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茶说

10、第九章

　　我发现我有时候真会大脑短路还不自知。到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那小窝根本没客房！

　　“喂，房租你真交啊？”如果他真交的话，我总不能让他睡沙发吧？

　　“你收我就交啊。”

　　“得了，我不收了，收钱伤感情。”这样打发他随便睡，我就不会愧疚了。

　　“你嘴上损我的时候，倒不觉伤感情呀？”

　　“你以前损我还少么，也没见你觉得伤感情呀？”我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你想睡哪儿，沙发还是地铺？”

　　“啊？”他环视了下，看着我问，“没房间了么？”

　　“我又不是开旅馆的！我都不收你钱了，你爱住不住！”

　　“怎么不住了？你急什么？住啊！”他指指我房间，“就在你房里打地铺吧。”

　　“其实沙发比较软。”我坐沙发上，原地蹦了蹦。

　　“客厅冷呀，挤一房间暖和，还能聊聊天。”

　　“随你。”我进房间帮他把地铺给铺好了。

　　晚上，我两一上一下躺着。我瞧他没说话，便闭上眼睛，等我快入睡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很磁性，跟夜间播音员似的：“乌龟，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什么样的？”我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问。

　　“喜欢什么样的人。”

　　“赤西仁你俗不俗啊，就只会聊情啊爱的。”他怎么每次跟我见面都要问我女朋友的事？他就瞅准我没女朋友了是不？！

　　“男人不都爱聊这个么？”

　　“我不爱聊这个，但我丫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较什么真啊，就随便聊聊。”

　　“温柔的。”我懒得多说，尽量简单地回答。

　　“丑丑那样的？”

　　“差不多。”

　　“你喜欢他？”

　　“嗯。”他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我不出一分钟，准能睡着。

　　“他是男的。”

　　“嗯。”

　　“那你不就是gay？”

　　“嗯··嗯？！”我这个发音经过好多变化，随后拿起枕头砸了下去，“赤西仁！我跟你说了句喜欢，你丫是不是就扣死我喜欢男人了？！去你的吧！这种话我不可能跟你说第二次，你给我脑内格式化！以后如果再把我看弯 ，我跟你急！！”说完，我把头蒙被子里，睡觉！

　　“乌龟，gay不是骂人的词，你不用这么激动。”

　　我这些日子，怎么都跟这个词打交道啊？！我不排斥，但也没显得多待见呀！

　　“乌龟？”

　　叫什么叫，你以为我会理你啊？不把我折腾疯你不舒服是不是？！

　　“睡着了？”

　　“我睡着跟没睡着一样，不会再搭理你！你要是睡不着，自个儿数gay去！”

　　“呵呵，乌龟，晚安。”

　　赤西仁借住的日子，我有专车接送了，理由只因他一句我没钥匙啊！有一次，我在一楼大厅碰上Derek，他指指门口车里的赤西仁，问我：“你男朋友？”我当时没多想，嗯了几声匆匆上车，后来才觉得那个“男”字插在“朋友”前面怎么这么别扭呢，想明白后，我打了个哆嗦，隔日立马配了把钥匙给赤西仁。

　　招聘旺季过了，我稍微清闲下来，就因这个稍微，Derek加了个case给我，然后我就又忙了。

　　我没想到，这case是关于亮那“蜕变”的，相应的服饰装饰品都由A&K提供。Derek把case给我了，我就难免要跟亮接触。约他的时候，我挺尴尬的。本来么，要是没赤西仁插那么一句话，我八成会答应亮的，但现在，我也不可能把出口的话咽回去。

　　我把亮的心胸想窄了，再见面，他也没什么改变，对我挺亲切的。我们顺利谈完相关事宜后，我问道：“亮，找到合适的model了么？”

　　“还在找。”亮看着我，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和也，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我摆摆手：“你得考虑山下的心情，上次我冲了他，估计他恨着我呢，你要再用我，是要跟他绝交不？”我清楚我跟山下那关系还真是只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熟悉但不亲近。

　　“呵呵。”亮尴尬地笑笑。

　　我瞧他的神色，便知我八成说对了：“明星么，压力大，脾气总是有的，都是朋友，能避免招惹他就避免吧，山下也不容易。娱乐圈么，要出头非得褪层皮。”

　　“和也，我才发现，你比智久懂事。”

　　“你语气跟个长辈似的，太逗了！”我笑了几声，问他，“对了，亮，做这个model，能拿多少钱呀？”

　　“只要我挑上了，最基本给80万日元，如果反响好，会给更多。但这钱不是最关键的，主要能打广告啊，好多明星都来找我，我实在没挑出。”

　　“你认识赤西仁他表弟吗？”

　　“啊？”亮想了下，“没见过。”

　　“你找他试试啊。他现在是灰头灰脸地打工，但是你看赤西仁，就该知道他缺的只是打造。”

　　“好啊，反正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毕竟不是隼人的谁谁谁，我不管他下半辈子，能帮的也就这样。如果硬要亮选隼人，未免太不通情理了，所以这机会隼人抓不抓得住，还要看他自己。

　　谁说好人有好报的？我帮了别人，丫的一个闪电居然瞎了眼地劈在我身上！

　　那天Derek的秘书叫我去办公室，说是Wendy找。我一愣，于是问wendy是谁。小姑娘也跟着一愣，然后用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说是总经理的夫人。我点点头，赶紧去了。结果，惨剧就发生了。我还没看仔细浓妆下的脸孔，那女人就一句“you are fired”把我给打发了。我一向不跟女人争辩，因为我觉得女人是很情绪化的，用理说不通，而且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几句不合就会大声，到时对女士失礼，有理也成没理了。

　　我得找Derek，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为他干活，领他薪水的不是？他不跟我说，我就当那wendy放屁！

　　得知Derek出差了，过几天回，我便回家歇着。

　　我不是个喜欢分享私事的人，自己被老板娘炒鱿鱼的事就没跟赤西仁说，等到隔日他问我怎么不去上班，我才说了这事，然后他一脸受伤地说我怎么把事憋心里都不跟他倾诉，我顿时就无语了，呵，赤西仁你丫我爸还是热线电话啊，我干嘛要跟你倾诉？！

　　当天赤西仁回来得很早，手里拎了好些菜：“乌龟，今晚我们大吃一顿，帮你驱驱灰色心情。”

　　我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说：“你哪只眼看到我心情低落了？”

　　“难不成你还很欢喜？怎么，偷偷被挖墙角了？”他笑道。

　　“去你的，你就给我讽刺吧！”我把靠垫扔过去，砸他身上。

　　他把靠垫拾起丢回沙发，然后指指厨房：“我去忙了。”

　　“记得，把厨房炸了可是要赔的。”我看了他一眼，抱着靠垫倒在沙发另一头。之前不是叫外卖就是我做饭，谁知道这次他是不是心血来潮想试着开火。

　　“乌龟，你觉得我富到在美国那么久都天天在外头吃么？”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走进厨房。

　　我打了个呵欠，打开电视看经久不衰的SLAM DUNK，看得我从躺变成坐，然后又从坐到站。待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歪着头看厨房里的情况。只见赤西仁围了个围裙，有模有样地切着菜，锅里也沸着。我走过去，好奇地探了个头进去问：“烧什么呢？”

　　“鸡肉跟土豆胡萝卜一起烧，蔬菜有西兰花包菜豆角，还有一份水果沙拉，哦，我还帮你带了份你爱的GINZA草莓蛋糕。”他头也没回道，手里挺忙活。

　　我走进去，从冰箱上拿了根皮筋把前刘海朝天一扎：“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他回过头，看着我愣了一秒，然后笑道，“嗯，好，你来切菜。”

　　我撩起袖子，走过去拿起刀问：“胡萝卜你要切啥样的？”

　　“不要太小。”他一边往锅里放调料一边道。

　　“这么大？”

　　“太厚了。”他看了眼道。

　　“嗯··这样？”

　　“注意形状。”

　　我靠！反正进肚里的东西，讲究什么形状？！他丫赤西仁皮痒了？！我正要发火，他突然站到了我身后，胸膛贴着我后背，手把手地带着我切：“乌龟，要这样切。”

　　他头在我脸侧，一说话，搞得我脖子又麻又痒。我抬肩顶了他下巴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煮你的鸡肉吧！”好端端地靠这么近干嘛？！紧张死我了！额？我干嘛紧张？！

　　他也没死缠，拿了勺子就去搅锅里的东西。

　　我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没异状，才安下心把剩下的胡萝卜全切了。

　　“不错哦，切得真整齐。”他接过胡萝卜往锅里一倒，还表扬了句。

　　“你丫的，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啊？！”我接着去切西兰花。

　　“那个··”

　　“滚！西兰花能有什么形状？！”我特敏感地回了句，连刀尖都是指着他的。

　　“乌龟，我就想说你把刘海扎起来，挺可爱的，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也差不多。这样你就要捅我啊？！”

　　“捅死你！”我嘴对着他说，刀子却利落地向西兰花砍，一大棵西兰花被劈两半，一气呵成。

　　他赶紧抢走一半西兰花包起来放冰箱：“一半足够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这顿晚餐还是很美好的。我承认我看扁他了，他烧菜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但绝对比我好，还难得很对我口味，不咸不淡，甜而不腻，还有点儿辣辣的后味，总之我出乎意料地喜欢就对了。主食吃了太多，我最爱的草莓蛋糕只吃了三分之二。看在他有心的份上，剩下的我让他吃掉了。结果他吃完后，有点儿抱怨地说太甜了，我做无视状，收拾了盘子就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