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亲吻爱》焉知尘

6、Chapter 6

　　几天来的暴雨将整个城市冲刷个通透，金梦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门外的水湾发呆，雨水一滴滴落下，从水湾中泛着一圈圈涟漪向四周荡开。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金梦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老板娘提醒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说着对不起按下了拒接，几天的相触，金梦也了解到老板娘四十多岁，女儿在外地上学，老公平时工作又忙，自己一个人实在是闷得慌，便开了家咖啡馆打发时间。老板娘笑了笑，说今天客人不多，过会儿说不准雨还会变大，让金梦先走。
　　金梦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说声谢谢去换了衣服。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出了门，临出门前，老板娘还递给金梦一把雨伞。撑开伞，掏出手机给刚刚拒接的刘娟回了个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通，但却只能听到充斥在那边的喧闹声，金梦‘喂’了好一阵，才听到刘娟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让人听不清，像是喝醉了。
　　“你在哪儿？”，金梦问。
　　电话那边仍然是支支吾吾的声音，金梦努力听着，最后只听出了一个模糊的地址。
　　金梦跑到路边，看着自己刚刚记下的地址，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只能栏计程车，身上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正盘算着，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她面前，金梦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探过了头，一顶黄色的鸭舌帽首先闯进了视线。
　　“嗨，去哪？”，车里的人抬起了脸。
　　李成？金梦惊讶地走进了一步，确认了车里的人，“你好，我……”，金梦有些犹豫是要搭车，还是……。
　　车门却被打开，“上来，我送你”，李成明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金梦想婉言拒绝，又觉得不妥当。最后还是拉开了车门坐进去。“不好意思，谢谢你李先生”。
　　李成转头过，眼睛被帽子遮在下面，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却还是那么耀眼，“不客气”。
　　车重新上路，“要去哪儿？这么晚了”。
　　金梦翻着包，把刚刚记下的地址拿给他看，李成偏过头来看了看，“哦，这啊，我知道”，李成又点点头，“我送你过去”。
　　“真是太麻烦你了，不好意思”，金梦与李成一共见过两次，始终觉得这样搭车不太合适，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却说不上来。
　　李成笑了笑，“没事儿”，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去那儿干嘛呀”。
　　金梦看看李成，“我朋友喝醉了”。
　　“男朋友？”，李成问的直接。
　　“不是，我的室友”。
　　看着金梦有些错愕，李成开口，“不好意思，我冒昧了”。
　　金梦摇了摇头，气氛却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看着窗外的景色在雨水中越发不真切，许是李成为了缓解车内的气氛，打开了车里的CD,舒缓的音乐流出来，简单的钢琴前奏，一幅男人独坐在钢琴前的画面出现在了金梦脑中，低沉的男声响起。
　　“记忆的起点忘却你的脸庞,思念的终结期待你的转身……”。
　　“这个还行吗？”，李成询问。
　　“嗯”，金梦笑着。
　　李成点点头，“好多女生都是我老板的粉丝，尤其你这个年龄的”。
　　李成不提金梦倒忘了，李成是帝宸娱乐的经纪人，林昊宸自然是他的老板。
　　“嗯，是啊”。
　　“哈哈”，李成笑了两声，“你倒是第一个我提起我们老板这种反应的女生”。
　　金梦笑了笑，“是吗？”，为了显得不那么明显，金梦补充道，“我也很欣赏林先生，要是我们能有机会与林先生合作的话，将是我们的荣幸”。
　　李成笑得更开心了，“这么好的员工，你们老板算是请对人了，回头我得跟他说说，给你加薪，这时候都想着工作”。

　　车子开进一条街，金梦有些疑惑，“是这里？”。
　　“那个地址就是这里”。
　　金梦摇下车窗，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穿着出位的男男女女们亲热地搂抱在一起。车子沿着街边慢慢前行，金梦边四处看着，便给刘娟打电话，可久久没有人接。
　　“李先生谢谢你，不好意思啦，耽误你这么久，我去找我朋友，不再耽误你了，谢谢”，说完便下了车。李成却跟着金梦走了下来。金梦焦急地往前走着，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转头了头，李成朝她点点头，好像在说‘没关系’。金梦感谢地朝他笑笑，又拿出手机给刘娟打电话，还是没人接，金梦心急如焚地咬紧了嘴唇。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刘娟就和自己一起租了现在住的房子，什么事情都是两个人互相依靠着走过来的，像是姐妹一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金梦更加害怕，要是她出什么事……。
　　“是那个吗？”，李成快步走近金梦指着一个角落蜷缩的身影，“那边有手机铃声传来”。
　　金梦看着自己没有挂上的电话，朝那边走着，仔细辨别从那里传来的声音，铃声，是她。金梦跑过去，看到一头蓬乱的头发，金梦蹲下来轻轻抬起她的脸，刘娟头的整个重量压在金梦手上，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刘娟傻傻地笑了，“小梦……呵呵……”。
　　李成在旁边叹口气，“还好，还认得你”。
　　金梦想抱她起来，却发现刘娟全身都是湿的，想是之前淋过了雨。金梦脱下自己的包外套披在她身上，又伸手想抱她起来，可力气根本不够。
　　“我来我来”，李成说着双手已经伸过来抱起了刘娟，“去开门”。
　　“哦”，金梦一路小跑来到车前打开了门，李成轻轻地将刘娟放到了后座，又递了条毛毯过去，金梦跟着坐到刘娟旁边，用毯子裹好她。
　　金梦和刘娟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车子走了很长时间。一路上刘娟开始倒很安静，没过久便开始不停地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开始抱着金梦不停地哭，金梦轻轻拍着她的身体，不停地点头回应她的话。盖在刘娟身上的毯子早已成了她擦鼻涕擦眼泪的工具。李成从中镜中不时看着两个女孩。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到两个女孩家楼下，李成抱着刘娟前五层后三层的爬了八层楼梯。直到把刘娟放到了床上，李成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叉着腰看了看四周：“你们，你们是怎么找着这么个地方的”。
　　金梦给刘娟擦着头发，这地方是有些远，而且都是些老房子，结构也很奇怪，当初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好在房子还不错，价格也便宜，两个人当时都没工作，租的起的也就这里了。“谢谢你了，李先生”。
　　李成摆摆手，气还有些喘不匀：“没事儿，你，你叫我李成就行”。
　　“这多不好意思”。
　　李成又摆了摆手，指了指床上的刘娟，“你好好照顾她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看了眼在床上不停翻来覆去闹着的刘娟，金梦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也不留你在这坐了，改天请你喝茶”。
　　李成笑了笑，“好，好”。
　　金梦把李成送到了门口，“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太感谢了”。
　　李成摇摇手，“别再客气了，记得请我喝茶”。
　　“一定！”。
　　看着李成离开的背影，金梦还是觉得今天的一切有些神奇，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关上门，房间里刘娟的哭喊咒骂声顿时又把她无情地拉回了她要面对的现实世界，金梦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开始了和醉酒的刘娟一晚上的拉锯战。

　　第二天，帝宸顶楼最里间的办公室，坐在沙发里的李成不停地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翻着手里的文件，皱着眉道：“到底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
　　办公桌后的男人弹了弹烟灰，轻抬着眉，“不会少给你钱”。
　　“林昊宸，我再严肃地跟你说一遍，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的工作态度问题！”，如此充满正义的话一冲出口，办公室瞬间陷入寂静。阳光静静洒满房间，西装革履的男人抬头看他一眼，又慢慢转开头。
　　李成为了掩饰尴尬般补充，“喂，我又当经纪人，又得给你看这些文件，你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真皮座椅上的男人想了想，缓缓开口：“我最近在考虑关于你加薪的问题”。
　　听到‘加薪’两个字，李成倏地由偌大的办公室一头跑到林昊宸的办公桌旁，睁大眼睛：“加多少？”。
　　林昊宸低头笑了笑，伸出手掌立在李成面前，李成皱着眉，“你有点……”,话没说完，林昊宸将手翻了过来。
　　“正反？”。
　　林昊宸点点头。
　　“哈哈”，李成将文件往桌上一放，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拍拍林昊宸的肩，“我就知道你够意思，好兄弟，不枉我当初那么疼你”。
　　林昊宸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李成早些年便和林昊宸相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林昊宸的经纪人，但至于说到‘照顾’，‘疼’之类的话，恐怕并不是像李成所说的那样，李成实际上较林昊宸年长，但无论长相，性格方面都有些孩子气，林昊宸却相反地沉稳成熟很多，但李成确实在商业运作等方面很有头脑。
　　“得，这些啊，我都拿走，回去看，搁你这没气氛，还有啊，我再重复一次不是钱的问题，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收拾着桌子上一个个文件，伸手指指旁边一摞，“那些你看，我先走了，明天来跟你汇报工作”。
　　林昊宸点点头。
　　“不对！”，李成抱着文件转过来，“明天我要去接安导，不能来和你汇报工作”。
　　“他明天就回来了吗？”。
　　“是啊，明天上午，我明天直接去了，就不来公司了”。
　　“嗯”。
　　李成转过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有些犹豫地再次转过身，“那个……”,让自己辛苦一晚上到现在胳膊和腰还酸痛的事在李成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怎么了？”，林昊宸抬头。
　　李成抱着文件夹走回来，“我，其实是想问你，这次那个电影你真不参演吗？”。话出口，李成也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感到骄傲。
　　“嗯”。
　　李成点点头，抱着文件夹刚要转身，又转回来，明亮的眼睛看着林昊宸，“我知道你不接受裸戏，可这戏真是不错，又是安导亲自操刀的，你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