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三 章 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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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明明
不二周助再见到藤崎明，是10月下旬的某个午后。
帮班上买学院祭所需的东西使他绕了另一条道回家。沿途欣赏新鲜的路边风景，意外地发现了小公园内，曾见过的五个小孩在与一条几个月大的雪纳瑞犬玩耍。而他曾救起的女孩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仰望天空的脸上，神情淡得让他看不分明。
听说藤崎明醒来以后身体虚弱，于是休学在家养病。为了避免打扰，她将家里的电话线给拔了。不二周助通了几通询问她病情的电话，都是打到隔壁进藤家去，到一次都没有直接跟她说过话。这次既然凑巧碰上了，扬着清淡如风的招牌微笑，不二周助走近，轻问：“请问是藤崎明么？”
“我说你——”
少年清澈的嗓音和稚嫩的童腔分别在藤崎明的身后和旁侧响起。
抓住左边秋千的小男孩，带着老式的黑框眼镜，颈椎处扎起一撮小小的老鼠尾。
“请问你是？”藤崎明看看旁侧少年侦探团的江户川柯南，仰头望向同时把住她右边秋千链的少年。听见柯南甜甜一声“不二哥哥好。”后，她眼中的疑惑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了然的平静。嘴角弯起三分歉意的清甜微笑，“原来是不二先生啊，非常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不用那么客气，藤崎。”不二周助按住藤崎明的肩膀，特别起身道谢在小公园内未免显得太过正式。而且进藤夫妇已经郑重地到他家中登门道谢，还送来了不少谢礼。不二周助的笑眼总是眯成一条弧线，眼眉弯弯的好似新月：“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啊，叫‘不二先生’未免太客气了。像光仔一样叫我‘不二’，或是跟小侦探们一样叫我‘不二哥哥’都可以哦。”
藤崎明略做思考，脸上漾起如柯南一般纯真的笑颜：“那我和光仔一样叫你‘不二’好了。对了不二，跟我亲近的人都叫我‘明明’。所以你也可以叫我‘明明’。”
坐上旁边的秋千，不二周助放下装网球拍的旅行袋，“明明感觉好些了么？一个人出来没有问题吧？”
明了他的话中所指，藤崎明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被同一个问题烦了多次。
她没办法地抄起脚边的挡箭牌，将小正太外形的大侦探，娃娃一样抱在胸前，“不怕，我又不是一个人出来。还有小侦探在身边保护我呢，是吧，柯南？”
“是。”柯南的后脑枕在藤崎明的胸口，女孩刚刚发育的胸部青涩柔软，隐约嗅到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他忘了应该离开，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们的对话模式好像我认识的两个人～”不二周助戏谑地看向柯南红透的小脸，在和他眼神对上的时候无声地说道：“小、色、鬼。”
柯南的小脸霎时红得可以滴出水，他挣扎跳下地，慌忙道：“我…我去找容克斯玩！”
“明明小姐，你的小侦探可是抛下你跑了呢～”
“那不是还有你这伟大的救命恩人在么～”藤崎明回应着不二周助的玩笑，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阳光下笑得风清云淡的少年。
不是没有这样被专注地望过的经验，但像藤崎明这样眼底深处透着比较和审视意味的打量，不二周助经历得还少。特别打量他的人还是一个比他年幼的女孩，藤崎明的眼神触动了不二周助记忆深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咳，明明在看什么呢？”
藤崎明脸上飞过一抹嫣红，低声赞叹：“不二长得真漂亮呢。”
“明明也很漂亮啊。”少年怔了一下，继而笑道。不过他的心底却松了一口气：明明确实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啊，跟那个BT不是一类……
漂亮的定义因人而异，在不二周助眼里，过肩秀发于阳光下晕开淡淡酒红芒光的女孩，她间或流露的恬淡轻笑无疑是漂亮的。
看她在阳光下健康笑着的样子，不二周助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感动。类似他第一次看见自己养的那株小小的仙人球，开出娇嫩细白的小花时的心情……
藤崎明荡起秋千，低头吐了吐舌头，“谢谢夸奖，小女子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话说回来，不二，你不需要去网球社么？”
“唔？你知道我是网球社的？”不二周助的反问纯粹是好奇，他记得自己并没跟他们提过他的社团。
“初中生基本都会参加社团不是么？”她指指他搁在地上的网球袋。
“…明明观察得很仔细呢～”
“嘻～一般啦，最近天天跟小侦探们打交道，学了不少东西。”
“过两个礼拜就是我们学校的学院祭，为了筹备它社团的练习也不得不暂停一段时间。”不二周助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票。“这是青春学院祭的入场卷。有空的话你和光仔带小侦探们一起去玩吧。”
藤崎明想了想，接了过来。“没问题，我们会去找你玩的。不过，不二你们班准备做什么啊？”
“秘～密～哟～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不二周助看她露出小女孩样的好奇，笑了笑。接着用力一蹬地，秋千立即向后荡得老高。
视野中天空白云，一晃一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不二周助又想起了把他当作敌人的那人——不二裕太，曾经跟他一起在社区公园玩闹，累了就挨着坐在秋千上和他谈天说地的弟弟……
※※※※
藤崎明溺水一事虽然备了案，但在当事人证词说是自己失足落下之后，警察便不再追查下去。对此事弃而不舍的只有5个一年级小学生组成的少年侦探团。这分明就是蓄意谋杀！当事人或许不在意，但侦探的血液让柯南这个小学生的身体里有高中生头脑的前任高中生名侦探，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他们5人天天放学后就跑去找在家养病的藤崎明，名义上是保护她加上搜集线索，实际上处了没多久，3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就成了藤崎明消遣的玩具。
真正旁敲侧击想从藤崎明那里套话的只有柯南一人，另一个跟他一样被药缩小身子隐藏身份而成为小学一年生的灰原哀，一旁淡漠地翻阅着藤崎明家中的藏书。
“明学姐，你们六年级快要毕业模拟考了吧？你不去学校可以么？”柯南装着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
少年侦探团的五个小孩是帝丹小学一年级生，而进藤光和藤崎明是帝丹小学快毕业了的六年级生。比起‘哥哥姐姐’，年龄相差并不算太大的他们更习惯以‘学长’、‘学姐’来称呼两人。
藤崎明没停下和步美一起为她小狗容克斯扎千百小辫的活计，酒红的发丝间掩起的分明是一抹轻笑：“没关系，只要最后的毕业考试能通过就行了。”
“明学姐身体没恢复过来，还虚着呢。连带容克斯去散步都需要我们陪着。没办法去学校上课也是当然的吧。”步美虽小，但母性的同情心是不分年龄的泛滥。
光彦笨手笨脚地帮手给容克斯扎小辫，“是啊，没有我们少年侦探团在一边保护，明学姐晕倒在路边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
“嗯！嗯！不过，不用上课真好啊！” 元太又往口中塞了大把牛肉干，羡慕地感叹。
虚弱？晕倒？不能上学？
柯南抽动嘴角，藤崎明那种白烂演技也就忽悠小孩吧！就他们三个‘淳朴’的小家伙会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体弱不能上学，几乎天天到这里报道说要陪她解闷溜狗。真有个万一，你们三个才小学一年级的小不点能做到什么？
“帮我递你左手边的那本过来，谢谢。”灰原哀淡淡指向柯南左手压着的那本厚重的生物工程学词典。
词典翻开皆是密密麻麻的原文字符，灰原哀是原属于黑衣组织的16岁天才少女，这些书籍她12岁前早就读完，现在不过是闲着重温而已。因此同样12岁的藤崎明家中有这些书，柯南并不感到惊奇。各领域的天才太多，藤崎明或许碰巧就是其中一个。
柯南和灰原哀只是不再将她当普通12岁女孩看待了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不按门铃直接用钥匙开门的，是隔壁跟藤崎明青梅竹马的进藤光。他随口例行一问，得到三声清脆的问好。
进藤光回来，也就是快到吃饭时间了。柯南他们收拾收拾，各自回家。
自己的青梅家中突然多了市面上涵盖各类的书籍，进藤光也没在意，只当她在家无聊拿来垫脚装饰用。“呐，明明。你在家待着也是无聊，我带你出去玩吧？”粗神经的某人自认很诱惑地说。
“快开饭了，阿姨让我们这个时候出去？”藤崎明扯来一截缎带，在容克斯的长须上扎了一个蝴蝶结。
“我爸今天晚回家，离开饭还有两个小时呢。我们悄悄走，我妈不会知道的啦。”
“去哪？”
“去我爷爷家！”一听有戏，进藤光水亮的琥珀瞳眸讨好地望向邻家女孩，身后似乎可以看到一条尾巴在甩啊甩，“明明你一直没去过我爷爷家吧？不远，只有两站路。”他‘纯洁’地没有看到女孩跟小狗间的眼神交流，和小狗从鼻子哼出来的不屑。“走啦，走啦，好不好明明？”谁让进藤光的父母更宠藤崎明呢，有她参与进藤光即使犯错也不会挨罚，顶多被骂一顿而已。
“怎么今天这么好心要带我去你爷爷家玩？”藤崎明狐疑地瞅了瞅比容克斯更像狗狗的进藤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紧接着问：“光仔，你上次的社会考了多少分？”
“不上学参加考试的人没资格问！”进藤光昂起下巴，撇过头。
“容克斯，我们去看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不好？”一声狗吠配合响起。
“四分！四分啦！”男孩赶紧压住要起身的小狗。
“什么？！才四分？！”
“那还不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都不帮我猜题！”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进藤光涨红了小脸，跳起来居高对藤崎明吼回去。
女孩扬手用力扯了扯他金色的额发：“叫什么叫！我可是病人耶！你自己不知道复习么？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过课？”
这个…还用问么？进藤光跟随处可见的12岁男孩没有分别，跳动的性子，上课不是看漫画，就是发呆睡觉。过去都靠用功读书的青梅给他考前复习猜题过关。
“然后呢？”
“什么然后？”发根被拽得生疼，进藤光双眸带雾，可怜兮兮地反问。
“你社会考了这么低分，阿姨肯定扣你的零花钱。你带我去你爷爷家想做什么？”
“爷爷仓库里有好多旧货，我拿点去换零花钱而已啦。”进藤光刚想陪笑，就看到藤崎明有些激动地搂住容克斯的脖子，让它好一顿挣扎。
“你，这样算是同意了吧…？”
提鞋带上外套准备出门的当口，进藤光看容克斯没跟上来，好奇地问：“明明，你不顺便带容克斯去散步？”
她回望懒洋洋地趴在客厅一动不动的容克斯道：“容克斯，你去不去？”
小狗懒懒地换了一个姿势，狗头埋进随地放置的抱枕底下，翘起毛茸茸的屁股对着他们。
“不理他，他懒死了。”藤崎明出门抬头看天，“光仔，回去拿把雨伞吧。等会可能要下雨。”
进藤光抬头看钟，催促：“好啦，时间不多了。快点走吧。早上的天气预报说今天只是多云，不会下雨的。”
“哦？‘今天只是多云，不会下雨的’是谁说的？”
乌云密集电闪雷鸣之后，豆大的雨点星星落落地打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公车车窗。
“天气预报怎么能乱报呢？真是一点都不负责！”进藤光义愤填膺地推卸责任。
“雨下得这么大，我们下车后怎么走啊？”藤崎明蹙眉，低声抱怨。
“又不远，跑一会就到了！”
“你要我在雨里面跑？！”
“又不是没跑过，不要像个女的似的，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好不好！”
“好啦好啦 ，别抱怨了！到站啦，下车！”进藤光脱下自己的夹克外套，披在藤崎明的头上，拉着她的手就跳下公车。
“唉～你轻点啊！”女孩失声叫喊，跌跌撞撞地跟上男孩的脚步。
冰凉的雨点隔着衣服砸到身上也是微疼，体温的炙热透过男孩握着的地方，渐渐传遍女孩的身体，驱散了雨水凉气。
扑通，扑通——
随着脚步而急促起来的心跳，敲打着女孩的耳膜，却在雨中微不可闻。
进藤光牵着藤崎明的手加快步子向前奔跑，没察觉她望着他的背影，绯红了双颊，嘴角带着羞涩的喜悦。
她的心里，有种让时间停留在此刻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三 章 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