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后》萧蔚蓝

11、第十一章 深秋雨寒初见君（二）

　　初月心道，好快的速度，刚刚乔染石的一番话已经记于心间，很好奇究竟他的字如何的盖世无双，炉火纯青，细一瞧不由张大嘴。
　　洋洋洒洒的一篇字，竟与她的字有七分相似，那三分不是不像，却正好将自己的字中的不足补全。初月再次佩服古人的智慧，也更好奇乔染石的字究竟是什么样子，缠着乔染石这个古人好半天，求他写几个字，却被他一句，“想看，那就先将我这篇《洛神赋》的字临像了再说。”自从那日，初月骨子里的倔强被彻底激起了，每日将乔染石写的那篇《洛神赋》形影不离的随身带着，只要一有空便拿出来，揣摩研究，每日不临上十来遍决不罢休。凤娇看到连连摇头，起初还缠着初月陪她玩后来看到初月着魔似的临帖，向来对于读书就很感冒的她，气的很不淑女的哇哇大叫，可还是没能将初月“感动”。凝霜凝露每日陪初月在素心斋临帖，凝霜见凝露每日写不了几个字就直嚷嚷头疼，要不就的肚子疼，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终归是不想坐下来写字。初月看到凝露每日一进素心斋就一副上刑场的模样，不忍原本一张活泼可爱的笑脸变成苦瓜，就让她每日不必相陪，凝露乐的清闲，冲凝霜做做鬼脸兴冲冲的离开。
　　初月临完一张字，吹了吹还有点潮意的纸，又将宣纸放在窗边的梨木书案上。雕花木窗前的几张梨木书案上整整齐齐挨着摆放着十几张宣纸。
　　凝露看了眼，写的满满当当的十几张宣纸，掩面而笑。看来，五爷是遇到个“拼命”的小姑娘。她早就瞧出五爷对初月动了心思，怕是五爷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而姑娘更是心思单纯的很，五爷以后吃的苦头怕会不少。
　　初月拿笔蘸饱了墨，递给凝霜一支蘸饱朱砂的笔，凝霜冲她慧心一笑。二人在纸张间选出自己认为最满意的将其圈住。这是在她年幼时书法课上老师经常用的。本来她想让乔府请的西席来每日指点，但是看到西席先生那白花花的胡子时，就不忍心让他每日加班，所以每天都是由她和凝霜来完成。圈完后，她将这些字分别裁剪下来，放到一本厚厚的本子里用浆糊粘好，在旁边写上日期和选择它的原因每日写的字彼此之间相互对于，取长舍短。每日做完这些后，她才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学习。
　　凝霜起初对于初月的做法很不解，看到初月将写好的字帖画上圈还剪下来放在本中，但初月向她解释后，也觉得甚妙。
　　如此几个月后，初月终于拿着一张自己最满意的字来找乔染石。
　　初月从凝霜处得知乔染石正在竹馨园。
　　初月不等凝霜陪同便兴冲冲的提起裙子跑到竹馨园，扣了扣门扉得到里面的人应声后便打了帘子进去。她穿过前厅，连珠帘也未掀，就冲到了书案前。白珍珠串成的帘子来回轻摇，叮叮咚咚，盛是悦耳，乔染石无奈的摇头，真是个毛躁的丫头。
　　初月跑的有些喘，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微微平复了呼吸就将双手将宣纸捧到乔染石面前。
　　乔染石看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想责备几句，但看到她手上的字时，才想起几个月前的约定不由莞尔一笑。他示意初月坐下，然后拿起宣纸细细看。乔染石自幼学习颜体，后又对欧体，王羲之等书法名家的字体多有研究。那日，看到初月的字突然兴起便给她做指点，未料到，她竟当真，没几个月的功夫，字竟临的与他那日写的极为相似。想起近日来府中传说初月的拼命的劲头，乔染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你看要看我的字，我现在就写给你看。”乔染石本就在书案上看账，初月一来只觉得被账本搞的头痛的脑子，好似被三月的春风吹过一般清明舒爽。他本就是遵守成若的人，更何况对方是初月，一个他本就十分喜欢的人。此时的乔染石终于明白了，为何每次归家后见过二老后，最想见的就是她；为何在外，总是会在书信中总是或多或少的问她在家中的情况；为何总是忍不住想逗她，看她被气的满脸通红的模样。
　　用笔蘸饱了墨汁，看了看面上还有些微红的初月，乔染石挥笔而下。
　　洋洋洒洒间曹植的《洛神赋》跃于纸间。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初月曾在书本上看到过王羲之的《兰亭序》拓本的图片，还查阅了相关资料，而她认为最贴切的赞誉便是这句话了，而此时看到乔染石的书法，她能想到的赞誉也只有这一句。
　　乔染石将写好的宣纸放在初月手中，初月看到他书法后的或惊讶或羡慕或惊艳的表情他一一收入眼中，但还不忘调侃她，“初月看傻了吧。羡慕吧。”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初月也很有自知自明。会这么拼命，刚开始因为被乔染石那股嚣张的气焰气的，但后来却是为了瞧上一瞧乔染石的字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能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今日瞧见乔染石的字，明白他嚣张的底气从何而来，想到他往日对她调侃，还是决定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就这么几个字就给我交差了。”初月歪着脑袋，还举起自己的右手，可怜兮兮的道：“瞧瞧，为了能早点临的像，我的手都磨出茧子了。”
　　“难道你想让我按照你写的分数全部都写一遍，”乔染石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指着书案上厚厚的账本，无奈道：“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这些账要尽快核对完。”乔府有专门的账房，但每个季度一次的核对，却是需要乔染石亲力亲为的。乔染石自小就酷爱书法，连连看了好几天的帐，他早就头疼不已，若能将看帐换做写字，他十分乐意。
　　看到那一摞厚厚的账本，初月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便道：“我的好表哥，若我能帮你将账本早点看完，你怎么回报我呢？染石哥哥！”
　　初月的舅舅本是会计，后来才开了店铺的。每次季度结算是时，舅舅就会在电脑和各种票据间来回穿梭，舅妈每天工作都很忙，表姐忙于上学，也正巧那时候初月开学学习珠算，舅舅就便教她珠心算和各种记账的方法，几年下来初月不但心算了得，更是成了舅舅的得力助手。想到舅舅，初月心中一阵失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这一年只想着自己不能当文盲，却忘记了自己这项在现代也是个中翘楚的特长。
　　乔染石挑了挑眉，问道：“哦！什么条件？”
　　“下次出门带上我，还有每日教我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