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是你，赠我忧伤》顾迟盼

21、第 21 章

　　她麻木地穿上裙子，对着镜子补了下妆，顾晴还在里面，她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逃跑。进了包厢，陆沉已经不在了，她在心底冷笑，周老板正盼着她回来，看见她忙上前：“殷篱，你可回来了。”
　　她只得强迫自己笑：“周老板，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罚酒一杯，罚酒一杯就行了！”
　　到后来她不记得自己又被灌了多少酒，只知道最后她却也不去推辞了，一杯一杯，甚至爱上了那种炽烈的感觉。
　　一顿饭闹到午夜才结束，顾晴早前就打过招呼让顾明亮来接她们，那周老板却不放殷篱走，嚷着自己是绅士，要亲自送殷篱回去。
　　顾明亮就算再在乎那笔生意，也绝不能让殷篱落入虎口，婉言拒绝：“都这么晚了，怎么能麻烦周老板呢。”
　　那周老板也是*湖，知道顾明亮顾虑什么，一脸正直地说：“我就是顺路送送殷小姐，半个小时后顾先生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明亮还能说什么，顾晴今晚也喝多了，正窝在他怀里胡言乱语，他分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篱上了别人的车。
　　殷篱迷迷糊糊地被人推上车，意识在慢慢消失，只听到耳边有人说：“去宾馆。”
　　她心里一沉，却没有力气挣开放在身上的那只手，又想起前面陆沉那样欺负自己，竟姗姗地哭了。
　　“殷篱，你别哭啊，以后你跟了我老周，一保证你衣食无忧。”说完，一双手又不老实地摸了摸她的腰。
　　车子却突然被后面驶来的车撞了一下，只听开车的司机骂了一句：“那个*养的！”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身边的周老板骂了一句：“妈的！陆沉！你小子敢和老子抢女人！”
　　她没听见陆沉说话，只听见砰地一声，车窗的玻璃被敲碎了，她被他一把抱起，然后才听见他似笑非笑地说：“周叔这是逼我送些照片给周刊？”
　　她就算醉得再厉害，刚刚那么一闹多少也回了些神，拎起力气挣开那双手，陆沉早知道她会恼，紧紧地将她抱着，直到把她放进车里她还是不停地对他拳打脚踢。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终于微微有些恼了，语毕又觉得自己大可不必和醉酒的人较真，忙哄她：“我送你回去，早点睡。”
　　殷篱却不吃他那一套，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要不要你送我不要！”
　　他明明知道她说的是醉话，心头却一阵抽痛，她竟然连喝醉了也提防着自己！
　　陆沉对着那张氤氲的脸看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暗夜里他的声音微微发沉：“过来一趟，送她回去。”
　　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雨，从下午开始天边就慢慢聚集起乌云，午夜时分酝酿了一整天的雷雨终于轰隆一声倾盆而下。
　　殷篱被轰轰的雷声惊醒，车子开得很稳，她一个人不知在后排睡了多久，头依旧很痛，抬眼才看清徐子杰在开车。
　　徐子杰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她：“殷小姐，很快就到了。”
　　殷篱没在意他的话，礼貌地微微一笑，看了眼窗外熟悉的街景，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
　　徐子杰顿了顿，表情有些左右为难的意味，殷篱冷冷地问他：“他调查我？”
　　“三哥担心殷小姐一个人住会有危险。”
　　她冷哼道：“我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叫他不必再费苦心了。”
　　徐子杰忙说：“殷小姐，三哥他对你实实在在是真心的，我们做手下的一个个都看在眼里。”
　　她见不得别人说他好，微微恼了：“徐子杰，陆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样为他讲话？”
　　“殷小姐，三哥他就要”徐子杰皱起眉，终于没有再说下去。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她住的巷口，雨下得比之前更大了，徐子杰才踩下刹车，殷篱就立马推开车门，一路小跑进屋，身子早就变成落汤鸡了。
　　她走进浴室，将湿漉漉的裙子脱下，雪白的衬裙上沾了一些颜色，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血！
　　她心里一颤，想起前面那一阵玻璃敲碎的声音，原来他竟是用自己的手
　　半夜里又醒过来，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殷篱起身去关，雨已经停了，屋外一片安静朦胧，那一阵车子发动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她探出窗外，只撇到车子的一角。只是他的宾利那样显眼，她又怎能不认识。
　　早上的时候，顾明亮给她打电话，说昨晚的单子泡汤了，陆沉那么一闹，生意自然是谈不成的，他倒也没有多问，只关切地问她：“殷篱，昨晚上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顾明亮却分外自责地说：“我不该让你陪着一起去的，以后谈生意的事就让我和顾晴去。”
　　她不置可否，客气地一笑：“好。”
　　顾明亮让她在家休息，第二天再上班，她本想说不用的，可是起身头却痛得厉害，也只能答应了。
　　吃了中饭倒头就睡了，午后又下起了雨，殷篱睁开眼就看见那件白色的衬裙挂在窗外随风摇晃，起身收了进来，裙子上的血迹已经洗去了，干了之后就又是原来的样子了，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只是为什么她却再也不想穿了。
　　又过了一会儿，汤筱贝过来找她：“殷姐姐，我下课后去了那家公司，他们给了我这个信封。”
　　殷篱接过信封，里面大约有30张百元纸币，当初辞职的匆忙，连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拿，又怕去了杂志社遇上陆沉或是徐子杰，便只好让汤筱贝帮着去拿。
　　“筱贝，谢谢你。”
　　“殷姐姐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说完，汤筱贝又瞪着眼睛问，“殷姐姐，你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老板有没有结婚？”
　　殷篱觉得奇怪，问她：“筱贝，你问这个做什么？”
　　“前面我从‘他售’出来，听见几个女职员在说裴静要和陆氏老总订婚了。”
　　“可能是吧。”她答得无心。
　　“诶”汤筱贝最近正迷裴静，知道自己偶像即将成为人妻，好不开心地说，“裴静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要嫁人了呢，要是婚后她再也不拍戏了怎么办？”
　　殷篱知道17,8岁正是追星的年纪，走近安慰道：“筱贝，裴静是很独立的人，婚后一定不会退出娱乐圈的。”
　　“殷姐姐怎么知道？”小姑娘惊奇地问，“姐姐认识裴静吗？”
　　殷篱摇摇头，顿了顿地说：“我在电视上看过她的采访。”
　　“那姐姐见过你们老板吗？”汤筱贝又古灵精怪地问她。
　　“我们普通职员哪里有机会见到他。”殷篱低下头，淡淡地说。
　　晚上汤筱贝拉着殷篱逛夜市，周嫂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从小对自家闺女管教的严厉，很少让汤筱贝夜里出去，今晚若不是殷篱带着自己的女儿，换做是别人她定是也不同意的。
　　“殷姐姐，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夜里出来玩了吗？”汤筱贝牵着殷篱的手，好不兴奋地说，“我妈就是个老古董，还好有你在！”
　　“你啊你”殷篱没好气地说，“周嫂还不是担心你。”
　　“以后有姐姐在，叫她尽管放心。”说完又被街边的铺子吸引住了，忙拉着殷篱的手，“姐姐，这家米线好香啊！”
　　小妮子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殷篱笑着对店铺的老板说：“老板，两碗过桥米线。”
　　汤筱贝连忙道谢：“谢谢姐姐！”
　　米线刚上来，黎振轩就打来了电话，他这几天大概真的很忙，声音透着疲惫：“阿篱。”
　　“恩。”她应道，看了看碗中的米线又问他，“振轩，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黎振轩也问她，“你呢？”
　　“正在吃。”
　　“又是泡面？”他皱起眉头。
　　“不是，我在学校后面的夜市。”
　　“在喝粥？”
　　殷篱咬了咬嘴唇：“恩。”
　　“还是山药粥？”
　　“恩。”
　　“有没有让老板不放葱？”
　　“恩。”她难受极了，内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挂了电话，才发现汤筱贝正一脸娱乐精神地望着她看：“姐姐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殷篱只觉得现在的小孩儿人小鬼大，一笑而过：“快吃吧。”
　　还好汤筱贝没有接着八卦，神秘兮兮地笑完就开始消灭碗中的食物。
　　汤筱贝难得出来逛一趟夜市，自然是兴奋不已，每一家都不落下，不但吃了不少小吃还在地摊上淘了几件短袖，到最后裤兜里的钱都花光了才舍得和殷篱说回家。
　　进了家门殷篱却忽然听见汤筱贝懊悔地说：“哎呀，我应该买条裙子的。”
　　殷篱见她愁眉苦脸，忙问：“怎么了？”
　　汤筱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同学约会都穿裙子，我一条像样的裙子都没有。”
　　殷篱想起昨晚那条衬裙，笑着说：“我那儿正好有一条，尺码买小了，我又穿不小，正好你可以拿去。”
　　“殷姐姐，不行的。”汤筱贝忙摇头，“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怎么还能穿你的裙子？”
　　“只是借你穿几次，等你下次买了好看的再还给我就是了。”
　　“好好吧。”语毕又感激地谢她,“殷姐姐，谢谢你。”
　　殷篱微微一笑：“明天还要上课呢，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