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17、第十七章（已修）

　　可恶，如果我知道自己的犹豫不决会导致路的不知所踪，我一定不会让那家伙离开！
　　回到王府还没坐下，我就收到路不知所踪的消息。
　　本来没什么，也有可能是路在闹别扭，自己躲了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让我心惊胆战的——玩转“金融”的那个“我”最自豪的就是我的直觉……
　　可恶，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20个影卫已经让我全部派遣出去，本来说是一定要留两个寸步不离得跟着我，但是翼的出现让他们不再犹豫。
　　然而即使是这样，这种只能坐着等待的滋味仍然让人火大。
　　着急上火的我，一脸紧绷的坐在王府大厅里，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现那天我从破阵而出后，路的话语：
　　……
　　[王爷让属下说什么？说属下保护不利，让王爷深陷危险？说属下无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爷走进危险的迷阵之中？说属下现在也只能听水将军诉说王爷是怎样破除“自己都不知道怎样破解的”、“天下第一”的古阵？还是王爷要属下说说这几天的无能为力，心力交瘁？或者您是要属下向您诉说，那种只能坐着焦急等待的无力感到底是怎样的磨人心扉？]
　　……
　　是么？路，当初你就是用这样复杂的心态焦急地等待着么？
　　而我却仍然只是因为心里的茫然而冷漠你，逼你再也无法忍受的远离我的视线……
　　我竟然对你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么？
　　[王爷！]翼的惊呼让我意识到右手的湿渌，原来我竟不小心的将茶杯握碎。几乎是没知觉的看着给我止血的翼，我有些漠然的喃喃道：
　　[翼，我真得很差劲呢。]

　　[宇、文、飞！]
　　一脚踹开宇文家位于城南别苑的大门，看着突然冲出的侍卫团以及被保护在其中的宇文飞，我满腔的怒火终于生至顶点。
　　[宇文飞么？宇文家的大少爷！怎么你家宇文老狐狸没有教过你么？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可以惹，有些人你是绝、对、不、能、惹。]
　　一步步的向前，无视于身前颤颤巍巍的侍卫们，不在乎他们的动作，不在乎他们手中得刀枪，我只知道自己快要气炸了。
　　一刻钟前我终于得到影卫们传来的消息，知道路果然是出事了，他再回来的途中被宇文家的人强行掳来……
　　一想到是因为我，因为不久之前我让路打断了宇文飞的腿（泠的事件），路才会招惹这次莫名的祸端……；想到这两天也是由于我的故意拖延（终于可以稍微游玩一下），才使得路落到这群家伙的手里已经长达数天……；想到这些天来，路可能受到的对待……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
　　沉稳前行的脚步每前进一步都仿佛会踩出一个深沉的脚印，血液中有些莫名的东西在不停的翻滚着。
　　心中猛烈叫嚣着的那是什么？
　　是“邪”的灵魂么？
　　还是说，这其实才是我本性——完整后的嗜血本性？
　　哈，那又怎么样？这些家伙该死！！
　　不过……还是应该先把路救出来……
　　暗压下自胸口翻出的血腥，我停下脚步，站定在庭院的正中间，默默等待着早在派人给我传消息的同时就已经过来救人的影卫们。身后是随我一同前来的翼和其他侍卫，而我的面前，那些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全身警戒的宇文家的守卫，则是面面相看后，不知所措的陪我傻站着。
　　一时间这个拥有上百人的庭院内竟然安静的没有一丝的声响。
　　闻讯赶来的宇文飞坐在一辆木质的轮椅上，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当那双软弱无力的双眼正对上我自他出现就开始紧盯他的目光，那个废物竟哆嗦着也不敢吭声了。
　　空气中充满着不安的紧张，而我却仿佛无所觉得等待着。
　　这种停滞的空间在众人的紧张中过的很快又很慢，直到几个黑色的身影如影子一般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伴随着翼他们一个个抽气声传出，我慢慢的转过头来——
　　嗡——在看到路的那一霎那，我的脑海终于一片空白。
　　那个骄傲如路竟然会如此乖巧的被影抱在怀里，没有丝毫的反抗，曾经总是会无力看向我的双眸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路身上的披风我认得，那是影的，可以看得出披风下的路，身无着物，而那只不小心露落在外面的白皙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到处都是牙齿咬过的痕迹……
　　路没有穿鞋子……
　　路嘴唇似乎已经裂开了……
　　总觉得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那个别扭却迷人的路似乎还在眼前；和路有说有笑的前往陨城也
　　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可是现在……
　　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着自己，因为我，路才会遭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
　　路他被……
　　我微微的低着头，不再看向任何人，任何方向。
　　[……影，让你带来的人都出去吧。]我听到自己这样对影说道。
　　[然后……你也带着路出去。]
　　[越……]身后的翼有些不安的欲言又止，我却已经无力理会了。
　　[我说——出、去。]
　　[……]

　　[吱——]朱红的大门带着特殊的拐音就这样关上了，现在只剩下我和这一屋子“宇文家”的人了。周围的护卫们略感不安的对视了一下，然后在宇文飞的示意下，慢慢的将我包围了。
　　我仍然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动作，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路刚刚狼狈的姿态，这一刻，我的眼睛似乎都已经感受不到了其他……
　　周围的人们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而我却始终无所觉的站立着。
　　终于，当这些护卫终于举刀靠近我的身体，再次抬头的我竟然笑了，那是真正属于黑暗的笑容。
　　我说：[你、们、该、死。]
　　看着他们一个个骤然放大的恐惧的眼神，我的身体自然的开始移动。
　　血光——
　　惨叫——
　　尸体——
　　杀戮——
　　我在那一双双绝望的双眼中不断寻找着我已经充血的眼睛，突然发现，只有看着他们一个个由恐惧、绝望、到最后不甘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闭眼，我的心中才不会堵闷得那么难受。
　　呵，这才我的本色么。
　　总觉得血液中有个什么东西彻底的觉醒了，胸口的那颗琥珀石头第一次发出一道眩目的红光，可我却早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觉，只是机械一样的动作着。好奇怪，我明明几乎已经是不防备的任那些人反抗的向我冲杀，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动作还是特别慢，慢到我总是等不急他们接近我，就已经出手将他们解决了。
　　渐渐的，随着堆积在我身边的尸体不断的增多，原先包围我的人渐渐的散了开来。
　　当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倒下，其他的人已经距离我几十米远了，我站住脚步，有些奇怪的呆滞着目光，微微歪了歪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离我这么远，只得随便找了个方向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每向前一步，就是几声恐惧的抽气。我几乎是有些好玩的享受着他们古怪的反应。
　　恐惧么？害怕么？
　　嘘。
　　还不够啊。
　　真正的地狱……现在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