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江湖》强运

6、绝世高手(2)

　　四周一片寂静。池塘里原本断续的蛙鸣也悄然了，唯剩下悠扬的笛声飘荡。
　　良久，白衣女子轻声一笑：“小师妹，你费尽心思约我见面，不会只是想让我听你的笛子长进了没有罢？”她的话声并不如何响，伍蔷菡却一脸惊愕，似乎听见了闻所未闻之事。
　　青衣女子放下笛子，幽幽地道：“梅师妹，虽然这许多年我们不曾见面，可师门规矩也错不得。你胡乱称呼，不分长幼，按门规该自己掌嘴十下。你开始罢，我给你数着。”她又执起笛子呜呜咽咽地吹起来，似乎丝毫不将那白衣女子放在眼里。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柳思思，你莫要颠倒黑白，当年是师父定下了序齿排行的规矩，你虽入门最早，也只能是最小的师妹。”她冷笑道：“你出言不逊，该批颊四十，如今师父不在了，我恭为大师姐，就代师行罚好了。”话尤未完，她忽地飞起，双手向柳思思拍去。
　　郝运来只觉得白影一闪，月色下两道人影快如鬼魅，瞬间已交手数招，却一点声音也无。她看得头晕目眩，不得不闭眼定了定神，等她再睁开眼时，白衣女子已和青衣女子互换了位置，两人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看不出来谁吃了亏。
　　青衣女子懒懒地道：“梅师妹，多学一天的功夫自然就多一分好处——”白衣女子截口道：“此话当真再对也没有，先到者先得，东西已经是我的了，和你姓柳的没份。”
　　柳思思恼怒地哼了一声，却又嫣然一笑：“对啊，先到者先得，梅探雪，师父把那东西给了我，你也只有眼巴巴看着。”
　　“哼，拿到也没用，你也打不开。”梅探雪脸色大变。她一跃数丈，往柳思思扑去，手上不知如何突地现出一条白绫来，在月下微微泛着银光，不知是什么制成。柳思思毫不畏惧，舞开玉笛，也直向着梅探雪迎上去。
　　这次二人似乎都把压箱底的绝招使了出来，极欲将对方致之死地。月光下只见两个美貌女子，一使玉笛一使白绫，翻翻滚滚地缠斗在一起。两人招式固然狠辣，却也曼妙得很，玉笛白绫交错之间水袖飞舞，倒似古曲“飞天”一般轻盈。
　　郝运来又紧张又激动，今日亲眼见到真正的武林高手，还见到真正的高手过招，这是她一辈子梦想看到的情形。忽然她觉得手上吃痛，转头一看，伍蔷菡也目不转睛地看那二人，她的右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令她以为手腕会断掉。
　　“伍大小姐，我的手腕和你没仇吧？”她愁眉苦脸地低声道。伍蔷菡头也不回，一掌拍在她的嘴上。郝运来哎哟了一声，用力一挣，手腕没挣脱，却碰到了一片青苔。她大感恶心，于是脚下轻移，想避开那片树皮，谁知地上也滑不溜秋，她一个没踩稳，两人咕咚一下，都从树丛里摔了出来。
　　伍蔷菡暗叫一声：完蛋了。她以袖遮面，浑身嗦嗦发抖，似乎害怕的样子。郝运来莫名其妙地瞪她一眼，只顾揉着自己的额头。她刚才摔出来的时候额头挂到了树枝，好不疼痛。
　　半晌，伍蔷菡也没听到那两个女人质问她们，不由得心里纳闷。她偷偷地抬眼张望——月色如旧，冷风依然，池塘还是那个池塘，茅亭也还是那个茅亭，可是，打架的那两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