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度过》不胜一场醉

2、第二章

　　“苒公主快说，老奴要急死了。”倒是苏姑姑先沉不住气。

　　“柔妃本是奴才出身，字都不识几个。不过是以色侍人，如今也是三十有二，色衰在即。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选。父皇喜欢江南女子，喜欢才女，母后就多挑几个出来，尽是些出身低的，至多爬到妃位而已。至于亲和宽厚的名声，柔妃独宠后宫，有几个妃嫔是与她无恨的。以前是有母后打压，现在母后一放手，苒儿就不信舒妃她们能沉得住气。最重要的，柔妃已育有两女却命中无子。如今再风光，到母后您贵为太后之时，哪里还有什么柔妃！”

　　皇后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只是低声道“要给皇上选秀女分宠？”

　　反而是苏姑姑越听眼睛越亮。这时听见皇后居然在意的是这个，恨铁不成钢道“娘娘，您不是说最重要的是十二皇子吗？！”
　　提到之毓，皇后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光彩。

　　我心中叹息，身子却麻利的跪在皇后面前，牵着皇后的衣襟，带上两行清泪，仰面道“母后，这座宫殿里，您用全全真心，只会伤痕累累，您千万不能输，之毓和苒儿还要求您庇护呀！”

　　皇后仰面靠在椅背上，隐隐有晶莹在眼角闪烁。我不想打扰她，毕竟是十几年唯一的追逐和爱恋。

　　再睁开眼，已是一片清明，目光如水，伸出手来，搀起我，对我说道“记得你父皇册封本宫为后的时候，还有一句-------性资敏慧。这一点，本宫却丢了多年，怪不得他不喜。

　　“母后~~~”
　　“娘娘~~~”
　　看着一脸担心的我们，皇后笑笑，拍了拍我的手。“本宫还有之毓，还有你们，本宫会好好的。”
　　苏姑姑眼圈泛红，不住说道“娘娘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您都不知道，看着您自苦，老奴心里是什么滋味。”

　　皇后一手轻拍了拍苏姑姑的手以示安慰，一手拉着我道，“苒儿，你怎么能确定，柔妃会命中无子呢？”
　　出身高贵有出身高贵的好处，起码所谓家庭里的魑魅魍魉早已心照。

　　“母后，传说赵氏飞燕合得姐妹肤如凝脂，身形纤细，容颜不老是因为长期服用药物的关系，而这种药物效果显著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使女子不育。”

　　其实，我哪里来赵飞燕的秘方，只不过前世赚钱的工作我都做，这是个黑心美容院的秘方，绝对有效，就是会内分泌紊乱，所以不易受孕。

　　“苒儿的意思，是要将这药送到柔妃的手上？”

　　“柔妃刚刚孕育九公主，身形丰腴不少，更有岁月逼人，想必对这些青春永驻之法，求之若渴。宫中有的，大家都知道，想必只能往宫外找寻。柔妃根基浅薄，这些年也就只有个表姐，嫁入魏王府做了填房。常常进宫看望，能帮上点小忙。只要送到了魏王府那位福晋的面前，不就等于送到了柔妃手中，她们定不会生疑。”

　　我拿出早就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苏姑姑。

　　皇后看着我，面带微笑。我忙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皇后，道“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彻夜批阅奏章，想必明日一早定是又累又饿，恐怕早朝都会精神不济呢。”
　　苏姑姑也帮着劝道“娘娘，您是东宫之主。务必要大方些，明日一早，奴才帮您准备茶点送给皇上。”

　　皇后用毕，放下茶碗，道“那岂不是六宫都知道，皇上昨日没有到风仪宫来，本宫还一大早，上赶着邀宠献媚。”

　　“母后有母后的体面，苒儿知道。就让苒儿和之毓帮母后送茶点给父皇。父皇昨日没来，心中定然对您有所歉意，见到十二皇弟，必定分外顺心。”

　　见皇后微微点头，我继续说道“虽然探听天子行驾等同谋逆，但是这宫中为了邀宠，谁不想尽办法打探父皇的喜好与行踪。父皇昨晚没来风仪宫，只怕六宫中人已是尽知了。母后掩是掩不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关心到父皇跟前。一来母后身为皇后，有权过问父皇的一切饮食起居，这是您身为一位妻子对丈夫的关心和爱护，父皇一定会承您的这份情；二来，也只有您，有这样独一无二的权利，让那些心怀奢望，不知进退的婢子看看，您的身份、权利，不是她们能够觊觎的！”

　　眼见着皇后的神色越来越放松，我舒了一口气，真是怕她听不进去。

　　皇后却是叹了口气，对着苏姑姑道“这些年我是怎么了，竟没有一个孩子看得长远，通透。”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只是一心一意的侍奉皇上，打理后宫。绝无二心啊！”苏姑姑面色涨红，想必是在为皇后不平。

　　我赶紧道“都是皎苒胡言乱语，惹母后伤心了。”
　　“小苒儿，别这么说。你的心思母后都明白。你跟母后一样，是个一心一意的笨丫头，只是想着母后好，之毓好。放心，母后和之毓都会好的，你也会好的。今日便陪着母后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给你父皇送茶点呢。”

　　就是因为要给父皇送茶点，苒儿怕是现在就要去厨房准备了。

　　“哦？！这是为何，吩咐小厨房做得了，明儿一早送去不就得了？”皇后不解。

　　“母后，您担心父皇的身体，不能入眠，便连夜为父皇做了家乡的茶点，苒儿也是帮忙打打下手。我大周是从北地起家，南下入主这锦绣江山。父皇不是忘本之人，想必吃多了的江南甜腻，会觉得我们北地茶点别有一番风味。”

　　皇后笑了，“这孩子是要拉着我一起做苦工呀。罢了罢了，只怕久不下厨，技艺生疏了。”

　　“整个北地，谁不知道母后出嫁以前就是美名在外，德才兼备的好女子。那名声，都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多少少年俊秀求之不得，最后还是太后老人家钦点的母后进宫。”

　　“苒丫头，敢打趣你母后，苏姑姑给本宫教训教训她。”嘴上说着‘教训’，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老奴可不敢，只怕真教训了，倒是还要劳烦娘娘您心疼。”苏姑姑一脸正色道。

　　皇后再也绷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弯了。

　　“母后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可要多笑才好。”

　　皇后点点头，拉着我的手，一块儿做点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