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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云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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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温久听红袖之言一惊,暗想这晋城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风雪中一无车无轿的徒步公子,竟是名闻天下的闲公子秦云初。
这王爷也不反驳红袖的话,只笑着说:“原来是久福居的红袖老板,马车坏了?”
红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马车,一笑说:“不是,我们温少回晋城了。”云初略有惊异,看向抱着那中毒姑娘的雷惊,不想温久温久会是这般孔武英挺,不像中商贾之辈,倒像是江湖中人。雷惊看他走近,抱着一人无法下跪,只躬身行礼。
云初上前,淡笑着开口:“久闻温少大名!”
雷惊听他如此说,知他认错了人,正想开口解释,车帘掀开,一人伸头出来,只见这人头发束着一紫玉冠,面孔清凉,杏目沉静,看向自己时已扬开了笑意,这一笑竟像是冰雪初融一般,很是动人,云初这才断定此人必是温久了。
温久轻笑着招呼,“云王爷名扬天下,温某倾慕的很。雪大风急,快请车中说话吧。”
红袖忙收了斗笠,上前为其扑雪,撩开车门。
云初没有推辞,长腿一迈,径直进入,这原本宽敞的马车因这王爷的伟岸身形显得有些拥挤。
温久端坐在铺着金心儿锦缎坐褥的软榻上,见他上来,忙将手中的手炉递于一旁的青衣丫头,起身便欲行礼。
云初温言道:“这车内狭窄,温少休要多礼了。”
温久也不拘泥了,一边吩咐丫头拭座递茶,一边笑道:“温久久历四方,对晋城都生疏了,不过王爷的名儿,不管走到哪总是有人提起的,想着回了晋城一定要见上一见,不想初到晋城便得见尊容,真是荣幸之极啊!”
“见着觉得怎样,也不过如此罢,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温久听此言不觉一愣,不想竟有人淡泊至此,再看他那一笑如风过春山有说不出的风姿雅味,遂往后斜倚着车壁,嘻嘻一笑,“见着了方觉得外界所传龙章风姿,不及王爷十分之一呢!”
云初知他是笑言,只回以一笑,搁了茶,扫视了一圈车中布置。
车内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很明显不是东华的东西,在浓浓的异域风情中彰显着主人的富贵。车顶中央嵌一异域明珠,将外面黄昏的光线都压了下去,光芒晕晕,茶香袅袅,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温暖无限。
那温久穿着一件雪青色织锦皮袄,发上束一紫色玉冠,在珠光的映照之下,周身似乎环着莹光。就男子而言,这温少身量有些不足,但身体偏瘦,面目精致,举止散漫,斜倚车壁的姿势,慵懒迷离。
温久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王爷。世人皆传这云初王爷龙章凤姿,清雅脱俗。今晚在这柔柔的珠光之中,温久更觉得他湿润得不似凡人,面容清秀非常,比起世人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身材高大却萧肃清瘦,着身白衣更见清举爽朗,岩岩若孤松独立。
云初端起茶,轻啜了口叹道:“温老板仙逝之后,大家都对这唯一的继承人十分好奇,我本以为是个定是个游手好闲的游荡公子,今日一见温久,终于知道为什么温老板敢这么撒手了。”
温久低低一笑,看向云初道,“不想能得王爷如此盛赞,温久年纪轻轻,早被人惯得不知自己是谁了,王爷这般说,我更是要飘飘然了去。”
云初见他年纪颇轻,说话之间神色淡定,轻徐闲慢,慵懒中别有风情。想他若待在晋城,少年倜傥,又重财加身,自己定无须担什么美公子的虚名,受众女子之扰。红袖在车外问道:“王爷,听说您府中有位神医有解毒圣手,我们刚捡了位中毒的姑娘,您看能不能……”
“红袖老板怎不早说,快去,别误了时辰。”
红袖笑道:“王爷快别叫我奴婢老板了,温少在此,我这跑腿的怕要退居为倒水侍侯的了。”
温久听了轻笑,单手支额,撩开车帘啐道:“你这袖子,真要你端水侍侯人,怕得难为死你!”云初见他晏晏一笑,不觉一怔,心道这温家少爷怎么柔媚得好似女子一般,又想他能撑住如此家业,杀伐决断,这气魄又怎么会是一女子,暗笑了自己一番。
云王府虽大,却远没有想像中的富华,进出之间,颇为冷清。云初吩咐管家招待几位,亲自接过雷惊手中姑娘去后院寻神医秦韦了。等他回来,温久坐在一隅喝茶,雷惊青衫立于两侧,清冷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尊贵。红袖正与管家攀谈,一副热切模板,见云初进来,忙迎了过去。
云初说:“性命无碍,只是得消一段时日,才能尽好,温少先将她留下吧。”
温久搁了茶杯,起身笑道:“我们我这位姑娘也是素不相识,等她好了,王爷送她走便好。”说完和雷惊打了个手势,雷惊走过来奉上白银一锭。
“这些先作为诊金,差的你就让那神医派人到温府去知会一声。”云初笑着拒了,“温少果真慷慨,只是你与这位姑娘也是素昧平,冰天雪地能为她奔走已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能再让温少破费。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各位了。”
途中,青衫说:“温少给云王银子,他会不会觉得折辱了他?刚也不客气一下留我们用饭,怕是恼了。”温久斜倚着车壁笑道:“不会,看得出云王不似这个名头富足,他虽文雅,却不清高,怎么为这种琐事动气。撵咱们走,可能是出于担心,怕天愈晚,风雪愈天,路愈难走。”
红袖哈哈一笑说:“温少初见云王怎么就这般了解他?要是他听了这话,非引为知己不可!”
温久知她故意取笑,眯眼不答,心中想若刚才那位纯净无暇之人,世上恐怕不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