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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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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陈玫瑰就是喜欢李归元的。
陈玫瑰活在一个很封闭的世界,当她妈妈改嫁给李归元的爸爸,他就成了她名义上的哥哥,她很喜欢他,他长得一张普通的脸,可是却有狐狸一般的眼神,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的神态,所以一直感觉只要相信他,一切都是对的。
她的妈妈和李归元的爸爸,后来被赶出了李家,这不是很复杂的故事,一开始李归元的爸爸就是李家的入门女婿,李归元也跟着妈妈姓。
李归元的妈妈李雅蓝是个很有事业心与手腕的女性,结婚只是为了要一个后代,所以当李归元的父亲外遇的时候,她很爽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事情发展下去。
开始的时候给了李归元的爸爸一点甜头,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接着让李归元的爸爸带着她妈妈入门,感觉好像也在公司站稳了脚步,但没过多久,一次突然的董事会改选就把李归元的爸爸跟她妈妈扫地出门了。
唯一留在李家的人,只有她,10岁的陈玫瑰。
听说是当时只有16岁的李归元坚持的,所以她一直很感谢李归元,他永远都是对的。
从前妈妈在当交际花的时候,总是带着她四处跟人同居,遇到好心的同居人,偶尔会给她买个糖果吃,遇到不好心的,一顿拳打脚踢是免不了的,上学之余,她的妈妈还会带她去娱乐场所,要她唱唱歌,翻翻跟斗的娱乐客人们,妈妈说这样小费才会多。
有时她得冒着寒风等在不知名的旅馆外,有时是饿着肚子看着妈妈跟一些人吃宵夜打麻将,10岁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所产生的每一种感觉,饥饿、寒冷等等,都强烈到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后来妈妈遇到了李归元的爸爸,两个人真的互相喜爱了对方,都觉得人生可以从遇到对方之后开始,所以也都觉得她是个拖油瓶,甚至还在讨论要不要把她送到孤儿院或是寄宿学校去。
所以当李归元坚持她要留下来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是全世界最神的人。
他让她上学,让她有制服穿,上下课有司机接送,没饿过她一分一秒,他对着她虽然不喜欢说话,可是也没有恶言相向过,当然更不可能动手动脚这么粗鲁。
10岁开始,她就决定一辈子要做李归元忠诚的使徒。
家里的管家小姐经常更换,因为每个管家小姐好像都达不到李归元的要求,咖啡煮得不是太甜就是太酸,吃饭的时间不是太早就是太晚,饭不是太热就是太冷,开门的速度不是太快就是太慢,当他在书房的时候不论是多么重要的客人绝对不能敲门去叫他,不要拿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放在屋子里,因为他不喜欢。
太多太多事情不能讨他欢心了,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她就是这么的关注他,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喜好她都清清楚楚。
所以从10岁开始,她就接下了管家的工作,像个影子一样,安安静静的。
李归元上了大学之后,原本只有他一个人住的豪宅里开始有了漂亮的女生出入,有些跟她一样安静,有些很热情,也有古怪特别难以理解的,这些人围绕在李归元身边,出现在李归元的派对里,李归元还是一贯的自信,就算这些人为了争取他的注意力,有时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事,但是李归元都很愉悦的看着,像是很高兴他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令人惊奇的事情一般开心。
他去美国念研究所的2年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台湾,她常常想起他,看着月亮时也想,外国的月亮也是这么圆吗?吃着他最喜欢的绍兴醉鸡的时候,也想着不知道他那边吃不吃得到这样的东西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考上了大学,而李归元回到了台湾。
当她把绍兴醉鸡放在晚餐的桌上时,他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当她往他书房里送上专为他口味煮出来的咖啡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彷佛世间的满足莫过于此。
她悄悄退出书房,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微笑,今天的月亮,是比往常都明亮的。
这样的平静是溃堤在她大二的暑假,当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她会到后院的温室去看看自己种的花花草草,虽然李归元不喜欢,可是对于她打发在这个大屋子里的空闲时间很有用。
温室的隔壁是露天泳池,夏天虽然会将游泳池蓄满水,但一般是没有人使用的,因为李归元不喜欢游泳。
这一天她去温室的时候,看到游泳池上漂浮着一个人影,当然她立刻就能认出他是谁,鼻子一捏,她立刻跳进水里把李归元往泳池边缘拉,费尽千辛万苦的把李归元拖出水面,将他放在泳池边。
她有点慌张,所以急忙的让他侧躺,等肺部的积水流出来,她想着要不要帮他做人工呼吸,她没学过,也不会,就在这时候,李归元呛咳了两声,缓缓的醒过来。
她完全的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旁边。
「我帮你叫救护车吧?李先生。」
她正要站起来,李归元立刻拉住她的手,坐起来,眼神不再狐狸一般自在,却隐隐带着一点不高兴,他站起来,拉着她也站起来,一路穿过后院,进了屋子,进了他的房间。
李归元用力扯她,一用力扭就让两人面对面,近得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额头,她抬头,带着疑惑的看着李归元,他用不比平常冷静的语气说,「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说着就吻上了她,带着一股麻麻的电流,她有一点不能思考,但是却在恍惚间得出了一个结论,当时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就叫救护车,原来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他不会喜欢人家知道他有弱点,他不喜欢的事,她当然不做。
他将她丢在床上,剥下了她的内裤,掀起她的裙子后他解开自己的裤头,有一点粗鲁的做了一件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事,瞬间她感觉世界好像爆炸了。
当他从她身上抽出来的时候,李归元立刻站起来背对着她,恢复他一贯自信的语气,「出去,不要留在我床上。」
她也就乖乖捡起内裤,静静的离开他的房间。
从那天起世界有一点不一样,实在怎样不一样,她却没有一个头绪,她没有可以问的人。
她现在是个大学生,严格说来,是个没有人缘的大学生,一开始是因为入学的时候那台接送她的奔驰车,同学们传说,她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公主病患者,曾经有一小段时间,她也曾经差点交到一个女性朋友,一个跟她同一组的女同学,临时生病不能做报告,她没有多想的就说,「那我来做吧!」
女同学瞬间发现她原来不是公主病患者,病好了之后跟她当上了朋友,又没多久,女同学的同系学长男友劈腿被抓包,所有人都站到女同学那边,指责那位学长劈腿的不是。
她很疑惑的说了句,「同时交往两个人,是不对的吗?」
李归元的身边总是有不只两个以上的亲密朋友,每个人都争相着要得到他的注意力,他也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从来也没有人指责过李归元,「为什么还有她的存在?」
然而当她这么说出口的时候,她却踩到了大家的禁忌,所有人都责怪她不为女人着想,不挺自己的好友,还说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对好友的学长男友也有兴趣。
学长好像也是这么以为的,有一天在图书馆突然吻了她,她吓得摔到了桌子底下,摇头坚拒学长再靠近她一步,然而那天之后的传言又是,她试图勾引学长,然而学长不喜欢她这一型的,但显然她是个人尽可夫的随便女生。
流言是飘散在空气中看不到也抓不着的。
所以她想她应该是没有可以问的对象了,她只知道,她不想只满足他的需求,她还想不停的关注他,想知道他在哪里,想知道他怎么想,想知道他现在开心不开心,她想参与他的生活。
他从研究所回来之后的派对越办越盛大,通常派对当天,她会很轻松,她只要找好厨师跟和李归元的秘书讨论一下这个派对的主题,请到专门规划派对的公关公司,做好派对的前置工作就OK了。
之后她会回到她在角落的小房间里,或是会去温室晃一晃,但是今天,她却躲在厨房,假装帮宾客们煮咖啡。
她观察着来参加派对的人,想象着自己也穿着闪着亮片或羽毛那么漂亮的衣服,也轻松的走到李归元身边,挽着他的手对他微笑,看着他回以自信的微笑,那狐狸般的眼睛带着愉快微微的瞇起来,那会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一幕啊!
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厨房,也没有发现自己穿的T恤跟牛仔裤在这个场合多么显眼,她只看得到李归元。
宾客间开始出现骚动的声音,她却只看到李归元的眼神开始看向她,没有微微的瞇起,就是冷冰冰的眼珠,但是专注的看着她,彷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
突然间一个巴掌热辣辣的打在她的脸上,她吓了一跳,从凝结的世界里醒过来,看着眼前打她的人,是负责派对的公关公司的人,他大吼着,「妳进来干嘛!看妳穿得什么鬼样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又看看四周人的眼光,觉得有点愧疚,低着头,又走回了厨房。
就像是娱乐小插曲一样,这样的事在派对里很快就被忘记了。
然后到了下一次派对,她还是躲在厨房里,还是专注的看着李归元,突然间他的狐狸眼瞇瞇的看向她,穿过了整个客厅这么遥远的距离,对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她拿起了厨房的专用电话,听到他要她回自己的房间。
因为不能看到李归元,这样的要求令她有点落寞,她悄悄走着厨房后的通道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门的一瞬间她被什么闪了眼睛。
她的床上摆着一件亮晶晶的礼服,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独一无二的存在,让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她开心的换上礼服,礼服有点宽松不合身,不过只要礼服闪亮,人也会跟着闪亮。
她轻轻的推开了门,穿过了长长的走道,从二楼正中央的楼梯走下来,所有人都摒息的看着她,彷佛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模样,每个人眼中都有笑意,连李归元也还是瞇着狐狸眼,嘴角轻轻的上勾,挂在指尖的酒杯摇啊摇的,天地万物都要因为他旋转了。
突然不知道是场中的谁,爆出了哈哈大笑,笑声就像会传染似的停不下来,每一个人都很欢乐,她看着李归元,他也在笑,虽然不像大家笑出了声音,但是表情显示他的心情很好。
「这就叫做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说这句话的人从角落阴暗处走出来,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礼服,合身且华丽,配上合适的发型跟皮鞋、包包,雍容华贵的存在感不可抹灭。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她连自己穿的那件是仿冒品都分不出来。」
「看看她的鞋子,哇啊!简直太夸张了。」
「那是最新流行的乱抓一把发型吗?」
他好像还是很高兴,眼睛始终瞇瞇的,在她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只来得及注意这一点,他很高兴吗?那弯弯的瞇瞇眼是因为她吗?
躺在床上,她真的想不透,他开心,她也应该开心,不过有种刺刺的感觉扎在她心口,令她不能真的完全开心。
黑暗的房间房门突然被推开,就在她不停揣摩自己心情的时候,他走进来,坐到她床边,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难受吗?」他问。
她想了想,摇摇头,倒不是难受的感觉,难受的话,应该是饥饿啊!寒冷这种东西,现在这样的感觉,她找不到形容。
「坐起来。」
他要求,她依言坐起来,他指指自己嘴唇,她也依着要求吻他。
「脱衣服。」
她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