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2、第二章（已修）

　　再次醒来就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我看到了一个人……呃，或者说是一个长得像人的雄性生物（实在是不知道是不是鬼），不过话说回来，对方的长相还真是……很不错啊。
　　[……]
　　[……]
　　相对无言的状态让我着实感到诧异。
　　我是标准的“外贸系”（外貌至上系），一向只相信：那些小说中描述的最优男主角（有能力、多金又帅）是不屑于去成为偶像明星的，他们是需要我去慢慢发掘的，而我也一向乐于此好。
　　而眼前这个——啧啧，漂亮到像妖怪的家伙，按理说应该是那种我一见到就会YY半天的存在，此时此刻——居然引不起我半点的反应？
　　完完全全没有反应！！！？
　　同时，面对着眼前这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脸，渐渐的，一种奇异的情绪慢慢充斥我的头脑……那是一种又亲切又厌恶、极其矛盾的熟悉感。
　　[……]
　　[有事？]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开口的瞬间我讶异自己言语中的……敌意。
　　[……我终于等到你了……]很好听的声音，但是却是很让人讨厌的自言自语，察觉到对方似乎有点“不在状态中”的我心底自然的窜起一股无名火。没办法，莫名其妙的状态，莫名其妙的环境，外加上一个……让我有着种种莫名其妙感觉的家伙，说着让我莫名其妙的话语。在这样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时刻”，很抱歉，我只是个20岁的……成熟女性——很正常的那一种，忍耐到现在还保持冷静形态是我的骄傲，但是冷静并不代表没有火气。
　　仰高头，怒视对方，一副挑衅的开口：[喂，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我明显非常不满的表现，俊颜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只是慢慢地举起右手，在我警惕的目光下对着我的脑袋，一弹。
　　[哇！你想干什……]话还没说完，我就让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并快速运转的画面弄晕了。

　　意识恍惚中，我朦胧的看到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小男孩，4、5岁大，一张漂亮的脸蛋足以去拍现下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个知名的儿童广告，只是格外诡异的，我居然有种他就是我的感觉（天知道我怎么会变成男的，而且还缩水这么多……）。
　　小男孩的脸上有着让人不忍的哀伤，那双水漾的黑眸直直的盯着他幼小身子前，一个横躺在地的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尸体。
　　心脏突然强烈的跳动，那猛然紧缩的痛楚让我差点不小心痛苦出来。
　　这女人……是谁？
　　我“飘”在半空中，仔细打量着地上的女人，探索的目光中有我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哀伤与眷恋。
　　锦绣的衣衫，看起来高贵且美丽，漂亮的容颜，洋溢着温柔却又悲伤的笑颜，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明明从不相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贪得无厌的渴望，渴望她睁眼，渴望再次见到那似曾相识的温柔，似曾相识的笑颜，渴望那张朱唇宠溺的呼唤：
　　越儿……
　　再次？我怎么会用这样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呢？
　　下意识的甩甩头，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小男孩身上，那小小的却是深沉的哀伤让一向不是很有同情心的我突然产生上前安慰的想法，只是刚要尝试靠近，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无法动弹。
　　[母妃，母妃起来，越儿乖乖，母妃起来阿！母妃~~~~]
　　小男孩稚气的叫嚷让我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身边的禁锢，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一种悲哀的感觉让我胸闷却无处发泄……不要喊了，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已经知道——她不会再醒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你了。
　　泪，顺着脸颊落下。懒得去找什么原因，我只是想哭而已。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室内，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者，一双睿智的眼睛在看到那瘦小的背影后突然柔和起来，他缓步来到小男孩面前，慈祥又怜爱的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小男孩，轻叹一声，说道：
　　[二皇子乖，不要哭了。]
　　[白慈爷爷……白慈爷爷……呃呜……母妃，母妃为什么不理我了……]男孩紧握着双拳，虽然忍不住地哽咽，却始终不曾转身，也不曾向老人更深层的表现自己的脆弱。
　　单薄的倔强，却让人眼眶发酸。
　　[枫妃她，她只是……]年长的老人似乎生平头一次不知道怎样开口。
　　[……他们说，他们说……母妃死了。还说，还说是我害死的。这是真的么？白慈爷爷，你告诉我这是真的么？]
　　[谁这么大胆乱说，我……]老人急于解释，却不知为什么欲言又止。
　　[那么白慈爷爷，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转过头来的男孩，一双哭红的眼睛直直的对上老人的深邃，那当中的哀痛与沉重，甚至还透露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了然。
　　这哪里还是一个5岁男孩的眼神！
　　[这……]迟疑着，犹豫着，这样的男孩，让老人惊叹却又无力。[哎……越儿，这……都是命啊，我们只能认了。]
　　[命？什么是命，我干吗要去认什么命？]
　　！！！沙哑的嗓音，单纯到几乎幼稚的话语，让老人震撼了。
　　望着还在哽咽却倔强的忍着不再哭泣的小男孩。老人就这么望着，专注且深沉……
　　[越儿，如果我说，这就是你的命，不只如此，今后还会有好多你所在乎的人也会同样因为命运的捉弄而……死，那你……]
　　[我不要！]急忙打断老人未说完的预言，男孩惊心又恐慌的打断老人的话语。他不懂什么是命运，可是年幼如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他不要再次失去！绝对不要！
　　坚定又认真地眼神，加上与生俱来的倔强，一时间，男孩身上微微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
　　[……好，好。不愧是……越儿，那么就让白爷爷帮助你，咱们来改写所谓的命运吧！]
　　……
　　之后的场景好像影片一样在我脑海中播放着。
　　朱雀国的二皇子凌越，在那个乱的好象战国时期的年代，被预言将会成为整片大陆的主宰，知道这则预言的人只有凌国国主以及……做出预言的天师白慈。
　　可是王者霸主的最佳形容词是什么？不是成功，不是骄傲，不是谋略天资，而是孤独，最深沉的孤独。
　　而天定的主宰更加不能避免“天煞孤星”的命运。
　　这是命运，不能更改。
　　可是年老的长者不舍小凌越的艰辛，他不希望凌越的一生只有杀戮、仇恨；不希望凌越的一生，只懂孤寂、猜测；他不希望凌越变成预言后半段未说出的——残暴的君主。
　　于是，在小凌越5岁那年，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名为“逆天改命”的决定。他开始亲自教导凌越，整整五年，完完全全当他是成人来教导，然后在凌越10岁那年，用尽最后的生命之力，将凌越的善念与邪恶完全分割，让善念作为一个完整的灵魂去到另外一个时空经受磨练，然后在善灵成长成熟之后，将会回来与邪恶融合……
　　乱七八糟的景象扰得我头晕，但我却渐渐明白了……
　　等脑袋清晰过来，再次面对那个俊美的男子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另一个我，那个被称为是“邪恶”、被留在白慈身边“看管”的我。（由于称呼的方便，今后我会将“邪灵”的我称作“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