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的员工们》THE MOON

30、蛤蜊的工作

　　两只羊逃似的跑了回去，海关口的官员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从东土回来了，其中一只两角羊理了下衣领，高傲的抬着头回答：“穷乡僻廊之地，没什么好玩的。”
　　夜月终于能在医院看到那个被压扁的，交通部职员了。
　　“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夜月安慰他说。
　　“是吗？”纸片泡在药桶里，时不时把头埋进药汤里，再伸出来透气。“有效果就行。你呢？怎么回事？”
　　“哦，我是被箭射中的……”
　　夜月还没来得及说完，纸片人就抢先一步说道：“哦——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被箭定在墙上的那个对吧！我知道你。”
　　夜月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狼狈地问：“你也知道啊？！我靠，我这破事是被传了多远？！”
　　“哈哈哈，这有什么呀，我被车压扁的事情才叫丢人嘞。我自我介绍下，我叫片段，你呢？”
　　“夜月。”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把蛤蜊吃了。”片段笑嘻嘻地说。
　　夜月脸色不是很好看，回：“你们俩认识？”
　　“朋友。他品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嗯，像糖块。”他老实说道。
　　“哈哈哈！”片段大笑起来，还未恢复的身子像被人放在手里抖动的厚纸板，看起来十分的诡异。“那小子活该！从很早以前就爱到处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结果还不如我……嘻嘻嘻。”
　　“话说，他现在被分配到哪里？”夜月想起上两天早上他开始食堂吃饭，走得很匆忙的样子。
　　“这家伙被分配到外勤组，负责解救被困在人间回不来的。”
　　“？还有被困在外面回不来的？跟我说说呗。”夜月来了兴致，拖着屁股下面的人凳子往木桶边靠近了几分。
　　勾魂小鬼在酒店的长廊里来来回回，怎么也无法离开。柯梓也好不到哪去，他这次是公司外派来这里出差的，结果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梦到了鬼，还看到了鬼打架。第二天醒来全身酸痛，要不是这家酒店和公司有合作，只能住这里，他肯定一早就换地方住，还好接下来没有再梦到这些。晚上柯梓和分公司的员工吃过饭，带着醉意回到房间，闭着眼睛扯开领带，站着愣了会，才解开衬衫的扣子往浴室走。
　　因为浴室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才刚走到浴室门口，正准备进入，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回去，摔倒在地毯上。
　　勾魂小鬼一直找不到出路，四处乱撞，恰巧冲到了柯梓。它从柯梓身上爬起来，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也没有出口，正准备回头，身后的人叫住了它：“是你！你还在这？”
　　勾魂小鬼飘乎乎的转过来，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青色的半张脸，“你看得到我？”
　　柯梓喝多了，脑袋也混沌着，见到异界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指着小鬼的脸说：“你不就是上次那个被打得屁股尿流的那个吗？！”
　　“我没有！”勾魂小鬼愤怒地拍掉他指着自己的手，把责任推过去：“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怕伤到你，我早就把那家伙摁在地上摩擦了。你个扫把！”
　　柯梓也不甘示弱，回呛道：“你妈的，我两眼睁睁看到你被打到无力还手，你抓的人还逃走了！”
　　两人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穿过墙壁走了进来，柯梓被吓到后退了一步，大叫出声：“靠——！又来一个！”
　　小鬼看到来者，立刻放下前面嚣张的态度，对来者行礼道：“队长。”
　　蛤蜊摆摆手，看着柯梓，问：“怎么回事？这人——？”
　　“是这么回事——”小鬼把前面的事都讲给蛤蜊听了，柯梓的酒也听醒了，瘫坐在地毯上瞪着跟人并无二般外貌的鬼怪。
　　“我靠！你也是一伙的？不过你比他们好看很多。”柯梓战战兢兢地想要讨好蛤蜊，不想被他吃掉什么之类的。
　　蛤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出左手掐算着手指，说：“看来我们缘分不浅，有机会再和你聊。”
　　柯梓听到还有下次，翻个白眼晕了，吓得勾魂小鬼焦急和上司说：“队长，这可不关我事的事。”
　　蛤蜊笑笑，淡淡一句：“的确与你无关。”转身带着勾魂小鬼走了。
　　柯梓躺在地上不知道多久，早间的冷空气袭来，它才哆嗦着醒过来，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好像做了个噩梦。他摸着额头全身酸痛的爬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可以看见窗玻璃里的自己，衣裳半敞，发型凌乱，一副疲惫的样貌。
　　走进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高架桥，上面车流已经开始，外面似乎还很安静，柯梓摆摆脑袋，准备去冲个澡再睡会，房间的门铃响起。
　　“我去！要命了。”柯梓极度不耐烦地前去开门，门外站着来送早餐的女职员，见他带着怒气的脸，害怕到不敢开口。
　　柯梓见是公司的小姑娘，用手搓搓脸，摆出笑容，和颜悦色的问：“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今天……不是说组织去爬山吗？我们陈哥让我给你送早餐顺便叫你起床。”
　　“哦，这样，谢谢！几点集合？昨天喝多了。”柯梓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六点半。现在……五点五十。”小姑娘细声声的说话，要不是现在还早，周围很安静，柯梓可能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好的，我吃完就过去集合。”关上门，柯梓把早餐丢在桌上，说：“要命了，哪个傻逼想出来大周末的去爬山的！？”
　　进到浴室才想起昨晚在酒桌上搂着分公司领导的肩膀地他，举着酒杯，大声说：“……明天天气那么好，我们一起去爬山怎么样？团建，团建好不好——！”
　　柯梓一下子葱脖子红到了耳根，低声臭骂自己：“玛德！原来是我这个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