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期 ...
-
无期
戚少商遇见顾惜朝，恰恰是在千里追杀期间。
那时候雷卷还未死，顾惜朝发“杀无赦”毁了连云寨，阮明正已和众人阴阳相隔。
戚少商，遇见了顾惜朝。
谁也料不到，这场千里追杀表面上的主角，会这么突兀的遇见。顾惜朝只是离了十八尊等人出来散心，戚少商只是离了大部队出来打探地形。他们就遇见了。
事实上他们谁也不想杀谁，谁都下不去手。所以顾惜朝没用神哭小斧，戚少商也没拔逆水寒。但是他们手上不打，不代表嘴上不打。顾惜朝把神哭小斧扔在一旁，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看戚少商把马系在一旁的杨树上。戚少商转过身来，看着顾惜朝躺倒在地上弄脏了青衫，就伸出手来想拉他起来。
“顾公子一向爱干净的很，今日怎么肯弄脏了衣服？”
顾惜朝笑的嘲讽，“干净？如今连人都是不干不净的，要衣服干净有何用？”
戚少商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一时间气氛粘滞。
“怎么？戚大当家是嫌这地不干净不肯躺了？”
戚少商如蒙大赦，连忙挨着顾惜朝躺下。
各自无话。
顾惜朝的眼光没有焦距的投向空气，呼吸在空气里散开。戚少商看他欲言又止，索性屏息等他说话。
“谁家绿杨堪系马。”顾惜朝望着戚少商系马处的杨树突兀的冒了这么一句。
“哪儿来的闲情……”戚少商想打趣顾惜朝一句，却生生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有什么不对。
一定有什么是不对的。
顾惜朝拿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得回去了。”
戚少商也起身，他想挽留顾惜朝一句，可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却终是出不了口。
拿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理由与立场来挽留呢。
他好像又回到了旗亭酒肆，回到了那种深切的无力感之中。那是明知道结局也没办法改变的无力感。
他只有看着顾惜朝远去。
顾惜朝忽又转过头，“戚少商，明日再见你，我可是留不得你性命。”
戚少商微叹了口气，“那是自然。都说是报血海深仇，可连我也不知道对错。”
顾惜朝又笑起来，“戚大当家就算不知对错，那也停不了手了。”他顿了一顿，复又道，“总之，就此别过吧。”
“等等。”
戚少商忽又拦住顾惜朝，“若……若你我下次还能遇见，我是说像今日这般遇见，那就大醉一场，你看如何？”
顾惜朝忽而有些失神，“烟霞烈火……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戚少商别过身上了马，与顾惜朝背道而驰。
谁家绿杨堪系马，可是纵使花香千里，绿柳满堤，却如何也系不住那匹马。
那匹马，是光阴，是人心，是江湖，是世上所有的少年约。
后来么？后来的事谁都知道了。
千里追杀。
皇城决战。
后来。
少年约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