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冰纹》天水三千

12、暗流

　　时针正在走着，齐雨霖伸了伸懒腰缓解一下全身的疲惫，试图让精神从倦怠的牢笼里跑出来。从早上开始已经有两次差点支持不住睡过去了。用双手轻轻搓揉了一会双眼，慢慢地张开，映入眼帘的是正在逐渐清晰的时钟。时钟就挂在墙上，下面老土的写着“效率第一”的标语。本应是黑色的字体泛着淡淡的灰色，好像这句话就是一个可笑的黑色玩笑。时针的指针指着2点，秒针的似乎进入了慢动作的节奏，看得齐雨霖有点不耐烦。
　　起身走到了饮水机边，取了一条速溶咖啡，撕开个口子倒在自己的杯子里。咖啡粉黑白交混着星星点点的形成一条粉柱分撒向杯子的底部。齐雨霖忽然觉得粉柱就像自己的情感一样黑白纠葛不清。叶清容应该还睡在自己的床上，昨晚莫名其妙的胡闹让自己更加的困惑。自己对于清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也许应该像项翔说的那样，完全的去尝试着接受这份感情才对。可是自己没有任何的信心再去品尝爱情的酸甜苦辣咸。冒然地去尝试，会不会反而伤害到清容？
　　摇晃着咖啡杯，明明清白的水逐渐混沌到了让人无法看透的颜色，只在表面泛出富有含义的光泽。浅浅地喝了口咖啡，让咖啡在舌头回荡了一会，细细品味。齐雨霖不由地觉得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傻瓜。竟然好像觉得自己去尝试了就一定能得到叶清容回应一样，还真的认认真真的考虑起伤害别人的问题起来。对于完全没有明朗的两人来说，这完全是值得可笑的事情吧。按她的个性来说，平时和男性朋友这样玩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那个玩笑也许真的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但人就是一种悲哀的动物，有时候拥有了某些想法以后，就会一直挥之不去，慢慢地这些想法会衍生出各种相同的想法，进而占据你的整个大脑。
　　回到了座位，齐雨霖看了看手头的工作，不由地有些烦闷。今天一整天还没有真正地去工作过，精神恍惚得无所适从。满满的一杯咖啡下肚以后，精神总算稍微恢复了点。恢复了精神以后的雨霖看着慢慢走着的时钟，开始算起离下班的时间还有多久。要不要干脆请个假提前回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齐雨霖大步走出了公司。一到街上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其实他的家离公司并不远，公车也只有几站路的样子，平时烦闷的时候，他甚至会慢慢地踱步回家。对于自己坐出租的事情，一直到上了出租车，才觉得有点好笑。自己那么急着回去是为了什么？为了早点见到叶清容吗？还是担心叶清容在家里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按照别人的分析的话，自己的这种心情是不是可以算恋爱了呢？
　　头脑里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到了住宅区的门口。付了钱后，下了车。齐雨霖快步地走到了自己的楼前面。在楼梯口的时候，却觉得一阵泄气。开始问自己在想什么。思索了半天可能完全是因为一点新鲜感。恋爱的心情没有那么容易出现的。用这样的想法安慰着自己。
　　让自己新鲜一把，家里有个等着自己回家的女孩。偶尔有这样的想法和心情也是不错的。新鲜感牵动着雀跃的心，让齐雨霖迈开了脚步上楼。在上楼的过程中，想着一会去哪里吃饭的问题。虽然和叶清容一起吃过几次饭了。但今晚就放松一下，也许去点特别的地方也不错。不知道她平时喜欢怎么样的料理，中式？日式？韩式？西式？或者去吃自助？努力回想着之前几次和清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点菜的方式和习惯，却发现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对于她是不是太缺少关注了还是怎么的。是不是昨天的胡闹才让自己真正开始意识到眼前有这么位不错的女孩呢？
　　齐雨霖来到门前，吸了口气，敲了几下门。并没有动静。难道还在睡觉？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客厅依然是自己早上跑去上班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沙发上的被子依然摊着。
　　齐雨霖走进了卧室，然后伴随着泄了气的心情倒在了床上。脸接触到的是冰冷的被子。这种冰冷的感觉从埋入棉被的鼻尖传达到了发热的大脑。他觉得有些东西被抽空了。让人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伤感或者不开心的情绪从心底跳出来，更多的反而是对自己一天那种小丑般的心理状态的嘲弄。的确，很想笑。
　　“哎……”齐雨霖叹了一声，拨通了项翔的电话。也许在四月一日，去请教项翔这样的事，本身就是一个玩笑。
　　“喂？”项翔充满雀跃感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流了过来。“怎么啦？”
　　“我跟你说，”齐雨霖尽量用着比较平静的语气来说接下去的话，“清容跟我说喜欢我，还问我可不可以交往。”
　　“……”电话的那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我，现在突然很想见清容，你觉得我喜欢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以后，爆出了一长串的笑声，“哈哈哈，你小子别来骗我，你以为我会连今天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吗？”
　　“呃……”齐雨霖突然一阵憋气，“得得得，晚上出来喝杯不，到时候再说。”
　　“不来，今天陪老婆，去你那会不会被放鸽子都不知道。”项翔的声音还是充满了笑意。
　　“老婆哪天不能陪啊？”
　　“得，前两天没陪已经闹别扭了，不和你说了啊。哈哈，愚人节快乐！”项翔笑着挂了电话。
　　齐雨霖听着“嘟嘟……”想着的电话，有种非常想冲过去抽翔的冲动。
　　挂了电话，无力地放下，电话随着手的弧线落在了床上。他用手把被子向自己这边撂了撂，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松软的感觉让忘却的疲惫迅猛地侵占了全身的细胞。没吃饭，就这样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睡前回荡在脑子中的是什么都不管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