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后》萧蔚蓝

18、第十八章庭院深深深几许（二）

　　淑妃当年还是太子俍递时，为燕泽云生了一对双生女儿。这是淑妃的一块心病，若她当年生下的个儿子，太子妃死后，她就是太子妃之位的首选，今日便是皇后。她狠狠的瞪了眼立在一旁的孩子，两个孩子感觉到母亲怨恨的目光把头埋的更低了。
　　一旁的宫女递上香茗，太后轻啜了口，闭上眼睛。淑妃看着太后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也只能告退离开。
　　出了慈安宫，远远的就看到一行衣着艳丽的人向慈安宫走来，竟是梅嫔。
　　梅嫔在宣晟帝为数不多的后宫嫔妃中姿容最是艳丽，这两年来风头正盛。淑妃早就看不惯梅嫔，在慈安宫中又憋了一肚子火，正巧，碰上了她，当下就要发火。而楚嫔也不是什么温婉之人，又蒙圣宠，两人口角来往间，言词犀利，绵里藏针，火药味十足，竟动起了手。最后这件事，竟不知为何竟惊动了宣晟帝。
　　“扣扣”指尖轻叩桌面，燕泽云坐在紫檀雕花椅上，他早已换下朝服，一身素白绣着金龙的长袍，黑发被金冠束起，少了平日的霸气，多了份儒雅的书生之气。
　　“爱妃，似乎很清闲？”燕泽云问道，语调轻柔却让闻者胆战。
　　整个室内，针落可闻。
　　淑妃和梅嫔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半晌，淑妃仗着自己是太后亲侄女，又曾为燕泽云生下一对女儿，膝行到燕泽云身前，抱住燕泽云的腿，“表哥，是她先动手的。”
　　“哦？”燕泽云问道：“那支手？”
　　“左……左手。”淑妃大喜，以为燕泽云要为自己出气，还不忘幸灾乐祸的瞪了眼梅嫔。
　　“你呢？”
　　“啊！”淑妃错愕，显然没有料到燕泽云会有这么一问。
　　“官家，淑妃娘娘是用右手打的臣妾。”梅嫔此时也顾不上室内无形的压力，被怒火蒙蔽了双眼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好过也要让淑妃不好过。
　　“那就砍了吧。”燕泽云不紧不慢的开口。平淡无波的语气，好似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吃的是什么？
　　淑妃和梅嫔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求饶，甚至忘记了哭泣。当侍卫的手伸向她们时，她们才反应过来，哭泣着求饶。
　　而事情往往就这么巧。
　　专门奉茶的宫女今天有些不舒服，初月看到她脸色都发青了还强撑着将茶煮好，初月就自告奋勇替她揽下了送茶的活儿，劝她回去休息。初月只要将茶送到李忠手上即可，可当她将手上的茶就要送到李忠手上的时候，只听到殿内传来平淡无波的一句“那就砍了吧。”，她手一抖，茶碗跌落，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此刻格外清晰，白色的碎片撒了一地。
　　里里外外的人齐齐跪地，初月更是大气度不敢喘一口，额头已经抵住大理石地板，只觉一片冰凉。
　　燕泽云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初月身上，说道：“抬起头来。”
　　初月缓缓抬起头。看来她今年的运气真的是差到了底，连端个茶都能将惹到这位皇帝陛下。“是你摔的茶碗？”
　　初月直视他，心中的恐怖感反而慢慢退散。
　　“是奴婢……”刚说了几个字，话就被燕泽云打断，“可是对朕的决策不满？”
　　不满？！初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借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对眼前这位皇帝陛下有任何不满。
　　“陛下，请您听我……奴婢解释？”
　　燕泽云看看地上碎裂的瓷片，“这瓷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若能说出为何要摔茶碗，朕就不追求你干涉圣意和惊驾的罪。”
　　初月脑袋里好似放了几万响炮仗，乱哄哄的。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她什么时候干涉圣意了，茶杯碎裂就是惊驾！这人真是百姓口中，开明镕智的宣晟帝？明明就是个残酷冷血、性情残暴的暴君。
　　他要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关她何事？
　　初月恼怒的瞪了燕泽云一眼，看的一旁的李忠心惊肉跳，偷偷抹了抹额头的汗，小姑奶奶你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怎么还使上性子了。“我……奴婢只是手一时打滑。”
　　“哦？”尾音拖的极长，音调平仄间，所有人的心也随着这声长长尾音提到了嗓子眼。
　　“是奴婢听到陛下要砍掉娘娘的手，一时失神，所以打滑了。”
　　算是豁出去了，他那句“那就砍了吧。”平淡无波的话语，瞬间就决断了两个人的命运。
　　自由明主国度的初月愤愤不平，想到和宣晟帝的第二次见面，虽然事后并没有得到处罚，但她也敢肯定自己的结局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每天心惊胆战的害怕宣晟帝哪天想起她，处罚她，还不如早点结束。“而且，两位娘娘的也并不应该受如此重的刑罚。”
　　若换做其他人，早就在他刻意为之的压力下噤声了。而初月此刻还能保持镇定，他——很满意。
　　燕泽云站在她身前，初月微低着头，正好看到初月的大半个侧脸。
　　，他还记得当日她扑到他怀里时的感觉，温暖而柔软。燕泽云就这样看着她，从最初的惊慌到镇定再到有些恼怒，他一一收入眼底。看着她因为微怒而染上胭脂色的小脸，他心中一荡，连带心情也好了起来。
　　“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初月愣愣的抬头，看来这位皇帝陛下是真的不打算放过她了。让她来处罚嫔妃！这就摆明了就是让她得罪两位娘娘！罚重了，两位娘娘绝不会放过她；罚轻了，怕这位皇帝陛下，也不会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才当值几天。
　　“那就还是砍了吧。”燕泽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样的平淡无波的语气。
　　初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两位娘娘，都是哭的梨花带雨，此刻却不敢发出任何怨言。
　　“罚她们抄佛经，所有宫中的佛经各抄十遍！”初月还记得原来凤娇抄佛经时哀怨的表情。这也是初月所能够认同的处罚方式。
　　“那就依你之言。”燕泽云哈哈大笑起来，竟自回到殿中。
　　初月松了口气，两位娘娘似乎也松了口气，一下子摊在地上，由宫人们扶起。
　　淑妃稳了稳咚咚直跳的心脏，看了眼初月，目光像啐了毒发着绿光。柳初月，梅嫔你们等着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讨回来。
　　跪在地上的初月浑然不知，她今日的举动为她日后带来多少麻烦。而殿中的燕泽云也不知，在今后的日子里也为今日一时兴起的举动，后悔不已。
　　第二日，初月就被调到燕泽云身边，专门奉茶。
　　笑的对她说：“恭喜了，柳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