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47、第四十七章

　　神清气爽的坐在大猫身上，我这个开心啊。
　　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不只是我的“想通”，而且……
　　呵，没想到那天在翼之后，路和墨夜也主动爬上我的床（看样子是这四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某种共识）……
　　路的身体我当然再最熟悉不过，至于墨夜……当初的“邪”早就把他吃得干干净净了，只是此刻的“我”面对他漂亮的身体有的只有怜惜……
　　呵，夜应该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吧！？
　　……我不禁想到昨天墨夜纵情的表情——那是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的投入（小觞：废话，之前“邪”都是用强的），就连之后睡着的夜，都是一脸幸福的微笑呢……
　　呵，能够让身边的人“幸福”么？
　　我的虚荣心彻彻底底的被满足了。
　　……一脸坏笑的看看身后的马车——自从“翼”因全身酸痛而不能骑马之后，我便让影有准备了这个马车。现在，马车上坐着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人……
　　呵，今天应该是轮到寒衣了吧。
　　我突然开始庆幸自己的“失忆”——因为不记得，所以当初白云飞介绍的时候，只是说“他们都是我的人”……这样的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和寒衣其实一直以来都很疏远，然后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掉寒衣……
　　哇哈哈哈——
　　我心里乐的都开了花……
　　[……]
　　身边的影，在看着我诡异的笑容后，默默的往后面移了一移……

　　之后的连续几天赶路，我终于跨过玄武的国境，来到青龙国。
　　可是……
　　刚刚进入青龙的边防城——阳城，我们一行人就让眼前的景象……吓着了。
　　这段时间为了让我“恢复记忆”，翼、路、墨夜、寒衣四个人都先后得给我讲了很多从前的事（心虚），我也从中了解了很多从前不知道得他们……
　　记得路曾经跟我说，那次“血洗宇文别苑”，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地狱”——满院子的鲜血和尸体，在那样的月色下，显得异常的血腥和恐怖……
　　可是路……如果那样子叫做地狱，那么现在阳城的一切又叫做什么呢？
　　……
　　明亮的太阳下，一个个干瘦的身影如死尸般的倒在大街小巷……他们都没有死，只是失去了继续呼吸的力气……
　　那一个个焦黄的脸上，是一双双空洞的好像丢掉了灵魂的眼眸……
　　这个城池明明到处都是人，却让人心寒的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
　　一个微弱的哭声从角落传来，那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哭了好久，可是一想温柔的妈妈却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温柔的哄着他……再看看那个母亲，两眼紧闭，一脸的惨白。母亲的右腕上一个长长的伤疤有着浓浓的血迹，只是似乎已经干涸了……身边的地上，一个长长的刀刃放在地上，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仔细看看那婴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婴儿的嘴唇似乎特别的玄红，红的好像……要趟出血一样……
　　[主子，听说青龙正在闹旱灾，粮食严重缺乏，而且似乎灾情最严重的村镇就在阳城附近……好几千灾民流离失所，来阳城求救寻求活路。可是阳城的守官却在拿了赈灾款项落跑了，似乎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
　　[……城里的富商们趁机太高米价，那价钱对于一盘百姓而言根本是天价……]
　　[……]
　　目光再次回到那个婴儿身上，还有她那个“死不瞑目”的母亲……那个母亲，她是用自己最后的鲜血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啊……
　　再环视一下四周，那些年迈的老人，柔弱的妇孺，瘦瘦小小、完全营养不良的小孩，护着家人的男子……我注意到一个男人似乎将挖自己的大腿肉，在他的身边，一个弱妇人茫然的盯着旁边，她的眼睛似乎看不到……
　　呵，多么悲哀的付出、多么震撼的伟大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看向那个抱着婴儿的尸体——那个女人死前都不忘对着自己的孩子微笑……
　　[……母妃……]我轻声的低唤着。
　　心里有些东西轻轻的颤抖着……曾经，母妃也是这样温柔的对我；曾经，母妃也是在临死之前都不忘对我微笑……
　　那些枉顾无辜的生命的家伙们——
　　你、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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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凌越，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我，其实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轻践生命的，并且，在某些时候，我会满脑血腥的享受着那份杀戮的感觉……
　　这样的我，实在是严重缺乏“善良”的因子。
　　不，我甚至是不相信所谓的“善良”，在我所有的认知里，那些“善良”的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用自以为是“善良”——残杀着那些曾经孤独过的灵魂……
　　——无心的人们用他们无心且“善良”的言语，“不经意”的戳伤别人的痛楚，然后一脸的无辜……
　　——而有心的人们却用“善良”做伪装，然后毫不顾及的将心里的自私进行到底……
　　所以我几乎是厌恶着“善良”这个“虚伪”的词汇……
　　真的有真正“善良”的人么？也许有……当我再也看不到人性自私的一面之后，我也许会相信，但偏偏，自私是人的天性……
　　……于是，凡事但凭喜好、无所谓是非黑白……这就是我对于一切的认定。
　　所以……
　　我其实并不关心青龙国到底发生了怎样严重的天灾……
　　我也不会关心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了……
　　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杀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他们自己要来我这里送死，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在意什么）……
　　守官携款私逃、米商爱发国难财……这些其实统统都不管我的事——（呵，当初我在朱雀国的时候，即使知道宇文吉四处“乱来”，不是也没有做过什么么？）
　　因为觉得不关我的事；因为觉得别人活的怎么样，和我无关；因为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是注定要幸福的活着的；也因为……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可是……眼前的一切……
　　那个爱怜的看着自己瞎眼妻子的男人……那个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的孩子温饱的母亲……还有这里一个个悲哀的灵魂……
　　我……觉得不开心，很不开心！
　　一脚踹开城里最大的商会大门，里面的灯火辉煌让人炫目——似乎，这里的人正在为什么庆祝着……
　　门里面的喧闹，门外面凄惨……
　　呵，这疯狂的世界啊~~~~永远是一个的充满着讽刺的笑话。
　　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那些在商会门外等候“放粮”的可怜的人们，似乎仍然弄不清楚状况，看到一直等待的大门打开，众人居然一脸的痴傻——
　　那里面真的是人么？
　　那些从前的“善人”？
　　那些经常“济世救人”的“好人”？
　　那些……城里的“父母官”？
　　他们在做什么？在外面那么多热切等待的目光下，他们在——大肆庆宴，奢侈浪费？
　　……
　　门口的人们的表情慢慢的转变了——痴傻、呆愣之后，那是被逼到绝境的愤怒……

　　让影刹将城里所有的米商、官员抓起来，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站到广场上……
　　我冷冷得看着一切，冷冷的选择做一个旁观者——
　　我看到那些米商、官员一脸绝望的眼神；
　　我看到重获食物的人们满心的喜悦。
　　……但是，我也看到……
　　一些人为了抢夺财物而大打出手——明明前一刻他们还是一路风雨走来的好兄弟……
　　一些人为了食物丢下了前不久还一同患难的亲人——亲人的哭喊声，在富贵的面前变得好无力……
　　几个抢夺粮食的人为了更快的拿到粮食，毫不犹豫的冲向前面的老人，老人摔倒了，没有人想去扶，有的只是一个个更加焦急向前的步伐……
　　一个闪神拉起差点被群踩的老人，然后我从老人的口中，知道那个刚刚差点踩到他的人就是他的儿子……
　　[……]沉默。
　　那些拥有了财富后就开始越来越贪婪的嘴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扭曲……
　　怎么这就是“人”么？
　　怎么这就是我一时心软而选择帮助了的“人”么……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