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之谁家故事》季安

3、家宴

　　若是我在月光下未曾见清那张脸，那么两个月后，我终是又见到了那张脸。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原以为是个多情种子，却又见了似笑非笑的薄唇。都说薄唇极薄情，也对，多情自是无情。偏又吹奏了一首极是多情的《如醉》，原本讲相思的古曲，倒显得甜蜜。

　　我呆在这个诡异的皇室家宴，终是明了了顾骁一月前带着几位子侄辈来京城的意图了。他虽是武将出身，可心眼透亮，皇长子青争无妃，皇上必是要趁着自己的寿宴，选选儿媳。皇长子虽非嫡出，可母妃身份尊崇，三皇子、四皇子则既无强硬的外戚，亦无出众的才华。思及此，便知还有嫡子也是二皇子的战斗力之强，可惜他有几个侧妃，又已有公认的未来的正妃——宁皇后怎会让外人占了此位？

　　若是我当日再多在外边的消息上多花心思，也可早知道小瞳心心念念的便是那没进过顾家考虑范围内的二皇子昌王，只有他那时在金陵，在自己的封地上。若是我没花那么多时间打量二皇子，当然，还有听他的箫声，我也许会发现顾骁望着皇长子的异样神情。

　　二皇子曲罢，我收起我打量的眼神。此时，皇长子起身，说了一段意味颇深的话：

　　“今日是父皇大寿，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我大寰王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此时，他身后的人十分恰时地奉上一颗明珠，流光溢彩。满场目光集中在一点。

　　“今日，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以喜爱古玩珍宝、金石玉器著称的帝王此时心情正佳。

　　“儿臣以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时所有的命妇们竖起耳尖。
　　我坐在后面，以一种极佳的角度观察全场。皇后在品着进贡的佳酿，淡绿色琉璃杯里乘着通明的酒，光线照进，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她的眼神。而皇长子的母妃，贺贤妃则是微微一笑，显然是意料之中。既然如此，我便不抱太大期待了。下座的三皇子正在为四皇子择了几个好吃的，眼神宠溺。此外，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