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7、第七章（已修）

　　十岁那年，身为这片大陆最权威的天师白慈把我的灵魂一分为二，将善灵送去异时空历练，而恶灵则留下来发泄心中的戾气，因为只剩下半灵的“邪”根本无法启动那份所谓“主宰的命运”，恶灵停止了生长，只等善灵回来将其消灭。只是回来的我轻易的接受了我的另一半，这大概是死掉的白慈老头怎么也没想到的吧。
　　为了让我回来更好地掌握自己的身体，老头临终时给“邪”找了三位师傅。一教武功兵法；二教治国平天下；三教医毒奇门遁甲。
　　老头原先的打算是让善灵的我回来接管这个身体，所以与“邪”定下一个协议：只要能力超过他的师傅，就可以任意的处置他们。呵，老头他真的很了解“我”的喜好，因为三个师傅和我的年龄十分的相近，最大的也才大我4岁（不知道是不是小就为我而训练他们），而且个个漂亮的不可思议。
　　只是，可惜的是老头他并不够了解被留下来的“邪”，于是——
　　老头刚过世，二师傅寒衣（教治国之道）让“邪”打包送给朝廷，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也是朝中唯一让宇文老狐狸介意的存在，听说皇上很倚重他。
　　而大师傅水翼（教导武功）则在“邪”十二岁打败他之后，就丢他去了战场，原因是“没有的东西就不要留着碍眼”。现今水翼官拜一品，手握数十万兵权，已经成为一个让其他三国忌惮的存在——号称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
　　最后是三师傅墨夜，这个“邪”第一眼就决定要拥有的男人。据说他有一头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银发；据说他拥有一双最迷人的银眸；据说他的气质高雅的好象仙人一般；据说……当然，这些据说来自“邪”的记忆，而现在，也是我的记忆。
　　墨夜懂得很多东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特别是他的医术和对于奇门遁甲的研究，更是少有对手，只是“邪”从来都不曾承认他师傅的身份，只因为……
　　徒步来到墨夜所居住的“云忧隔”，远远的就听到一曲幽远古琴声，很好听，不过，对于音乐，我也就能听出个“好听”来，要像前人那样听出演奏者的心情故事则真的是能力不足。
　　可惜了~~这辈子我注定当不了“知音人”了呢。
　　呵。
　　[心情很好？]庭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打断我的思绪。
　　我随意的抬眼一看。
　　……
　　怦怦！怦怦！
　　呵，原来我还是小看了“邪”对于墨夜的重视呢。
　　不着痕迹的低下眼睑，我努力去平复心中血腥般的叫嚣。
　　眼前的人，墨夜，就好象“邪”记忆中的，完美的好像天神下凡，那种纯粹的白色气息让人忍不住的眼晕目眩。只是见到他，真正让我在意的不是那耀眼到不容直视的容貌，而是“邪”的执着——一种忍不住想要将墨夜撕裂的执着。
　　那是份真正“邪恶”的执著，绝对充满着血腥和残忍。
　　也许之前是我小看了“邪”，我一直当他是个孩子气的家伙，只是孤单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时刻等待着救赎，或是彻底的毁灭……却忽略的这份孩子气背后的杀伤力，本来么，“邪”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只是放弃了太多，顺便也把自己放弃了。
　　然而现在，看到墨夜，这个最纯粹、最干净的存在。映荡在我脑海中的居然只剩下残忍而又血腥的冲动。这冲动叫嚣着，只想千方百计的破坏墨夜身上那份纯粹的悠然和干净。
　　我这才发现，一直以来，“邪”并不是不怨，而是隐藏的太好了，而这种隐藏在墨夜这种干净存在的映射下，才会越发的凸显出来。
　　[呵，夜的心情也不错。]
　　压下口中的血腥，我真的没有想到压下“邪”的本能对我而言是这么辛苦的事，只不过，再辛苦也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感觉。
　　[……]墨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奇怪我少有的亲切吧。
　　也是，毕竟从前的“邪”一见到墨夜，就只会像个受伤的动物一般拼命攻击。在脑海中那些所有对于墨夜的记忆中，我所看到的就只有无尽的索取，墨夜那漂亮的身体下，永远有着一个个让人难以启齿的伤痛。
　　只是，因为认同了“邪”的存在，我并不会对墨夜产生什么愧疚之情，即便是知道他身上所有的屈辱都是来自我的身体，我也没有必要为了“邪”的执着而特别的对墨夜做些什么。然后现在，墨夜仍是我的人，我仍有权对他做任何事，这是不变的。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不会放任“邪”的本能占据我的头脑。这种状况下，也许，我和墨夜之间能够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夜在做什么呢？]
　　拉起那双完美的手，上面斑斑的青纹好像是“我”上次留下的印记。将墨夜拉到怀里，感受着他不着痕迹的轻颤。
　　[在想王爷什么时候肯跟我学阵法。]
　　呵，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却引起我一阵轻笑。
　　“邪”这家伙，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基本上确实按照白慈老头的意愿行动了，也许是下意识的知道，无论如何，白慈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所以他迁走水翼，是在他武力谋略胜出后。
　　所以他送出寒衣，却仍对外宣称寒衣是他的老师，至于治国平天下，他没兴趣。
　　所以他几乎是不反抗的任那个从异时空回来的我轻易的抹煞掉他的存在，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
　　只有墨夜，只有对墨夜，他不承认墨夜的身份，不跟他学习任和的东西，只是不惜一切的占有着，索取着。同时想尽一切办法弄痛他，弄伤他，只为让他和自己一起堕落……
　　唔……这算不算是那个孩子气的“邪”摇篮中的爱恋呢？
　　我玩味的摆弄着墨夜的手，一时间竟就这样神游太空了。
　　[……王爷？]墨夜轻声的低唤带着他自己都掩藏不住的好奇，看样子，我不同于以往的反应已经彻底让这个往日里冷淡的师傅困惑了呢。
　　[嘘，不要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就抱一会儿。]
　　不想再听墨夜提起什么阵法的学习，我强制的阻止了墨夜得再度开口。
　　呵呵，怎么办？我也同样对阵法、奇门遁甲之类的不感兴趣呢。看样子遇到了我和“邪”，墨夜这个师傅注定了要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