多年轻人们的希望。”
　　贱井塔是个用来关押那些“重刑犯”的地方——然而所谓重刑犯，又是个怎样的界定呢？也不过是一些青少年时误入了歧途，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心，又因为没有实力、运气不佳而被抓起来的可怜虫们罢了。
　　——当然谁也不会说他们是可怜虫，连他们自己都从不曾这么觉得。当然谁也不会说他们没罪，这些犯人们无论年龄大小性别异同，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拥有几条人命。他们足够邪恶，并且的确没有任何被原谅的理由，可他们远远与那些“真正的邪恶”相差甚远。
　　类似“外面还有那么多比我更可恶的坏人呢，你们怎么不抓他们呢”或者“我明明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的想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散在了贱井塔老人们的思想中，他们只是觉得在这里会有个安安稳稳的晚年，不算太幸福但也不会太糟糕。
　　贱井塔的人都很容易知足，他们不常闹事儿，当然很多新来的小家伙们都以为是因为守塔人的缘故，实际上——贱井塔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重刑犯。
　　这里没有高智商罪犯，没有“流放地”出来的“流浪者”，也没有传说中的「念能力者」。
　　所以在世人眼中异常重要的贱井塔，实际上并没有那些平常人希望起到的作用。贱井塔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危险的禁忌，从没有人提起。
　　——也无非关于某些神奇的力量。
　　即使没有守塔人，光只是贱井塔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把他们这些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恶魔”们与这个世界阻隔。
　　“就这样也挺好的，那个「秘密」……”
　　“至少暂时，我们还不能告诉安妮，在那个人希望的时候到达之前。”
　　“哦，对不起，我又胡了！”有人这样总结。
　　几个老人叫叫嚷嚷地在贱井塔偏厅休息室里搓着麻将，这个很高很凄凉很阴冷昏暗邪恶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基础设备齐全，还可以邮购，忽略其名声和外表，实在是一个非常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安吉尼·塞万提斯双手环胸，站在休息室不远的墙外。她表情如常，微皱着眉，带着微微怒意。
　　然后她狠狠吸了口气，踏着高跟鞋“咚咚”的响声离开了这里。

　　之后，随着塔顶处传来的豆面人“欢迎来到贱井塔”，猎人考试第二场测验之贱井塔大冒险，终于拉开了序幕。

　　008.给你机会

　　贱井塔很久没有启用的涌到里，机关发动和血液溅射的声音几乎融在了一起，让人分辨不出来。连着声音接收器的摄像头随着考生的移动而转动着，贱井塔监控室里的荧光屏幕上显示着所有进入了贱井塔的“非贱井塔人”信息。
　　外头阳光正好，这里好戏才刚刚上演。然而守着摄像头边嗑瓜子儿边下注的可不是哪位闲来无事的恶趣味考官，而是一些其实一直无关紧要的贱井塔住民。
　　另一边，安吉尼·塞万提斯联合着一个外来者一起把外来者二号·17岁凯特同学揍晕了。
　　她说：“都告诉你们了，没事儿别来烦我。”

　　大部分的贱井塔住民和安吉尼的朋友都知道，安吉尼·塞万提斯高兴了也说“别烦我”，不高兴也是“别烦我”。她因为种种原因常年以来就只有这一句话来打发人，久而久之，对于那些朋友们来讲，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不过说到安吉尼·塞万提斯的朋友们，实际上也就只有几个而已，一只手是绝对能数过来的。
　　而此次猎人考试的考官，也就是已昏迷的凯特同学苦苦寻找的师父，还是传说中终极大BOSS的人生赢家·金·富力士，绝对可以算是其中之一。
　　“好久不见啦，你怎么就用这种反应对待我？”已经二十九岁，为人父都快有十年了年轻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副死蠢样，他这副人见人想扁一顿的样子似乎就像安吉尼的火爆脾气一样，已经属于人生特色永远改不了了。
　　“……”很显然，陷入了不明暴躁中的安吉尼·塞万提斯并不打算理会某人。
　　“我还以为你会大摆筵席，然后喜滋滋地跟我说‘我想你了’。”
　　“……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安吉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这个25岁的红发姑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着牙似乎极力忍耐着拳头上的冲动，“要不是因为你还有个儿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嘿嘿，我知道你舍不得杀了我。”金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天下就是有这样厚脸皮的男人。

　　安吉尼和金到底认识了有多久呢？十年？还是二十年？那些已经在过去流逝了并且再也回不来的岁月没有人再去翻腾碰触，无论是现在的红发姑娘还是过去的刺猬头少年，都不太像是喜欢回忆的人。
　　前者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后者则是因为可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多。
　　“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好奇我费尽周折来找你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好奇？就凭你一时兴起——不，‘费尽周折’？”
　　“别这么咄咄逼人，我不过是遇到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你的徒弟就在隔壁的隔壁，要我叫醒他吗？”
　　“哦可爱的安妮，你知道他绝对不会接受被别人帮助而找到我……我相信，善良的你定然不会忍心看他陷入‘连师父都找不到的窝囊废’的纠结中”
　　“的确挺窝囊的……啧。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终于好奇了吗？”
　　“不，我只是想快些转移个话题。”
　　“唔好吧，虽然超级没有成就感，但是我还是告诉你好啦。”

　　“——安妮，如果我说我找到了带你出去的方法，你要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