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回千里梦》迷蝶曲

22、遇袭（二）

　　我们仰卧在一块很大的花岗岩石上，流水淙淙，周围夹杂着青草芳的气息。在对面的悬崖上面，绽放着一株红梅，犹如梦中般的精致在我眼前一幕一幕的上演。
　　“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应酬都不暇，一岭是梅花”只可惜，这景物只是给予一个孤独的人罢了。
　　我将头扭向他的面庞，仍处于晕厥之中的他眉目紧闭，嘴唇微白。那种表情似乎与平日与我喜笑怒骂中的燕王大相径庭。崖底的风吹拂着我和他的面庞，轻舞的发丝惹的脸颊一阵发痒。嘴巴不由的微笑，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挺好。
　　伸过手将他面额前的一丝黑发别过，又不忍再将手挪开，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唉——”清晰的叹息声将我带回了那个树影斑驳的夜晚，可不正是紫金山那晚我房门之外的叹息声！原来是他！
　　可那晚他又为何会在我房门之外，又发出那种叹息的声音？朱棣，对我而言真真像个迷了……..
　　单青…….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那？是什么使他可以对你念念不忘？你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那？伸手摇了一泉碧水向远处撩去，池中的人儿面色似有彷徨，可也是极美的人儿，看见了她，也就看见了单青的容貌了吧。那是我，还是她那？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问题你会给我答案的不是吗？向水面投去一颗鹅卵石，顿时泛起涟漪，那面容也随之变得模糊混沌。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我知道他是醒来了，没有回头仍自坐卧在湖水旁，向远处投掷鹅卵石。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水中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我扭过去看着他，相视无言。
　　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微微一笑，蛊惑了我的心境。管他那，至少现在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吗？
　　“你醒了？”
　　“恩。”
　　“饿不饿？”
　　“恩。”
　　相视一笑。我将刚刚烤好的野菜递给了他。“先说好，这是我第一次做菜，而且没有调料，只管把你喂饱，要是有什么怪味的话可不要埋怨！”他嗤嗤的笑了笑：“能与此佳人携手遨游于这如梦幻般的美景之中，吃上一口佳人亲自做的佳肴，棣，此生足矣。”
　　我哈哈大笑道：“油嘴滑舌，等待会吃完了再下结论也不迟，要不可别后悔了去！”说罢将野菜扎在竹签子上面递给他手里，他坏坏的一笑，连我的手带签子的一并抓过，我嗤嗤的笑着，将手拔出来，不由心跳脸红了起来。他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吃起了起来。
　　那野菜之前我已经尝过了，味道极其苦涩，可在这里我只认得着一种野菜，其他的也不知是否有毒，所以就只好委屈了他。不过在之前我摘了些果子。那东西其实一点都不好吃，他却是不以为然，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我道：“味道如何那？”他舔舔嘴唇，仿佛余味无穷似的。我笑，将怀中的果子递了去，他惊呼：“想不到你竟还是个细心的主儿！”“你不知道的事还多了去呢！”我得意的扬起了脸颊乐呵呵的说着。
　　就这样过了几日，他的伤势逐渐好转，我们便商讨着如何回北平。在这几日中他的一切均为本姑娘打理照顾，人家王爷平时只需赏赏风景，吟首小诗，声旁还有着一位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绝代佳人陪伴，就如他所说此生足矣了吧，我无比乐呵的想着。
　　自从我将那件外套作成了纱布之后，身上便再无其他能防寒的衣物，前几日他昏迷时我也将能防寒的东西全否披在他身上，可如今这一走动，身上就不停的打着哆嗦。忽地又件衣物套在了我背上，暖活活的，扭头一看，原来是他将自己的白貂毛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慌忙脱下，转而又披在他身上假装生气的说道：“伤才刚好，怎么又胡闹开了！”他道：“我只是走路走的热，所以才让你帮我拿着这东西而已。”说罢又要往我身上推，心下一暖，再不愿抱怨他，想了一下说道：“就你知道热吗？姑娘我也热得很那！”脚尖一点将那袍子牢牢的披在他身上，又记好前面的两条带子，身体一躯也钻进了宽敞的袍子里。
　　他宠溺的看了我一眼，十指相互盘绕……..
　　“路途迢迢，我们要加快赶路，莫不要再让妹妹他们着急！”话一出口便觉得这是不是打扰了我们之间的气氛..
　　他淡然的说道：“是啊，想必北平已经乱作一团了吧。”
　　“你说，她们会有什么危险吗？”
　　“那些人的对象并不是她们，不会有事的。”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也是….那…是他的妻子啊！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我的身份又是什么那？朋友？亲戚？情人？亦或是……….替身！
　　在想什么那？他往我眉间一弹，回过神来，认真的看着他，“这些日子，你很想妹妹的吧！”
　　他只是保持着缄默，我凄楚的一笑，问道：“在我心里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妙瑛与单青到底哪个才是你心头的最爱呢？”
　　他的身体猛的一晃，我赶紧扶住他，他的眼神充满了迷离，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淡然：“在你昏迷的那几日，有念出单青那个名字。”说完心又是一痛。
　　他正要说话，我连忙用手轻捂他的嘴唇。说道：“你不必说，这些日子虽然凄苦但也不失快乐，我不想有个不好的结局。”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骨被抓的生疼，“你跟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抽出手腕，眼泪悄然落下，向后退去，：“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你说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们的事！”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用手扶住心口，我想起他身上有伤不该受刺激，而那个单青无疑是他最大的刺激。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之前不是很好的吗？………..”
　　“妙锦，我不知道因该怎么向你解释，但请你相信我，这一切和你心中所想的绝对不一样！”
　　“好！就算我信你了！那么妙瑛那？你的燕王妃，我的亲妹妹！我们这个样子她能承受的下去吗？你叫她….情何以堪！”
　　“这个时候我们先不要管别人好吗？”
　　“她是别人吗！！！”我几乎吼叫着的说出了心中的话。他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我，“在这个时刻，至少在这里，让我们暂且忘却那些事，那些人… …好吗？”
　　揪着的心在他拥抱我的那一刻突然的软了下来，我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想的很清楚吗？就在这段时间，好好的过下去，哪怕只是镜花水月，哪怕只是徒增未来伤感的回忆，就让自己暂且抛开所有的成见，随着自己的心一回，就只…….一回。
　　自那次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以前和以后的事情，只是珍惜着当下。有时我真的很希望我们的行程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
　　有时我曾恍惚的想，若是我在妙瑛之前遇见他该有多好，亦或是在单青之前遇见了他……..
　　“又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想到那里，我们都不由的笑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他拉着我的手一紧，眉头蹙着：“那有什么好的！我们会永远的，我们可以…天长地久的生活在一起，怎么能只求得初见那！”
　　我怕又会回到之前的话题，连忙说道：“对对，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天长地久，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