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狼族的事Wolf Thing》向葵

11、第 11 章

　　爱德华的尖牙已经要碰到了她的脖子，他听到她无力的呻/吟，听到她快速的心跳，于是他忍不住看向她的双眸。

　　当死亡是如此接近时，人的眼睛就只能被恐惧和绝望占据，正如她此刻的眼睛，本来已经蓝得忧伤的眼睛写满了恐惧，映照着自己凶残的脸孔。他看过无数次这样的眼睛，他残杀过无数的生灵……他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反照。

　　怪物！

　　他仿佛从她眼里读到了这个词。但事实上，他读到了她的想法，也正因为这样，他一直犹豫不决，他想要享受她的鲜血，就如自己刚成为吸血鬼时的放纵，但她的思想……

　　我的脑已经开始缺氧，但这阻止不了它运作，它比以往十六年都运作得要快，要清晰。我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有着和我一样的蓝眼睛…她叫我小宝贝。然后我看见了西奥，他端坐在书桌前，而时间不断飞逝……最后我看见雅各布，他朝我微笑着，我听见他唤我的名字……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什么，血液已经开始不再流动，四肢渐渐变得冰冷。我脑里的影像却没停下来，反而变换得更飞快，我看见无数人的脸孔，有熟识的，有不熟识的，有些我更根本忘记了。

　　爱德华像个偷窥者一样读着她的思想，他看到她所看到的——不管她愿不愿意让他看到。爱德华第一次读到声音以外的思想，他仿佛回顾了她的整个人生，这让他更不想用尖牙刺穿她的血管……但嗜血的恶魔已经失去控制。

　　“……爱德华…库伦。”我看清了他的样子，断断续续地吐出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我潜意识告诉我，这有可能使我活命。

　　爱德华有些迟疑，原本用力的手也有些松懈，但他的喉咙就像塞了一块烧得发红的铁片一样，而只有她的血能为他解痛。但她的声音……

　　他开始挣扎了，不是在是否要成为杀人的怪物之间，而是在结束这少女的生命上，他开始挣扎……

　　她的脸，她的声音……全都在诱惑着他，不但驱使他抑压自己的欲望，更驱使他想要温柔地拥着她，轻唤她美丽的名字。

　　“爱德华！”一股外力把他扯离她。

　　卡莱尔和艾丽丝拼了命压住爱德华，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他，就连是新生儿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过……

　　爱德华仍旧不能控制对她的血的饥渴，又或者说，根本没几个吸血鬼能。她的血比一般人的更对吸血鬼有吸引力，像是一块磁石，把方圆十哩的吸血鬼地扯过来，但在那之上——她本/能性地在诱惑吸血鬼爱她。

　　卡莱尔很久没见过她这类的人，他不禁多看了那个正趴在地上，因突如其来吸入的新鲜空气而咳嗽的女生几眼，但首要的还是要把爱德华带离这里——她的手指还在淌血。

　　刚狩猎完的艾密特赶了过来，刚喂饱的肚子似乎也被这诱人的血液吸引，但也因为不如爱德华般饥饿，他还保持着理智。卡莱尔给了他和艾丽丝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把爱德华带离这个地方。

　　我听到他们小声的交谈，他们说话很快，带着很多我听不懂的词语。我强逼自己的脑袋清醒，我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我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听出几个词：狼、停战、离开。

　　目送三人瞬间消失，卡莱尔靠近了我。

　　我那可怜的大脑在轻微缺氧后又猛地被氧气充斥，于是在半静了不足豆五分钟后，我又头昏脑胀地咳嗽了起来，但这不碍我狠狠地瞪着他，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刚才把爱德华.库伦带走的两人是什么，只知道…他们和爱德华.库伦一样，不是人类，而爱德华，差点就要杀了我。

　　“放松，已经没事了。”金发的男人试图安抚我仍紧蹦的神经，他的声音温柔迷人，好像真的有魔力使人平静下来一样，但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事，我自动把他归类到不可信的类别。

　　他看出我的戒备和恐惧，放轻了继续靠近我。他好像觉得这种站着而居高临下地看我的视线很不礼貌和没说服力，于是他蹲下来，和我平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深呼吸几口气，慢慢地平伏情绪。”他一字一句地说，使我不自觉地跟着做。

　　隔了好一会儿他都没说话，仿佛真的是在等我冷静下来。我确定了他目前为止都没有要杀我的迹像，于是我开口了，“你、你们…不是人类？”我必须给自己点答案，否则我不会放弃。

　　他犹豫了下，好像在衡量能告诉我多少，就算我不是研究非人类生物的专家，但我好歹也是个会看书的人，我明白既然他们身为非人类而同时又生活在人类世界，那么他们对自己的存在必然是绝对保密的。

　　可能是对于刚才的事带有愧疚吧，他一番沉默后还是告诉了我答案，“是的，刚才你看到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是人类。”

　　我咬了下牙，“刚才，爱德华…是不是想猎食？”我并不着急于找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我比较想知道和自己有关的事，而不是他们的事。

　　他轻点了下头，“爱德华他也一定很后悔和内疚，你必须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我们任何一人的本意，我们无意伤害人类。”他的…说辞很动听，我差点就直接相信了他，原谅了他…哼，怎么可能！

　　我瞪着他俊美的脸，冷笑了下，“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也要杀人灭口？毕竟只有人死了，才最安全。”

　　“有时候，死人也不一定安全。”他的语气瞬间有变化，而我不能准确说出是怎样的变化。我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话。

　　“我们就是死人。”他好看的皱头轻皱了下，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使我不由得把心中的疑惑往肚里吞。

　　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反应才好，他们是死人，但他们活动着，而且…需要进食……“你不打算直接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尝试让他直接回答我。

　　他沉默了两秒钟。“我是卡莱尔.库伦，爱德华他们是我的养子养女。”他的回答很明显地告诉我，他不会告诉我答案。

　　既然他不说，我也没筹码逼他说，在这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我以后，安全吗？”

　　“会的，你会安全，我能保证。只要你尽量待在拉普什，你就能安全。”他安慰性地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点头，算是放心了。

　　卡莱尔又想靠近我，“我需要看一下爱德华弄伤的地方，可能会有后遗症或其他问题，你不想有这情况吧。”他说话的时候带上了点专业的口气，让我不容置疑。

　　我不再抗拒他，任由他抬起我的脸，仔细地看了下我的脖子。他的手指很冰冷，像是里面根本没有温热的血一样…噢对了，他的确没有。

　　“你介意跟我走一趟吗？我得给你做个详细点的检查。”他提议。

　　“不，至少今天不行。”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顺口，好像雅各布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于心了。

　　他按了按被爱德华捏得生痛的地方，“嗯，没有照X片我不能太肯定，但我猜他没太大力，你的脖子很幸运，没断什么也没碎掉什么，瘀青是少不免的，我为爱德华的行动而抱歉，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随便告诉我。”他检查过后，以和他笑容同样温柔的声线说。

　　我知道我不应跟他道谢，但我还是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

　　和其他人一样，他从窗口跳了出口。

　　我就知道那窗会经常自动被打开是不简单，但没想到会给我带来这样的麻烦，我现在脖子上一定满是瘀青的指痕。

　　天！我刚刚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