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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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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上帝视角)
吴邪一边擦着自己小店中的古董,一边暗自感伤。
想他一个刚过三十风华正茂(恩……)有产业(虽然随时面临着倒闭)有钱(虽然不多)有车(虽然是个小金杯)还有手艺(虽然不能让别人知道)长的虽然不算倾国倾城……
啊,不。
吴邪一头黑线,自己被什么刺激了才会想到这个词……
应该是还算清秀帅气的黄金单身汉,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上有老人不需要他养(其实有时候还要养一下他)身侧无妻,膝下无子的地步的……
唉~~
似乎是从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被三叔那个老狐狸拐带进瓜子庙开始的吧。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别说别人不信,就是自己,如果不是看到那一堆堆的证据,或许还真会认为是黄粱一梦了(/ □ \)~~
不过,说起来,已经九年多了吧。距离闷油瓶踏进青铜古门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有九年零六个月了……
闷油瓶……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板!!老板!!!老板!!!!!”
吴邪被王盟忽然的大喊吓得手一抖,险些摔了正擦着的定窑瓷瓶。
“你他娘的还想不想要工资啦!!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吴邪放下瓷瓶一边抱怨一边从里间往外走,正看见王盟那小子围着一个太师椅团团转。
王盟一看见吴邪,如蒙大赦一般向他扑过来,拽着吴邪的胳膊就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老板,那个太师椅上的人都从早上刚开门做到现在拉,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等什么人,结果没想到他杵到那里就不动了!我去和他搭话他也不理我,我刚一抬手还没碰到他他就拿出一把刀对着我的脖子!!呜呜~~老板!!你要为我做主啊!!!!”
吴邪头疼的揉揉耳朵,刚才王盟开始还好,后来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直接冲着自己的耳朵吼了。自己耳朵还好是经过大风浪的,再脆弱点还不直接被他吼穿了。
不过……
转头看一看表。
好家伙!这都下午四点了!这人要真是从开业就坐在这里的话,那起码都坐了有七个小时了!!
吴邪一脸佩服的转身
是谁……呢…..
手上的抹布‘啪’地掉到地上。
吴邪不敢相信的紧紧盯着太师椅上的人。
熟悉的深蓝色帽衫,熟悉的面容,还有那双熟悉的眼眸……
一切就像时光倒退一般,熟悉的幻觉一般的场景令吴邪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小……哥?”
仿佛怕打碎了这一室的幻影,吴邪带着不确定的口气,轻轻的念出了这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称呼。
对面的人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摸样,听到吴邪小心翼翼的叫声也漫不经心的收回了一
直在凝视天花板的视线,嘴角似乎微微的扬起了一抹笑意,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吴邪要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一遍一遍的上下打量坐在那里的人,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小哥的眼睛,还是那么目中无人,这是小哥的右手,标志性的两根奇长的手指还在,这是小哥穿衣服的风格,这是……
良久。
他才试探着伸过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的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坐在太师椅上人衣服的边缘,再慢慢向上,直到碰到了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抬起头来看到那双正在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小哥……”
直到看到那个人再次点了点头,吴邪才如梦初醒般握住指下的右手。
“小哥!!”
终于感到气氛正常了一点的王盟这才敢蹭过来道:“老板!这人是你朋友啊!”
吴邪还没有从欣喜中回过神来,一脸兴奋的转头对王盟说:“快去给你老板我买几瓶啤酒回来!!我今天提前下你的班!!!”
王盟转过头去看看表。
好嘛,四点三十五,出去买瓶啤酒再回来大概就到四点五十了,还剩十分钟也叫早下班?!!不过看老板的兴奋劲,估计是什么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自己还是跑快点吧~~十分钟也是时间嘛~~
于是撇了撇嘴,就跑出去了。
等过了一会,吴邪的兴奋劲过了,这才想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闷油瓶。奇怪道:
“小哥,你是怎么出来的?”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和上次一样。”
“这样啊。”吴邪挠头傻笑了一下~“那小哥~到里间来坐吧。”
闷油瓶淡淡的一点头,跟吴邪进了里间。
刚一坐下,就见王盟手上提着一捆啤酒嚎叫着奔进来。
“老板老板!!酒买好啦我走拉明天见!!!”说着竟然就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消失了。
吴邪抽了抽嘴角:“这小子!下次扣他工资!!”
“算了,小哥!咱们来喝酒!!”
酒过三巡
闷油瓶忽然开口道:“吴邪。”
“嗯?”
“六个月之后不要去长白山。”
吴邪诧异的放下酒杯:“刚刚我就想问了,小哥,你不是说那青铜巨门里有很重要的不得不去守护的东西么?为什么还没有到十年你就出来了?还有,为什么说十年之约作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闷油瓶垂下眼,用手指细细的摩擦酒杯:“你问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但为了你好,不要去趟这个浑水。”
吴邪忽然间感到有些气愤,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将头凑到闷油瓶的面前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坚定的说:“小哥,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满足了,可是,如果你不让我知道,我想不蹚浑水也不可能”
闷油瓶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就这样对事了良久,最终还是吴邪先败下阵来。
“算了,小哥,但是六个月后,我说什么也会去的,除非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那天的对话就这样不了了之,剩下的六个月里,闷油瓶就住在吴邪的家里。但他每天都会对吴邪说一遍。
“吴邪,不要去。”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
……
直到最后一天。
吴邪打点好行囊,又嘱咐王盟自己会去远游,就拿着火车票坐上了火车。
闷油瓶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默默地走着。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他跟着吴邪住进旅馆,跟着吴邪越过雪线,跟着吴邪走在猎猎的大雪中。
“吴邪,不要去!”
吴邪转过身,不管被大风吹得偏向一边的头发,不顾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的身体,走近他。
“你不是小哥。”淡淡的语调,像是早已预料好的一般,没有丝毫起伏。
跟在后面的闷油瓶猛然怔住,一向没有一丝波澜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无措,仿佛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一般。
“我是张起灵。”他说着,却在看到吴邪眼中深深的牟定后沉默了。
“我不管你是谁。”吴邪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要想像以前一样打晕我。这件事情是我的执念,小哥就是我的执念,请你不要再去干涉。”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头走向了大雪深处。
却没有看到,留在原地的,仿佛快被风雪湮没的身影。
闷油瓶低着头……
浩瀚的天地间仿佛这有他一个人……
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没有人看到……
他那慢慢变得透明的身体……
没有人看到……
他那微张着的,想要呼唤他前面那人的渴望…..
没有人看到……
他那夹杂着浓浓绝望的眼眸……
吴邪……
不要去……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也是这世上唯一记得张起灵的人……
吴邪……
如果我不是仅仅一缕执念的话……
我是否可以……
再多为你抵挡一些风雪……
吴邪……
慢慢的......
大雪深处那抹身影.
伴随着满心的不甘,满心的不舍,满心的思念。
凝视着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
散落成为一抹星光,淹没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
没有人看见,星光中,一滴炽热的晶莹。
吴邪……
而终于在人面鸟的围攻中,用鬼玺,打开了青铜巨门的吴邪。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后那个被刀固定着面向门而坐的尸骸,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个尸骸几乎已经变成了骨架,右手本应该有两根奇长手指的地方却只剩下了一个。
空洞的不真实。
“原来……是这样”
他一手捂着眼睛,阻止汹涌而下的眼泪,一边全身颤抖。
“原来,是这样啊。”吴邪慢慢的笑了起来。
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了起来。
“小哥,你怎么这么……”
他哽咽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说过了啊,你是我的执念啊!”
慢慢地走进尸骸,他温柔的轻抚那早已干枯的脸颊,握上了那只几乎一碰就会散的右手。
缓缓地执起,贴在自己的脸颊边,忽然有些幸福的笑了起来。
“闷油瓶。”
谢谢你,没有忘记吴邪......
身后的青铜巨门缓缓的合上了,黑暗淹没了那两个门中的身影,
“砰”的一声。
唯余下门前飘起的淡淡的灰尘,昭示着这里曾经存在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