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决定去死》红姜花

9、混乱之中

　　写好落款，填好时间。爱丽丝从书桌前抬头，放下了笔。明天把退学申请送到学校后，爱丽丝就有大把的精力集中在当前的案件了。

　　她本不想离开学校。不能读完高中，无法进行深造终究会成为她的遗憾。然而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爱丽丝是撑不住白天黑夜不间断的忙碌的。按照命运的轨迹，爱丽丝的生命本应终结在九月三日，奢求来的时间，爱丽丝只想更多的做些什么。为了哥谭，为了……哥谭的那位骑士。

　　揉揉额角，爱丽丝拿起手机。因为要专心写字先前她将手机打到了静音模式，柯尔来了电话，她没有接到。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电话接通，那头的柯尔口气有些不好。亲眼见过爱丽丝发病的柯尔也担心他这位独居的合作者会毫无预兆的死在家中，对背负了人命的柯尔来说，保全女孩的性命已经成为他自我救赎的唯一途径。

　　“没听见铃声，什么事？”他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他们又要行动了吗。

　　“上头布置了任务，三天后行动。依旧没我的份。”九月二日的翻车案是柯尔擅自行动，他的初衷本是保全秘密，然而上司却因为这个事件查到了关于柯尔秘密的些许线索，因此警觉起来。最近的事情，统统将本来得到信任的他搁置到了一边。

　　叹了口气，爱丽丝只求这次的行动不是什么大的破坏行为。不论是心灵还是身体，再来一次打击，恐怕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他又要干什么？”

　　“刺杀布鲁斯·韦恩。”

　　意料之中。爱丽丝下意识的揪紧衣襟，牢牢握住电话，没再吭声。

　　“那个人”很聪明，既然他能从柯尔突然痛下杀手推测出他在隐藏什么，那么他也能从已死的瑞秋·道斯与蝙蝠侠曾经的仅有几次接触中将布鲁斯·韦恩划到骑士最有可能的真实身份的名单中。

　　“……三天后是布鲁斯·韦恩病愈后头一次出席董事会议的日子，他明令我们混迹在采访他的记者群中近距离刺杀。”柯尔的语气有些疑惑，“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用狙击手？”

　　当然不会用狙击手，他从来没想过致布鲁斯·韦恩于死地。

　　“他在试探蝙蝠侠。”爱丽丝斟酌着语句，将部分实情告诉柯尔，“那次爆破市政厅也是。他想让蝙蝠侠活动的更明显更能预料。”

　　深夜的市政厅空无一人，那次爆炸没有任何伤亡。如果不是爱丽丝醒来后将自己能告之的情报毫无保留的全部透露给骑士，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爱丽丝必须正式出面阻拦这次行动。既不能让“那个人”怀疑自己，又得告诫蝙蝠侠……想到这里，爱丽丝的眼神黯了黯。又得告诫蝙蝠侠，最好别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接近自己。对于他在新闻上寻找一见钟情的少女的说辞，以及购买自己大都市展出的画的行为，爱丽丝当然明白他只是为了更加方便的搜索关于自己的线索。但这没有好处，接下来的日子里，接触正反两方的爱丽丝很有可能因此暴露了蝙蝠侠和布鲁斯的关系。

　　“……别告诉我你要干涉这件事。”柯尔听出爱丽丝语气的变化。

　　“你没任务？那真是太好了，如果需要开枪的是你的话，事情还真的复杂了呢。”

　　.

　　几乎本人就是哥谭标志之一的布鲁斯·韦恩一举一动无疑都受到极大的关注，这次病愈后首次出席会议，韦恩大厦外已经围满了待会议结束后想要采访他的记者。爱丽丝站在人群之外，接通了电话。

　　“别告诉我你想替他挡枪子。”柯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本人就在距离大厦外空地不远处，刚好能俯瞰地面上所有情况的酒店顶层房间里。是爱丽丝让他呆在那儿的，本以为少女也会在这儿的柯尔，看着身着红衣的爱丽丝，心情复杂的开口。

　　“……当然不是。”她穿这么明显的确活像个移动靶，不过爱丽丝不能替他挡子弹。来自外界的伤害伤不了她，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中弹又毫发无伤，估计她这么干的话明天的头条就是自己了。

　　柯尔疑惑了。那她想干什么？找到潜伏在人群中的“油漆公司”的人把他们干掉？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少女刻意压抑的咳嗽声，柯尔真担心她一会被人群挤晕了，更别说与几个手持枪械的成年男人搏斗。

　　爱丽丝自有办法，这么近的距离，哪怕那些杀手不是本地人，能力受到限制的她依然能探知到他们的位置和动作。她只要引起布鲁斯的警戒就可以。

　　“他出来了。我要过去了，如果来不及应对意外……你就开枪示警。开完枪跑就是。”爱丽丝见到人群拥到门前，把电话塞进口袋里戴上耳机，跟着走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的柯尔，锁定着艳红色的身影融入人群。

　　再一次将后背完全托付给了自己……柯尔心情复杂，从医院到现在，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杀死爱丽丝，但爱丽丝一次也没有戒备过。她就是赌定了柯尔不会杀自己第二次。

　　果然原来自己小看了她。想到这儿柯尔同样戴上耳机，拉起□□保险，集中精神为爱丽丝的行动保驾护航。

　　楼下，韦恩已经从大厦中走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身边有保安拦着，看记者们的架势恐怕都能把他挤到在地。

　　“韦恩先生，听说韦恩企业有与莱克斯公司合作的意图，您怎么想？”
　　“韦恩企业与五角大楼的合约即将续期，这次会不会增加热兵器的订单？”
　　“对于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韦恩先生的意图是做哥谭市的托尼·斯塔克吗？”
　　“——听说您这次的大都会之行与生病，实际上都是为了在寻找九月初与您擦肩而过的少女，这是真的吗？”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的脚步突然停下，哥谭的王子将目光转向那个问题与其他人不同的年轻记者：“你从哪里听说的？”

　　被关注的记者简直乐开了花，他精神一震，在布鲁斯的默许下将话筒递了过去：“您在大都会购买了一幅画，据说也是那名少女所作，是吗？”

　　记者的消息果然是最灵通的，听到他的问题，布鲁斯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是，那是她画的。”

　　一句简单的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韦恩企业转移到了布鲁斯的私人生活上来。

　　“您是什么时候碰见她的？”距离今天最幸运的记者最近的同行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使得王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换上了思念的神采。

　　“那是个夜晚，我站在街头。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角落，仿佛幽魂一般——”布鲁斯的声线低了下去，“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幽魂，拥有如此明亮双眼的幽魂。可她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擦身而过——”

　　“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再与她见上一面。不惜任何代价。”

　　恐怕从布鲁斯嘴里说出的这种故事哥谭人都听烂了，哪怕他看起来是动了真情，也不会有人在意，对其他人来说每次我们的王子都是动了真情，不过这感情能持续多久就不一定了。

　　“您出了百倍于那幅《城市》标价的价格买下了画，您觉得它值那个价格？”年轻记者看来是做足了功课，抛出的问题再一次轻而易举的吸引了布鲁斯的注意。

　　在人群之中的爱丽丝皱紧了眉头，虽然她离布鲁斯很远，可她的能力足够她知道前面都说了什么。布鲁斯是故意的，故意表现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既暂时将众人的视线从企业与莱克斯公司合作转移，又把自己的存在推向了明处——总有一天媒体会找到自己的。他还是不信任自己，既然蝙蝠侠不能约束爱丽丝的存在，那就换个方式。

　　“爱丽丝？你东南方向三米远，麦克过去了，你小心，他是个愣头青。”耳机里柯尔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到自己出场了。

　　“我知道了。”爱丽丝环绕四周，己只要挤到离布鲁斯半米远，麦克的前方的就可以。要抢在杀手动手之前引起众人的注意就可以。她的脑中根据能力及时更新的人数分布图迅速计算着路线，踏开步子。

　　但人实在是太多了。真正大病初愈的爱丽丝实在不适合在这儿，人群之中她简直喘不过气来，可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得逞。保住蝙蝠侠的情报，哥谭人就打赢了第一仗。

　　想到这的爱丽丝，咬紧牙关，冲进人群。

　　“它当然值得，经由她手画出的画，无论是——”

　　“——无论多么可笑，都值那个价钱是吗。”成功走在麦克前面的爱丽丝，提高嗓音喊道。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漠的语气对其他人说话，更别提人群中央的人是她心仪之人。

　　刹那间，所有的镜头与目光都转向那个因为喊话而不停咳嗽，还气喘吁吁的少女身上。嘈杂的人群静了几秒，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是那个准备充足的年轻记者。

　　“天啊，就是她，她就是爱丽丝·曼森，那幅画的作者！”

　　重新乱起来的人群与爱丽丝和布鲁斯都毫无关联了，保安暂时在二人之间清出一条道路。爱丽丝撑住身体走向前，在距离布鲁斯两步远的时候，不知是真的由于挤过来花费了全部的体力，还是爱丽丝故意制造与他密语的机会，少女脚下一个趔趄。反应迅速的布鲁斯立刻降低重心伸出手。

　　王子抓住了他口中那个一见钟情的少女。

　　“有人持枪暗杀你，我正后方记者后面，你东北方向两米半远，一共两个杀手。”

　　“……枪的型号？”布鲁斯的脸上写满了惊喜，却在用只有爱丽丝能听见的，属于蝙蝠侠的冷静的语气反问。

　　“我不了解这东西，但足够置你死地。”说完爱丽丝恶狠狠推开扶住自己的布鲁斯，向后退几步。

　　后面的人群迅速补满了空挡，又把麦克向后挤退几步，给了爱丽丝说话的机会。

　　女孩稳住身体，捂住慢慢的泛上疼痛的额头，表情与布鲁斯的深情完全相反，冷漠与厌恶简直都要化作实体扑向亿万富翁：“虽说画已经卖了出去，我无权干涉别人买下它……但是……”

　　她那双让男人“一见钟情”的眼中燃烧着被羞辱后的怒火，爱丽丝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的画技尚且稚嫩，艺术修为也远远不够，但是我绝不、绝不允许有心怀其他目的的人拥有它！”

　　“——韦恩先生，既然你不懂我画是什么，那你不配买下我的画！”

　　这当然都是假的。如果连他都看不懂自己画的是什么的话，那全世界也没有人能看懂了。爱丽丝只是顺着他那句话往下说而已。

　　这番大胆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惊讶了，能得到哥谭之子的垂青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偏偏少女不领情。

　　本来应该尴尬的布鲁斯，却依旧面带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女友在耍小脾气而已，就在他开口的同时，爱丽丝的耳机中突然传来柯尔焦急的声音。

　　“后面那个人过去了，爱丽丝，我要开枪了！”

　　——紧接着，凌空两声枪响打断了布鲁斯的话。

　　爱丽丝的能力再逆天，反应比起布鲁斯来也差了一筹。她还没反应过来，布鲁斯连看也没看来自酒店楼顶凌空放的空枪的人是谁，大步一跨抓住爱丽丝的手腕一拽，几乎就在同时逆着尖叫与逃跑靠近的麦克就举起了枪。

　　布鲁斯几乎是将头疼欲裂的爱丽丝甩到保安身后，自己则迎着枪口又跨一步，就在麦克错愕的一瞬间迎面一拳打在脸上，然后迅速低头躲过后方的子弹。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人持枪的保安也举起了武器。

　　趁着一人倒地，另一人被保安缠住的机会，布鲁斯看向爱丽丝。

　　因为混乱头疼欲裂的爱丽丝深知自己跑不快，伸出手主动拽住布鲁斯的衣摆，任由他带着逃离。

　　“为了这个亲自跑过来，你是疯了吗？”

　　在把爱丽丝塞进车里，自己扣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后，布鲁斯才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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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丽丝的外貌可以参考下图，伊莎贝尔·福尔曼，就是演《孤儿》的那个萝莉。不过爱丽丝是短发，差不多漫画中猫女的那个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