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GL）零》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23、2、

　　几人十分恭敬地将天佑送上了车，她便倚在窗边观灯似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当走入了内城后道路就由坑洼的泥泞变为一块块青砖铺成的平整宽敞的大路，因此她也没有了之前颠簸的感觉。
　　其实在之前无事可做的日子里她有在这座城里四出溜达，也想到城主的府邸进行商讨，可是那却是一幅毫无人烟的光景。
　　不仅如此，整个邺城里里外外都透露着没有人气的讯息，虽然它修葺的是如此冠冕堂皇。
　　这与她出生的那个小城是完全不同的。
　　在她的家乡那虽然城市不大，但街上布满了商铺，旅馆银铺一应俱全，从早到晚也会有不少的集市。
　　然而这里却是完全相反的一幅光景，街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店面开着门，路上也很少能见到什么行人，有的时候甚至感觉这里巡查的官吏巡捕都比普通百姓要出现的多。
　　这幅荒凉的景象映入她的眼中使她感觉是那么的违和，有时她甚至产生了回到了那片荒芜的吃人的森林的错觉——噢不，甚至都不如那片远古森林，那里还有一只那么有人情味的大白猫呢。
　　不过也不怪她无法理解这座城市，也许在世界上的任何正常人都无法理解这座畸形到病态的城市，不对，也许世上的其他城市也会镜花般映照着这里的映像呢？
　　邺城是一座几近圆形的城市，青白的石块高高垒起了城墙隔绝了世界：在其内，是规划有序装饰奢侈的世界，在那里哪怕是只苍蝇都可以看到他的全身散发着幸福洋溢的气息；而在外面，十四个村落刚好将中心围成了一个圈，无数个平民就生活在其中，他们除非上交一份高额的金钱否则不允许进入内城生活，当然这个数目是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
　　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妄想去过上云端的生活，他们一波波涌入城内做着几近免费的劳力，有的还干着卖命的活，只希望被人赏识或命遇贵人。
　　可究竟有多少人离开了又有多少人回来了又有多少人爬上去了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爬上去的人他们谁也不认识了。
　　就像是个螺旋的漏斗，不知前路也甘愿落下去。
　　天佑坐在车上几乎昏昏欲睡，可她还是感觉到了路径的不对，城主的府邸是在城北依山而建，可他们明显是偏了方向是往郊区拐去的。
　　“喂，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天佑探出头朝外面的人喊道。
　　“主上他们已经在那等你了，待会就到了。”
　　“不是去谈税租的事情吗，可这明显不是往官府的路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别问这么多。”
　　没过多久她还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了。
　　在穿过了一小段较为荒凉的地段之后，她仿佛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围不再是灰色的毫无生机，而是五彩斑斓充满着活力，她仿佛就是找到了这座死城的心脏所在。
　　这里的房子仿佛都恨不得是用金和玉贴满每一片砖瓦，行廊走道上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人接踵而过，空气中充满了腻鼻的脂粉香味。
　　她仿佛已经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心生烦躁。
　　在那几名官员和谁交代了几句之后，她就被几个侍女带走了，当转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到了一个房间之内。
　　她看到那日城外见到的名为“少主”的人物坐在上座之上，怀中是一个艳丽的女子给他斟着酒，而周围也坐着一个个男人们，这些应该都是这座城里的乡绅吧。
　　其实这样的情景对天佑来说并不算陌生，不知是什么时候父亲也带着她参加过这样的“文人风雅”的聚会，那时她会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如公主一般弹上一曲，然后就会有谁谁一齐夸赞父亲女儿生的是如何如何好。
　　可是对于如今的天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她紧紧地攥紧着藏在袖里的拳头。
　　“你来了啊，坐吧。”那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和一群人享乐去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们仿佛都没感觉到多了这么一个人，依旧该干嘛干嘛。
　　天佑就坐在角落里手足无措，不论摆个什么姿势都觉得别扭。
　　“喂——”那人微醺的声音传来“听说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现在也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似的啊。”
　　“还是说小姑娘在这呆着害羞啊，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群人也跟着哄堂而笑。
　　天佑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可她还是难以避免的脸涨着通红。
　　“怎么了，过来陪我喝几杯吧。”
　　“我是来谈我们村里税租的事情的。”
　　“啊哈？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小姐居然说着这么扫兴的话，来来人，给东方来的客人上酒，你的故事可是在我们之间都传开了呢！”
　　一个身着艳服的侍女端了一壶酒在她的面前，上等羊脂玉制成的酒壶晃着她的眼。
　　“怎么了？敢凭凡人之力只身穿过荒芜之地也敢当着几百号人面前侃侃而谈，怎么这小小一杯酒就吓着你了？放心，这只是上等的桂花酿，不冲人的，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更何况是像你这样既厉害又漂亮的可人呢。”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天佑被激的端起酒壶仰头就一饮而尽。
　　“咳、咳咳……”
　　这根本不是什么桂花酿，而是极为烈的白酒，一股辛辣的刺痛感一直从她的咽喉烧到了胃里。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都捧腹笑了起来。
　　“怎么了？之前不都还很厉害的吗，怎么才一杯酒下去就这样了？”
　　“没、没事……”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回答着。
　　“哈哈，不愧是巾帛英雄，果然痛快！”
　　“那……那税租……”意识已经没有那么敏锐，只能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单词。
　　“唉！没看到大家都在兴头上吗！来人啊，再多叫些姑娘助助兴！”
　　盏杯交错，天佑那小小只的身体就在这群豺狼似的人中强颜着应酬。
　　城主鄗繇自十多年前就开始接管了乡里的事宜，虽然在官员的名簿上记载的仍是他父亲的名字，可老人老眼昏花，权力早已被这个儿子架空于高阁之上。
　　这十多年鄗繇接管了政事以来一直实行着高压政策，欺上瞒下，对人民的赋税也一年高过一年，每个人都对他敬畏三分，俨然成为了乡里的土皇帝。
　　在整个城中他有三五处房产，而这处于西郊的荒娱之所就是其中一处。
　　一直到月上三竿筵席才散去，天佑浑噩地伏在案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而鄗繇仍端坐于高台之上，全身上下也褪去了那身玩乐之气。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样？”
　　天佑只能勉强听到他在说什么。
　　“我很欣赏你，有魄力有胆识也有能力，可纵使是心比天高——”他拖着长长的尾音，“你也终究是落个命比纸薄。”
　　“在我的面前，你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所以你——”他顿了顿，站起身来，“你跟了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你的族人也不会再为生计所愁。”
　　“怎么样，好好考虑下吧。”
　　他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
　　说是让她考虑，可实际上她是被软禁起来了。
　　当第二天天佑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
　　她急忙跳了起来。
　　“你醒了啊。”一阵慵懒的声音，天佑寻声望去。
　　桃折，那个如桃花般的女人。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噢不了。对了，这是哪里？”
　　至少面对这个女人的话不用那么担心了。
　　可那人却没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跟我，很像呢——”
　　“啊？”
　　“没什么……”
　　她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拿着手中的蒲扇遮住了脸庞，“瞧我又悲天悯怀了。”
　　明显天佑并没有理解她到底表达了什么。
　　在这尴尬的氛围中天佑感觉有些不适，“那个……我先回去了啊。”
　　“不可以呢。”
　　“什么？”
　　“少主大人交代我要在这好好招待您，直至您给出答复。”
　　“答复？是什么东西？”
　　“您不记得了吗？”
　　天佑一脸木楞地看着她。
　　“还真是小孩子呢，转眼就忘了。”桃折台子上拿了份契约递给她，“看看吧，只要签了它你就可以走了。”
　　“这是什么？”
　　可当她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后整个脸都青了。
　　“你先别急着生气，这于你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呢，不知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这是什么劳什子机会！”天佑破口大骂了出来。
　　“怎么不是？你只需在这府里呆着，待到成年之日再嫁进来，到那日你就是这城里的女主人，虽加了个‘女’字，那也足以是搅的动这城里的半边天呢。”
　　“那我现在就能搅的动你们城的整边天！至于答复我现在就能回给你，一个字，滚！”
　　“还果真是个小姑娘呢，那你就在这老实呆着吧。”
　　说罢施施然走出了门。

　　这边厢天佑被禁足不出，那边厢大家早已急开了花。
　　已经整整过去三天了，天佑自从那天被带走之后就一点音讯也没有了。
　　“喂喂，小姐到底被抓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小姐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
　　“那我们总不能在这干坐着吧，我们出去找找，问问那些狗东西到底把我们家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说得对，走！”
　　“喂喂——你们别冲动，小姐吩咐了我们叫大家别担心的。”蒹葭从一旁走了出来。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怎么能不担心啊。”
　　“小姐有留一封信给我，看看她是怎么说的吧。”
　　“那好啊，赶紧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蒹葭从怀中拿出了荷包。
　　蒹葭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