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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谁情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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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可惜了的,是那京城第一美人桃曦,刚进了门就要开始守活寡……”
咣当!
“谁!哪个小兔崽子敢拿盘子砸我。”刚刚还八卦得甚是开心的路人甲,此时抹着一脸的绿豆糕,恼羞成怒地嚷道。
“不才正是在下。”桃之笑着挥手应道,“刚刚听两位聊天聊得尽兴,便想出言提醒隔墙有耳,仔细被人听了去反倒落了个妄议皇室宗亲的重罪。不想话还没说,手先滑了。真是对不住两位了。”
被砸的那人此时哪还有理智,也不顾朋友的劝阻,怒气冲冲的走上来,便想先打这嚣张的小白脸一顿解气。眼瞅着拳头就要结结实实地落在桃之身上,小宁闭紧眼睛就准备挡上去忠心护主。
却听得几声呼啸,小宁再睁开眼睛,刚刚那怒气冲冲的的路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可自己主子也不见了踪影……
“啊!!!!!!采花贼!!!!!!”
“墨尘哥哥,其实你不用出手救我。”桃之从柳墨尘的手中挣脱出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当初柳世伯教你的拳脚功夫,我也学来了不少。欺负个把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不成问题的。”
再一抬头,却很是吃惊,眼前这个消瘦仓皇、眉眼间均是倦怠忧虑的男子,可还是她姐姐爱慕着的、风姿卓越的柳家大公子?桃之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是随口笑道:“墨尘哥哥怎么找到我的?”
“自你成亲那日起,我便一直守在七王府门口。”柳墨尘目光灼灼地看向桃之,是他从前眼中从不曾有过的炽热,“我必须要当面问你一句,为何该出嫁的人是桃曦,踏上花轿的却是你桃之!”
桃之这才意识到,墨尘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竟是因为对自己心有歉疚。说起来,她确实曾对姐姐心有怨怼,恨她竟能说去那样自私无情的话。而对墨尘哥哥,却从没有半点怨念,自幼年起一直视他如亲生兄长,一直受他的庇护,所以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自己当初决定替代姐姐出嫁,却是从不曾问过他的意见。如若因为自己的行为给他增添了烦恼,反倒是要怪自己太过任性了。
桃之想了想,笑道:“是我从小时候起,便一直怨恨姐姐抢了我的风头,如今她要嫁到皇家,更是万众瞩目、风光无限。我怕日后更没人会在意我这个同胞的妹妹,索性便硬求她,把这七皇妃的位子让给我。姐姐一开始虽不同意,但她自幼宠我,最后也只得依了我。”
墨尘眼里写满了不信,脸色都气得微微涨红,伸手握住桃之的双肩,激动地道:“你在胡说!你哪里是会在意皇妃身份的人!”
桃之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墨尘的眼里:“我怎么会胡说呢,我若是不愿意,还有谁能绑了我坐上花轿不成?我一早就在桃林里遇到了七皇子,为他的美貌一见倾心。七皇妃的身份对我来讲,或许是不重要,但我却是真心想要成为他的妻子。”
这话有一多半都是真的,墨尘盯了桃之半晌,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终像是被谁抽空了全部力气,往回退了两步,倚着弄堂的墙壁便颓然地坐在了地上,隔了半晌,才木然地说道:“你可知道,你爹娘主动提亲,我三个月后便要和你姐姐桃曦,不,是桃府二小姐桃之成亲?”
桃之听罢亦是一愣,她绝没有想到这么快便遂了姐姐的心愿。但再一转念,也是,桃府人多口杂,保不准就会有几个口不严的下人,泄露了她们姐妹对调身份的事情。早点嫁到柳府才是万全之策。
桃之点点头道:“这事我虽不知道,但的确是件好事。”
墨尘怔怔地看着桃之,还是不含任何感情,却又略有不甘地追问道:“你只有这些话想对我说?”
桃之这下是彻底不明白了,与姐姐互许终身的是他,当日在桃林里搂着姐姐面露忧色的也是他,可如今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却满脸苦涩的还是他。他究竟要怎样才满意!
桃之只得当他是对自己太过愧疚,只得又开口安慰道:“墨尘哥哥,我一直视你如长兄,这么多年蒙你的呵护照顾,我桃之无论做什么都报答不及你的万一。我真心希望你和姐姐能够携手白头,喜乐平安。”
墨尘愣愣地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干巴巴地自语道:“原来一直视如长兄,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桃之没听清墨尘说了些什么。待要追问,却听得巷口一阵吵嚷,却是小宁叫出了半个皇府的家丁出来寻她。桃之不想这些人见到墨尘再是一番纠缠,便连忙跑出去迎他们。跑了两步,终是忍不住回头看,却见墨尘也侧脸望着她,黑洞洞的眸子里再分辨不出任何感情。
那日,京都里又着实热闹了一番。说是趁着七皇子出外会情人,府里竟偷跑出来了个模样十分俊俏的小厮。本不是什么大事,哪想这小厮却是七皇子的心头肉,大半个王府的人都跑出来捉人,差点把京都的大街都整个翻过来。原来那七皇子果是断袖不假。
晚上回府,桃之换回了一身女儿装。想来幕凡也不会再来她的卧房,于是吃过饭后,便早早地梳洗睡下了。
大半夜,忽听得有人推门而入,还道是做梦。可紧接着,便有人和衣躺在了自己身边,呼吸间有微微的酒气。桃之想要翻身,却被对方用手箍得牢牢的,动弹不得。
幕凡把头靠在她肩上,半是清醒半是醉意地笑道:“听说你今天和人打架了?”
“嗯。”
“为何?”
“最恨男人在背后嚼舌头,比妇人还要讨厌。”
“你就不关心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吗?”
桃之顿了顿,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时,语气一反常态的坚定不移:“若非你亲口告诉我,幕凡哥哥,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可她心里想的,却又是怎样?
幕凡也没再接话,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桃之甚至以为他已经睡了过去
可过了一会儿,幕凡却在她背后嗤嗤地笑出了声,柔声道:“便是不爱吃绿豆糕,扔在那种人脸上,也还是糟蹋啊。”
桃之待要辩解自己又何尝不心疼,那双冰冷的手却早已解开了她的薄衫,细碎的吻异常温柔地落在她的肩上。
于是那夜,便再没有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