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血肉檀香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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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白云似锦。
汴京城中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挑担的小贩走街串巷，吆喝清亮回味悠长；街角的艺人舞刀弄枪，惊叹叫好此起彼伏；门前的卖酒娘笑语矜持，轻声回礼应对得体。
很快，小贩们自觉地停下了吆喝，艺人们遥遥拱手。卖酒娘子的脸上更是染上了一抹酡红，好似天边红霞，芊芊素手捧起一坛佳酿袅袅起身。
这一切只因迎面而来的二人。红衣官袍自是展昭无疑，而这便是做了官却从不着官衣的白衣贵公子，却是开封府的另一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锦毛鼠白玉堂。
“展大人，这是奴家为您留下的陈年女儿红。”卖酒娘子含羞带怯。
我微微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确实在这老酒坊定下了一坛女儿红。最近忙得天昏地暗。先是太子被追杀，后有小龙包玩失踪，一来二去，自己竟然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实在不是该！我歉然一礼，便要接过酒坛，“有劳——”
一柄折扇轻轻地搭在了酒坛之上，正是白玉堂。
“哎，臭猫——”只听得这死耗子轻佻地拉长了腔调，竟是学足了猫大人平日里义正言辞的口吻，“我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我一噎，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巨阙。拉着我早晚巡街一天不落不算，愣是把首都公安局折腾成了城管大队，缺斤短两偷税漏税欺行霸市抓人抓到你腿残手软啊魂淡！抓老鼠的耗子比猫还积极，你喵喵滴这叫什么世道？！我咬牙改口，“有劳小娘子，展某日后再来取这女儿红！”
“啊——”酒家娘子正欲开口，一股大力猛然从后方传来，酒坛不由自主地被高高抛出，而身子却是向前栽倒，直直向着我扑来。
白玉堂心中一紧，闪身一跃将惊叫的小娘子接了个满怀。刚把怀中之人推开，白玉堂却气急败坏地发现，酒坛稳稳地停在我的掌中，而我的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抓住了一只手腕！
一只男人的粗大手腕！
这男人三十上下，脸色青白，一身下仆的衣衫质地说不上良好，打扮的倒也齐整，只是这横冲直撞的行为让人生厌。特别是这该死的老鼠又趁机占了美貌小娘的便宜，勾搭妹纸神马的，你当咱是死的啊！想到此处，我含着笑手下微微一扭。
“哎呦，哎呦，官爷放手啊——”男人见挣脱不开，便呲牙咧嘴大声呼痛起来，哎呦之声不绝于耳。
“闭上嘴！”白玉堂恶狠狠道。
“说人话。”我和声细语道。
男人脚下一软，哆哆嗦嗦道，“小的，小的只是来捡我家老爷的行李！”说道行李二字，极深的恐惧在男人眼中一闪而逝。
白玉堂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棉布包袱散落在路边，露出了木匣的一角。白玉堂冷哼一声，脸色不善地捡起了包袱。几乎是同时我手中的巨阙微微颤动，发出示威般的剑鸣之声。
古剑有灵。
这巨阙乃是欧冶子所铸，灵性非常。初入江湖之时，曾几番示警救我性命。此时这剑鸣之声，定是有隐情。我一愣，望向了白玉堂的方向，却见白玉堂僵在原地盯着手中的檀木匣，满脸的古怪之色。这是……神马情况？
“白兄？”
“老爷！”
正在此时，却见一个中年书生疾步而来，远远地便拱起了手。
“在下周坚，多谢二位大人，帮在下寻回包袱！”这书生嘴里虽然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可这视线却是紧紧地黏在了木匣之上，全然不顾一旁眼巴巴等着救命的仆人。
“你的？”我狐疑地打量着自称周坚的中年书生，有证据没？这书生神色精明，满脸堆笑，一身华贵长袍乃是上好的云锦所制。说是书生倒是不如说是满身铜臭的商人。
“正是，”周坚眼珠一转，“包袱里乃是在下家传的檀香木匣。”
白玉堂微微点头，将包袱抛进了周坚的怀中。我眼角一瞟，松开了手中之人，告诫道：“既是家传，好生看护才是正理！”
“若有下次，五爷便当这是飞来的横财！”白玉堂冷冷道。
接过包袱的周坚满脸喜色，连连道谢称是，这才带着惊魂未定的仆人告辞离去。将女儿红交还了酒娘，约定三日后来取，我和白玉堂便向着汴河而去。
这一路之上，白玉堂猛摇折扇，明显的心不在焉。没了白老鼠聒噪的声音，一时间，展某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点儿……咳咳。
“白兄，刚才发生了何事？”我脚下一顿，猛地想起方才白玉堂的失神和巨阙的剑鸣。
“臭猫，”白玉堂盯着手掌，神色不明。“这包袱五爷总觉得不对劲！入手之时阴寒彻骨，分明……”
“这阴煞之气，凡人之体自然是受不得！”
一张菊花般的老脸凑到了白玉堂的面前，讨好而又猥琐的笑容生生让白五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菊花脸的主人正是神出鬼没的老曹头，只见老曹头抽了抽鼻头，突然哭天抢地道：“哎呦，我的五爷，小人大老远就闻到您老身上的阴气啦，您老再想不开也不能去挖人家的坟啊！这是要折阴福坏姻缘的！”
“闭嘴！”白玉堂青筋直冒。
我眼角一阵抽搐，这才发现，自己和白玉堂竟然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老曹头的算命摊子上。难道这檀香木匣真的有古怪，曹真这是看出了什么？
“曹真，你这是何意？”
“五爷问你，这阴气指的是什么？”
“展大人，小人对不起你啊！”老曹头根本顾不上回答，揪着我的袖子就是一阵嚎啕。
……
尼玛死耗子找不到媳妇儿关我什么事？还有，死耗子你眨巴着桃花眼儿若有所思个什么劲儿？！我默默地抽回袖子，听这老东西装疯卖傻鬼话连篇，还不如回窝睡午觉养精蓄锐来得实在，反正以开封府众人一贯的ＲＰ来看……
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情切切，月明明。
情人怨遥夜，竟起相思意。
明亮的月光之下，书房中的一切纤毫毕现。突然，一阵金光闪过，案上的宣纸无风自动，发出阵阵轻响，好似女子幽幽地低泣。一支狼毫笔缓缓而动，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人影从虚空中握住，清峻的字迹在铺好的宣纸上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辨心如石，情比金坚。
“唉……”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轻轻一叹，纸上的墨迹瞬间化作鲜红的血液。阴冷的怨气冲天而起！而与此同时，书房中的金光亦是黯淡了下来，幽暗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恶臭……
太师府，清晨。
两名清扫侍女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房门，淡淡的腐臭飘散在空气之中。
“又……又来了！”
小侍女的大眼中全是恐惧，险些瘫倒在地。年纪稍大的侍女抖着手，柔和的嗓音变了调。
“快去禀告太师大人！”
“事情便是如此。”
庞太师揪着胡子，眼下青黑，目光发直，全然没有了帅大爷的形象。“一连数日，老夫这书房是片刻不得安宁！案上纸笔无缘无故地变换位置，纸上墨迹化作血水，这书房更是臭不可闻。老夫实在是无法，这才向包大人请了二位来……”
我低头喝茶，白玉堂仰头望天。
就您老这人品，每天半夜有鬼排队敲门才是正常滴好伐……
“展护卫——”庞太师声泪俱下，容颜憔悴，眼含希冀。
“这鬼神之事，展某实在是有心无力。”我委婉拒绝，专业明显不对口啊亲！谁见过公安局长兼职抓鬼专业户的啊？
“唉……”庞太师一声长叹，像是放弃了劝说，自言自语道：“看来，也只有求陛下把小儿庞统从边疆召回京师了！”
“带五爷去书房！”
我：……
书房位于整个太师府的东南方。
这方位大有讲究，乃是整座宅邸的文昌位。此处文曲飞临入宅，阳气十足，按理说绝不应有鬼魅滋生。
锦毛鼠白玉堂本就精通机关之术，五行八卦亦是多有涉及。一进书房白玉堂就不解地皱起了眉，此番看来，莫不是外来之物作祟？
好大的怨气！
这案上的血字阴冷无比，让人望而却步。
“太师大人，恕展某冒昧，您这书房之中今日可是新添了什么物什？”我补充道，“特别是金石之物。”
“这——”庞太师一阵为难，“这书房一向由下人打理。”
“老爷，”庞府的大管家眼神一变，显然是想到些了什么。“那对金色人像！”
“对对对！还不去拿！”庞太师恍然大悟，一叠声地催着管家去取那对人像。看来这太师大人的确是被府里的冤魂摧残的够呛。“这对人像乃是老夫前些日子无意中所得。色如金，坚如石，衣冠眉发，纤悉皆具。老夫爱不释手，便一直收藏在书架之上，一时倒是有些想不起了。”
管家此时已经将一个精致的木匣放在了书案之上。
檀香木匣！
此物竟是几日前巡街之时所见的檀香木匣！
果然来了！我与白玉堂对视一眼，深觉此事不妙。
“且慢！”白玉堂拦住正欲伸手的庞太师，一刀将箱盖猛然挑起！
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众人掩面不已。这匣中哪里有什么金色人像，分明是两团黑血四溢的腐肉！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血肉檀香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