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示 黑 白——永远のDeath Note》九轩砂

3、L——DN区文化祭参赛文

　　L，无论念出还是写下，都代表着无数种峰回路转的可能。
　　——题记

　　引子
　　“如果我掉下去，你会怎么做？”
　　“拉你上来。”
　　“如果拉不上来呢？”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耳边有嘈杂的呼啸声，扭曲成千万种光影交错的痕迹，却异常生冷。
　　缩成一团睡着的9岁的尼亚，忽然睁开了眼睛。在华米之家微凉的夏夜里。

　　“刷——”什么擦着头皮而过。
　　尼亚不愧是尼亚，在0.2秒内已经推测出这是什么并且做出结论：今晚是没有安宁觉睡了。
　　梅洛也不愧是梅洛，又0.2秒后——“马托！你又吵醒我了！说过多少次给我控制睡相不要把臭脚伸到我这里来！这次罗老头还特别把尼亚放你旁边……”
　　英国云彻斯特的夏天，是唯一能露宿郊外的季节。凉风习习，可尼亚却难得完整地享受，没错，这全都是因为某个姓M的……
　　“起来！我们单挑！”某人的眸子已经气绿了。
　　“裁判还找尼亚吧。”马托显然身经百战，拉替罪羊的工夫连到炉火纯青。
　　果然——“凭什么啊？！这个石膏像究竟哪点（比我）强！”
　　“你可以去问问他。”马托翻了个身睡下，知道这个晚上没他事了。
　　…………

　　尼亚把目光投向了夜空，亘古沉默的星辰却被认为无时不刻昭示着一种叫“命运”的事物，真是可笑至极，要说真有什么的话，不过是代表了“命运”，或者“人生”的复杂性，转一个弯就不知会到何处。那为什么还要向前走呢？
　　他依然静静地躺着，向虚空伸出手去，身体组成“L”的形状。
　　他和整个“世界”隔着“L”，这却也是他和此界，唯一的维系。

　　Act.1 Mello
　　邮差的货车伴随着片片雪花飞旋而至，远方的“圣诞老人”总会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捎来一大箱礼物的问候。喜悦冲淡了对他身份的好奇，孩子们很快将箱里属于自己的礼物一抢而空，散开去。只剩下——
　　“又不会少了谁的，慢点会死啊。”马托一贯的懒慵口吻。
　　“还有三件居然不写名字！”梅洛皱眉。
　　“大概是给我们的，只有我们知道他是L。”尼亚来迟了。
　　梅洛的眉头锁得更紧，抓起其中一样转身便走。

　　终于，金发的男孩将右脚转过90度：“罗杰，怎么说我都快15岁了，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
　　自己的……方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同得知“L”的存在以及自己的未来？那个家伙毫不实践，说出的推理却准如未卜先知？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还是，那天……不同的选择。
　　如果是尼亚，会怎么做呢？
　　SIG P210型手枪。有着L的形状。
　　直到那一天，L的死讯，以及下意识地回头看见的东西。原来如此，看来不走也不行了。
　　走，然后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回来。
　　贴身携带的枪，铁制部分反射出的光，冷到骨头里。

　　“你不加入么？还要我们合作？”BOSS。
　　“相应的，抓到基拉，你们会获得相当丰厚的报酬。”
　　“一旦失败，你也方便抽身一走了之。”BOSS冷笑。
　　“不，败则我也会死，”梅洛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不惜性命向L挑战的B，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光线。
　　“如果你还活着……”
　　“我知道。”

　　“你想开枪的话也没关系。”你想结束这场竞争，也没关系。
　　选择有二：
　　开枪，单枪匹马抓捕基拉，未尝没有赢的可能；
　　放下，干脆和尼亚连手，抓住基拉的损失可降至最低。
　　可他选择了第三种——
　　“来场比赛吧。”

　　“笔记上的规则，都试验一下比较好。”
　　“你的杀人数又会增加。”
　　“你只是来观战的，马托。”门牙一用力，咬下大半块巧克力。
　　护目镜下的少年只是默默扫了一眼对方眉间愈深的褶皱。

　　后视镜随着车厢颠簸，光线昏暗，那个女人始终低着头。
　　手指在冰冷的枪柄上握紧，又松开。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废弃已久的教堂。
　　宿命以及救赎，是否一体，那么如果一样改变了，另一样是否也会从此不同？
　　他终于笑起来。
　　老子走的是自己的路，不为坠落，更不为救赎！
　　他踢开了后车厢的门，女人惊慌地颤了一下，手机和纸张一齐落地，“Mihael Kheel”的字样突兀而刺眼。
　　他却视若无睹，抬手，开枪，冷定地没有一丝迟疑。
　　仿佛那枪声是命运之轮粉碎的声音。

　　这个人叫梅洛，第二代L的两个竞争者之一。

　　Act.2 Mato
　　邮差的货车伴随着片片雪花飞旋而至，远方的“圣诞老人”总会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捎来一大箱礼物的问候。喜悦冲淡了对他身份的好奇，孩子们很快将箱里属于自己的礼物一抢而空，散开去。只剩下——
　　“又不会少了谁的，慢点会死啊。”马托一贯的懒慵口吻。
　　“还有三件居然不写名字！”梅洛皱眉。
　　“大概是给我们的，只有我们知道他是L。”尼亚来迟了。

　　今天马托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叫“郁闷”的无底洞里，从拆开礼物的那一瞬间起。
　　“……L你确定没有把渡的祖传雨伞混进礼物堆里吗……”当然L是不会回答你的。
　　伞柄细长，伞面乌黑，怎么看都像是老式的英国伞，却沉得要命，而且——
　　“什么破伞，居然打不开……”
　　但马托毕竟是马托，他迅速把伞扔在一边，往沙发上一靠，悠哉游哉地会周公去了。

　　“你想要什么呢？”一片模糊的记忆中，这个声音始终清晰。
　　“啊？”
　　“传说神创造每个人时，会许诺赐予他们一样自己所选择的东西。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自由快乐地活下去。”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吧。
　　所以，早早退出L的竞争，长成如今淡然沉静的少年。

　　“对了，马托你收到什么东西啊？怎么都不拿出来看看？”红发少年显然比N和M更得孩子们的亲近，不然怎么不见尼亚和梅洛接到类似问题。
　　“啊……这个，算了吧……反正不是期待了很久的脚气药膏。”事到如今，也只有牺牲自己以求转移话题了。
　　“啊，听说约翰收到一个臂力弹簧哦，可惜他怎么都拉不开。”大家便笑着谈开去了。
　　“……雨伞里面也有弹簧的吗？”
　　“那是当然啊。”
　　“这样。”这是他以懒慵的口气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天晚上。
　　“抓紧。”绿色眼瞳的少年不耐的说，但使劲的手指却丝毫没有松懈。
　　“知……道。”马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指甲是红色，尖端发白，指关节青色，两个少年用尽全力试图扩大伞面的范围，手指被冰冷的伞骨勒得生疼。力道一分分地递增直到无以复加，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无氧呼吸，而一丝微弱的振动终于传达到了神经末梢。虽然只有两分。
　　同时倒下的两人。
　　“总之……”马托伸出手盖住了嘴角。
　　“拿把这么难开的伞来找死啊！”
　　难开=可以开。原来，这样。

　　“嘭”，摩托车后盖被一阵枪林弹雨猛得弹开，九死一生躲过的少年望着里面的物体傻了眼。
　　“这这这这，这东西怎么会——！摩托车都该配有的防弹背心呢？！”喂，哪辆普通摩托车会有这种东西啊……
　　枪口显然密了很多，第二轮的子弹已经上膛。
　　“想到我身上暂住，门都没有！”他忿忿然地拿起手边唯一的“武器”。
　　对面的某人发令的手举到了半空。
　　“我说了不想死你们听不懂啊——！”红发少年终于爆发，几十年来仿佛蒸发殆尽的血性终于变本加厉地回归：不想死，刚才的想法那是刚才；不想死，在几十管枪口下抢回的性命价值亦翻了几十倍；不想死，即使手里只有——一把雨伞。不，是这把伞，和别人约好的事有没有完成已经记不得，但和自己约定的事，唯一约定的是——打—开—啊—！
　　“发射——”
　　霎时间，枪声响作一团，但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很快盖住了一切，愣住的在场人员里包括某个戴着护目镜的：黑色的、老式的英国绅士伞，完全展开后竟形成了一层高科技立体防护壁，全数挡住子弹的同时表面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啊……不……这，好象，这不是那个传说中还初在研究阶段的复杂得要死的化学物质高度浓缩再发生链式反应后的产物的实验效果吗？”你真清楚啊。
　　马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联想到渡全副武装变成神枪手的场景。不过据说这东西不稳定，不知啥时候分解，他决定走为上策，此处可不是摧残脑细胞的好场所。
　　轮胎中弹的摩托车自然不能再用，不过少年还是在用“防护壁”击开几个人形柱后成功脱离了现场。

　　轻而易举地甩开追兵，马托在河边坐下，化学物质在吸收水气后缓缓溶解消失，它终于变成了一把易于开关的普通的伞。形状依然像个L，他忽然对那个去了远处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究竟……？
　　睡意再次袭来，看来费脑细胞的事终究是不适合自己啊，少年自嘲地笑笑，枕着伞闭上了眼。
　　晚风拍打着他的脸，带来河水的气息。河的尽头是海，而海的尽头。
　　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Act.3 Nate
　　邮差的货车伴随着片片雪花飞旋而至，远方的“圣诞老人”总会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捎来一大箱礼物的问候。喜悦冲淡了对他身份的好奇，孩子们很快将箱里属于自己的礼物一抢而空，散开去。只剩下——
　　“又不会少了谁的，慢点会死啊。”马托一贯的懒慵口吻。
　　“还有三件居然不写名字！”梅洛皱眉。
　　“大概是给我们的，只有我们知道他是L。”尼亚来迟了。

　　盒子很大，却很轻，封面全白，按理说不会是那种尼亚最不擅长的东西。然而他却有不详的预感。打开盖子，果然——
　　“我又不会拼拼图。”满屋的机器人模型、遥控赛车、火柴棍、纸牌、飞标、电玩，惟独没有拼图。
　　不过尼亚之所以叫尼亚，并且成为L的继承者候选人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既然是L送的，应该有什么意义吧。”单纯善良的尼亚小朋友完全没想过“这也可能是送给梅洛或者马托的”这种事。于是他开始夜以继日、持之以恒、兢兢业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之所以说得如此夸张（其实一点都不夸张），是因为这拼图不是一般的拼图（废话），就连最顶尖的拼图爱好者也会望而却步——它近乎纯是一块白版。尼亚终于知道盒子为什么是白色的缘故，已经晚了。

　　对着拼图思索了几个月，少年真正落下第一块碎片的时刻，正是那个他仰望的背影倒下的瞬间。一个灵魂碎了，而近万里之外，有人正试图把一堆碎片拼起来，重新拼成，那个纯白无暇的灵魂。
　　几个月的实验积累，落下的每一块虽慢，却准确无误。20个小时后，每一块图的位置都被记忆，每一根复杂的线条终于得以吻合，只剩左下脚那个他决定最后知晓的信息。然而——
　　“梅洛。”“还有尼亚，到我屋里来一趟。”
　　“L死了。”
　　最后一块图终于拼上，左下脚的“L”字母鲜红欲滴。

　　难以置信，怎样都难以置信。将拼图打散，再按脑中的位置迅速拼好，都难以置信的消息。
　　左下脚的图案，梅洛是看见的。“让尼亚继承L吧，我走了。”
　　难以置信的结局。

　　很多很多年年后，那个夜晚过去后的那个清晨。
　　“高田清美自杀 2010年1月26日上午 2点30分点燃自己身边‘写着字’的东西自焚”，夜神月默念着不久前写下的文字，无意识地勾起嘴角，梅洛已死，接下来就只有——
　　“尼亚，我们定的时间不会变对吧？”
　　“是的。”
　　三天后，一切灰飞烟灭地结束。
　　尼亚拿出那副拼图，端详了很久，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后开始拼合。

　　门被大力踹开——
　　闯入者没有被外面的人们制止是因为他们都瞬间参入了惊愕协会。不过这幢楼里有一个人始终是例外，其原因傻子也推测地出来，那个闯入者当然不例外。
　　“尼亚！！！”那个分贝直接震塌了一旁火柴搭的大厦。看来结构还要改进，尼亚想。
　　“马托能拖住你直到事情解决还真不容易。好久不见，梅洛。”
　　“什么叫事情解决！老子有事要问你！”只手将某人拎起。
　　“前不久孤儿院的最后一次户籍更新，你和马托的名字写反了，而高田不知道马托的长相，也没有死神眼，看不到你头上的名字其实不是梅洛，所以你们都没事。”
　　“就这样？！”
　　“因为真名反了，所以不会死，”少年重复道，“死亡笔记之类的东西，就是这样荒谬的存在。”
　　“……那么，是谁干的。”
　　“啊？”
　　“谁把名字写反的。”
　　“……”
　　“我知道了。”
　　银发少年坐回原位，25秒后：“我决定不当L。”
　　走到门边的绿色猫眼疑惑地扫过来。
　　“你看过这个拼图吧。”
　　“……”
　　“如果它少了一块，就永远拼不成L了。”拼图果然少了一块。
　　“……”
　　“我不是L，我唯一能胜任的位置，是我自己。”
　　“……你要放弃竞争么？”
　　“当年你离开孤儿院，就退出了L的竞争。从那以后，你所竞争的对象其实是叫‘尼亚’吧。”
　　很清楚了，最为清楚的答案。
　　我们都不是L的替代品。
　　来人走后，他将藏在手心的最后一块图扔进了废纸篓。

　　Act.4 Ending and beginning
　　“如果我掉下去，你会怎么做？”
　　“拉你上来。”
　　“如果拉不上来呢？”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果换作别人呢？
　　生命有多少种可能，多少种变数，没有一种结局，是注定的。

　　圣诞节的邮车正缓缓向孤儿院驶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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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其实并不是关于L的，L只是一种象征，关乎事的转折，关乎不同的决定，关乎从此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