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十字架（6918主+全家雾云》歌娄

9、Chapter.09

　　关系者？……好吧，我承认，那种把自己戒备成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刀的姿态，用在双方谈判破裂时自保或许有些用场……不过那个除了过分警觉，完全不具备任何交际素养，似乎还伴有面部肌肉坏死的家伙，真的知道关系者是什么吗？

　　你本来是想这样回答白兰的。话才涌到喉咙口，对上了白兰的眼神，又悉数咽了回去。人不能两次淌过同一条河——哪个哲学家说的？管他的，总之同样的说教你不想听第二遍。如果记一次教训还不够多的话，能混到今天，稳稳当当地守住自己的位子捂到屁股热的，就不是你六道骸了。

　　“和我一样？”这一次你重复了他的话，抓出了某个关键词，并告诫自己不去立即推翻它，而是谨慎地说出你的推测，

　　“也就是说，那个云雀恭弥，是加百罗涅和彭格列之间的关系者？”

　　“再度出乎你的预料了吗，骸君？”白兰仿佛看穿了你的心思，不过他很快补充道，“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比你还要感到意外。所以在之后的一次小型的黑手党交际宴会上，我借了个假身份和他接触过一次——你知道，要找到能刺激我胃口的猎物，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你换了个姿势坐着，直视白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可真是个漂亮人物——意大利的美女可不少，随便挑哪个放他面前，都得黯然失色。当然这是其次的，艳丽的玫瑰总长刺儿，蛰疼了，还总叫人没法长记性。云雀恭弥就是个这样的人，和他打交道简直费尽力气，这家伙似乎只有在身体语言交流方面，才有那么一套自己的语言——嘿，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家伙似乎天生就是为武器而生，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我敢说任何一样配上他都堪称完美。当然。我得承认，如果配的是一张床，那就更不错了，可以想象，那简直就像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翻滚，甜蜜与痛苦接踵交织，连灵魂都颤抖着死去活来……这就是云雀恭弥留给我的全部印象。”

　　“听起来，云雀恭弥虽然有点不讨喜，倒是意外地非常有趣呢——啊，当然，我保留对你最后那几句话的质疑权。”你换上略带同情的目光，视线从白兰身上转移到窄得可怜的单人床上，再移回白兰身上，暗想着终于让你扳回一局，“关于成为你和入江正一矛盾激发点这一事，我感到万分荣幸，不过要是你因此不择对象地排解性幻想的话，作为罪孽之源的我，可也是会感到苦恼的啊。”

　　“在没有对云雀恭弥其人进行详尽的了解之前，奉劝你不要妄下判断哟，骸君。”白兰的表情依旧镇定，仿佛刚才那份过分主观的评判，根本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一样，“鲜血与子弹，美丽与剧毒组成的交响拥有蛊惑人投身地狱的力量。为何我们的战争无法停息？以身犯险，涉过血流漂杵的长河，撷取王座上的金冠，征服本身就是一种快感，更何况是征服那么一只迷人的，浑身带刺的小鸟儿……你应当对我表示钦佩，因为我虽想着去征服他，却从没让自己被他征服。”

　　“那纯粹是因为你过分看轻所有人，你喜好如此。”你出言讽刺，“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否可以认为，他会被选中充当‘关系者’，也是这个原因？”

　　“啊哈，确实有些关系。”白兰把抽剩的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尖机械地反复碾着，“相比我，那个迪诺·加百罗涅可就不幸多了，依我看，他大概是对那个云雀恭弥过分着迷了——别惊讶，我的意思是，和你口中我的恶劣论调相比，他作为黑手党的首领，倒是难得地对云雀表现出了几分真心——虽说和我对小正的爱意实在没得比……”

　　“愿上帝早日把你从自我陶醉中解救出来，让你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况，可怜的欲求不满的神父先生。”你先知先觉地打断了他的话，“给我一根烟，让我仔细想想。”

　　白兰把烟盒和打火机丢给你，你吸进一口，再看着白烟在空气里四下逸散，纷乱的思绪也终于开始变得清晰。

　　“我大概明白了，”你慢慢说道，“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也就是你一直在监视着的那两个人，迪诺·加百罗涅与云雀恭弥。关键事件是彭格列和加百罗涅针对密鲁费奥雷的合作协商，迪诺是合作方之一，而关系者是云雀恭弥。但无论是这两方秘密筹划的小动作，迪诺和云雀的关系，还是彭格列动用云雀这颗棋的理由都十分可疑——那么，难道你认为，我可以在这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嘛，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不得不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呢——”困扰着你的最大疑惑终于被抛出来摊在了白兰眼前，你正准备听他如何解释，贴身衣袋里的行动电话却响了起来。

　　你掏出电话，手却在按下接听键的前一秒，撇到来电号码时僵住了。

　　那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又或者只是为了配合你自己而被强制性抹消的，你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复苏的记忆，但就在你看到这个一度倒背如流的号码时，你就明白，它没有经历腐朽，甚至依旧完整而鲜活。

　　而你所有的掩饰正在失去效力。
　　来电人，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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