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15、第十五章（已修）

　　[天气真不错。]
　　一个悠闲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热辣辣的阳光让一个身影挡住了原先的燥热。我却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直到这声悠闲变为愤怒……
　　[你天杀到底在做什么！]
　　[……]
　　呵，原来人的感觉可以这么复杂。
　　我慢慢的睁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憔悴的翼，看着那张恐慌的娃娃脸，我会不舍、会心痛、会无法面对……但同时也会有一丝小小的心喜，心喜翼的在意，心喜翼会在乎我的反常。
　　翼的憔悴居然会让我有种残忍的快感——并不是我一个人在伤神，并不是我一个人在痛苦，翼也是。
　　这种矛盾的想法，这种甜蜜中透露着残忍的想法，难道也是老头希望我尝试的么？他难道不怕过多的情绪反而导致我内心的“邪”力量更加强大？如果知道我将会残暴的对待这个世界，他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生存……
　　呵，我是怎么回事？居然害怕自己心中的残忍念头——怕自己作出伤害翼的举动……怕到想否认自己的存在。
　　如果我不存在的话，就不会有那个拥有残忍念头的我；就不会有那个渴望到宁愿折断翼的羽翼，也要将他留在身边的我……
　　[翼，你有没有听白慈老头讲过那个关于我的预言？]轻轻的牵起翼的手，翼并没有拒绝我的动作，只是那张娃娃脸上难掩的悲伤让我……突然想要说些什么。
　　翼稍微停顿了一下，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好像很讶异我这时突然提起白慈。[……没有。当初天师只是要我们一辈子听命于你。]
　　[呵，是么……老头预言说我的一生会不断失去自己身边的人，然后统一大陆，成为独一无二惨无人道的霸主。]这是我第一次对人提起老头的预言。只是我会主动空掉所谓的“改命事件”。
　　如果之前几天那种被动的接受我冷漠的对待是翼无法接受的，那么这次我会让他自己说出离开……
　　[……]翼看着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然后乖巧的坐到我身边，微张的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呵，放心。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我的人，我会自己去保护。我一直这么相信着……可是，]我突然一个翻身压倒翼身上，单手制住他的两个手腕，故意露出恶劣的笑容，我几乎是贴着翼的耳朵对他轻声的询问着：[翼，告诉我，可谁又能保证那个伤害我身边的人的人，不会是残忍的我自己？]磨人的用牙齿轻轻的啃噬着翼的嘴唇。我不动声色的感受着身下人的轻微颤抖，笑容仍然恶劣不变，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了……
　　翼……在害怕么？
　　呵~~老头的预言可是被称为永远不会出错的神话啊，翼你也会相信吧。
　　[唔……]惩罚似的用力咬住翼的嘴，我努力平复着心里莫名升起的怒火。
　　可笑的自己，明明是自己要造成这样的效果，却还是不由得……不由得生气。内心居然有个小小的奢望……奢望翼的不在意，不在意那个讨厌的预言……
　　呵，矛盾的自己，矛盾的心态。
　　算了，还是继续吧。
　　放开翼已经狼狈不堪的双唇，我继续着恶劣的态度。
　　是啊，怕我吧，怕到不再敢正视我，怕到不再想要在乎我。然后继续去做你的雄鹰，继续自由自在的飞翔……在我残忍的想要破坏一切属于你的美好之前……
　　突然，翼一把推开身前的我，我几乎是了然的放任自己的身子向后扬去……然后……
　　咦？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翼突然向我扑来，瞬间将我反扑在身下。原先恶意制住他的双手此刻反被他压在身体的两侧，而翼则跨跪在我的身前，脸上满是让我不懂的愤怒。
　　[……]
　　故意不去看翼此刻的眼神，我将注意力一种在我和他此刻暧昧的姿势上……~~我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抬眼看着翼。
　　呵，可爱的翼，你那张娃娃脸实在和现在的这个姿势不符呢~~明明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受”的样子，现在竟然……
　　呵，我在想什么啊？
　　我继续恶劣的笑着，甚至不忘对翼此刻的姿势露出好色的神情，张口说出的话语满是促狭的笑意：[翼……想“上”我么？]呵，我果然又当坏人的潜质。[不错嘛，我还没有试过……]
　　[够了。]
　　微微一愣，我错讹的正对上那双坚定到刺眼的眼眸。
　　翼……好像很生气……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是我要心痛的放手啊。
　　为什么翼会流露出那样的悲伤？
　　[如果我不在意呢？]
　　翼……他想说什么？
　　[……嗯？]奇怪，我居然感觉有些紧张。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在意越怎么残忍的对我；不在意越对我的伤害；不在意那些预言；甚至不在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不在意自己下场如何……]
　　翼的眼睛亮的让我有些恼怒。他凭什么说得这么不在意，这么……低声下气。
　　[……如果我什么都不在意，]翼停顿了一下，让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脆弱。
　　[那么越是不是就不会再一次踢开我，再一次……不要我？]
　　[……]
　　晶莹的泪滴顺着翼无瑕的脸轻轻的滴落，直接地到我的胸口，渗入我的肌肤。
　　突然间胸口长得满满的。
　　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一个人，他会说出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言语，让你深深地为之震撼，并且不可抑制的想要……拥抱他。
　　只是抱着他……
　　翼，也许是我错了。
　　从来不曾触碰过的内心因为你的突然闯入让我不知所措，我害怕得想要退缩，却没想到你根本不容我这样做。
　　[……这样啊。]内心的那份挣扎因为翼的“强硬”，而慢慢平定了。
　　紧紧地抱住翼，我几乎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翼，不要这样放纵我，好不好？
　　这样不加防备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我……你会把我宠坏的。
　　你会害的我不想再放开你……甚至如果你再想离开，我会不惜撕扯碎你的一切，只为可以留下你……
　　翼，这都是你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