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什么是什么》湛然

36、选择是什么

　　两天了，库洛洛从昏迷中醒来才过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就能下地行走，恢复速度之快让阿丽娜大呼“超人吗？？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恢复力！”
　　相对于阿丽娜的高兴，南北和青灵的表现就难免有小家子气的嫌疑——
　　『青灵，库洛洛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不能怪南北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对方太过不正常了。

　　第一天清晨见到刚刚清醒过来的库洛洛时，南北发现他对见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刚刚为他换好冰枕的自己，幽深的黑眸镇静淡定。那一天的上午他就靠在枕头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蓝天，平和的神情象极了青春期中为前途感到迷惘的少年。阿丽娜给他药，他会接过来但就是不吃，水和食物也是一样。后来南北在阿丽娜的指使下递给他一杯牛奶，当时他看着南北手中的杯子很久，直到南北受不了的嘟哝了一句“又没有毒”之后他才接过来喝了下去。
　　察觉到这一点，阿丽娜很干脆的把所有照顾库洛洛的任务全部推给了南北。

　　“你和他本来就认识，他好像也只接受你的照顾。你就认命好了——”

　　到了下午，库洛洛稍为正常一些了，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他开始和其他的人聊起天来，偶尔也会和南北说上几句，但是只口不提在这之前发生的事。
　　不能不承认库洛洛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聊到一块儿。把额头的十字藏在层层的绷带之下，展现无敌魅力的他很快赢得了阿丽娜和主管修女的好感。一向不苟言笑的修女不仅同意让他留下来养伤，甚至还特意嘱咐南北“要好好照顾身体欠佳的库洛洛先生”。

　　……

　　今天，今天他，他竟然！！！

　　“呓，灵的眼睛没有问题吧？耳朵，耳朵也好好的，是吧～～？？”连一项信心十足的青灵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变得不自信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在一群孩子的包围中笑得温文儒雅的库洛洛，南北简直有把手中的扫帚掰成两半的冲动。
　　他，他竟然在给小孩子讲故事。

　　“你的这位熟?人?也?很受小孩子欢迎嘛～～”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完这番话，阿丽娜抱着刚刚整理好的被单走出了房间，留下南北一个人在大厅里清扫地板。
　　『为什么都没有人看出这是他的假像！！！！』

　　……　……

　　本来南北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由得现在没有念能力的库洛洛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但是～～

　　“犹大背叛了基督，得到了二十枚银币。所以说为了利益，人类是可以出……”
　　“等一等！！！”

　　实在听不下去的南北高声打断了库洛洛的圣经故事。拿起一杯水冲到了库洛洛身边，把水硬塞到他手里的同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给我住口。”然后转过头对听故事的孩子们微微一笑，道：“孩子们，让这位叔?叔?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被她的笑容所迷惑，所有的孩子都乖乖地点着头走了出去。等最后一个孩子走出大门的那刻，南北收起笑容，对着气定神闲的喝着白开水的库洛洛正色道：“库洛洛，请你不要给小孩子灌输黑暗向的思想。”

　　“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故事。圣经上本来就是这么写的。”
　　“我知道，但是～”但不是你那么理解的呀～～你这是以偏概全。
　　异色的双眼直视着库洛洛黑色的眸子，南北的脸上难得的显出可以称得上严肃的表情。“他们还在做梦的年纪。”

　　“做梦～？？”库洛洛嘴角上扬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做梦是有害无益的。”
　　“这里不是流星街！”
　　脱口而出的话让南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库洛洛他们从来没有在“南北”面前表露过旅团的出身，更没有提过流星街这个词。

　　深邃无底的黑眸微微眯起，眼神冷下去的同时唇角的笑容却加深了几分。“南北倒是很清楚嘛——”

　　南北一下子被库洛洛的气势吓的说不出话了，只有青灵还记得对方失去念能力的事实。“怕他干什么！！没有念能力，还是个病号。”
　　在他的不断怂恿下，南北鼓足勇气，摆好架势。“你……”可惜话还刚起头，门就被推开了。

　　蕾莎修女一进门就看见穿着素花连衣裙系着白色围裙的南北正拿着扫帚对着虚弱的病人大呼小叫。于是她劝诫道：“南北～～对待病人应该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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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劳累了一天，南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她从那个有着一片荷塘的睡梦中悠悠的醒转。
　　“嗯～～”南北支吾了一声，揉揉惺忪的眼睛想睁开来，可还没等她看清来者为谁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子特有的清爽气息萦绕鼻尖。低沉的嗓音传来——
　　“睡吧，没事的。”
　　美酒般的声音和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如同一首催眠曲，让才醒过来的南北渐渐迷糊起来。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最舒服姿势后她再一次陷入睡神的怀抱。

　　一夜无梦。

　　

　　警车刺耳的鸣叫声让南北终于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她就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人正站在窗户前看向楼下的庭院。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只是～～～他怎么在这里！！还在悠闲的喝茶！！！

　　可能察觉到南北已经醒了过来，侧对着她的库洛洛突然开口说道：“好像出事了。”
　　南北呆了三秒钟，然后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果然出事了：育幼院的本来就不大的中庭内停满了警车，穿着制服的警察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南北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身旁的男子。
　　对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窗外。这时南北看见有两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人抬着一个蒙了白布的担架从后院方向走了出来，从白布隆起的形状可以知道他们抬着的是人的尸体。走着走着，一个工作人员的脚步趔趄了一下，白布下露出一只健壮的手臂，上面纹着一朵鲜红色的玫瑰。
　　这是怎么回事？南北抬头看了看库洛洛，正好捕捉到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库洛洛认识？』

　　“他就是前些天让我重伤的人。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但他却死了。”库洛洛调回视线看向南北，手指抚上她颈间的项圈，“真的很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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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我也想给呀～～问题是取不下来。』虽说维纳斯之蝶已经完整了，但是南北仍然取不下那个标志性的项圈。睁着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想起这个惹来无数麻烦人物的项圈南北就想把兔子扔在地上再狠狠的踩上几脚。
　　“那人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被维纳斯之蝶克死的。”
　　“你……”

　　……

　　就在这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平板板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　
　　“人是我杀的。”

　　生物本能的应急性阀门突然打开，南北警惕的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黑色的长发，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孔，大而无神的眼睛……
　　伊尔迷？！！

　　南北的大脑里出现一连串的等号：伊尔迷＝杀手＝雇用＝要钱。“我可没有钱给你哟～～”该省还是省的。

　　“是别人雇用我的。”
　　伊尔迷用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声音回答道。三天前准备打道回府的他顺手接受了一个任务，委托人要求他杀掉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杀手--香吉拉，所以他才会跟着香吉拉来到这个城市。今天凌晨时分自己终于抓住他的疏忽完成了任务，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两个人，在一起。
　　他看着和南北站在一起的库洛洛，“原来你和南北在一起……”说完这句自言自语般的话他对两人说道：“当初推掉那个委托果然是正确的。”

　　相对于库洛洛的了然于胸，南北对伊尔米这句话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委托呀？”

　　“你不需要知道。”——库洛洛
　　“客户私人资料。”——伊尔迷

　　“是么？”两个人的态度让南北很是不满，灵机一动她向伊尔迷说道：“一千万。”

　　“罗兰德小姐委托我除掉库洛洛，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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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罗兰德”几个字，南北忍不住畏缩的缩了肩，手还放在她肩上的库洛洛明显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

　　“不过我当时已经推掉了。”
　　“真是难得，揍敌客家族不要赚钱了？”

　　伊尔迷没有理会库洛洛别有深意的话，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南北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出几个看似不相关的词：“‘维纳斯之蝶’……没有把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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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维奥拉不会罢手的。”
　　“……”
　　“这一次能逃脱，但是下一次呢？”
　　“……”
　　“要是牵连到育幼院的孩子们怎么办？”
　　“南北想说什么。”
　　“你必须离开这里。”

　　“我的病还没好。”
　　『你已经痊愈了！』

　　……

　　“重要的日历缺了一部份，/被遗留的月份将会被盛大地悼念。/穿着丧服的乐团奏出旋律，/把农历十一月的月亮安稳地送走。/菊花与叶片一起枯萎凋零，/躺卧在染血的绯红之眼旁边。/就算剩下的伙伴只有一半，/也动摇不了你高贵的地位。/享受这幕间的休息时间吧，/也可以去找新的伙伴。/出发的时候可以向东，/一定会遇见等待你的人。”
　　“呃～～”
　　“按照预言我要继续向东行进。”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和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

　　“南北，你看了那么多书难道不知道做错事要补偿这个道理吗？”
　　“可是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呀！”
　　“真的没有？你当时不离开的话，我怎么会被锁链手抓住而失去念力？”
　　『这～～这不关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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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南北说不上来了。为什么要救他？青灵不是劝过自己吗～～那，为什么还要救他？

　　“我请求过你吗？还是有人叫你这样做？”
　　“……没，没有。”

　　似乎很满意南北的回答，库洛洛弯下腰直视着她的双眼，“救了人，就必须负责到底。我已经成为你的责任了。 “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明白不过的道理。
　　南北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一次被他占了先风。
　　“或者你打算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南北吃惊地盯着库洛洛，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现在的他眼神是那样清澈、坚定，让人觉得拒绝他会有罪恶感。
　　这个男人即使在诡辩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失去他一贯神圣不容否定的风度。而这也正是他令南北最厌恶却又最无可奈何的地方。
　　但这一回，她不想轻易退让。因为她喜欢这里，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迷惘无助的感觉。

　　她昂起头迎视着库洛洛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会……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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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南北垂下她难得坚定一次的眼睑。

　　这一回合的对抗，她再一次输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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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是什么
　　选择是取舍，选择是抉择
　　选定你要的，舍弃你不要的。

　　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就像没有绝对不需要的东西。不一样的选择只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两步之遥，天上地下。但，当初谁又会预料到这一步究竟会步入天堂还是跌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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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南北小剧场《吃饭》

　　“南北。”阿丽娜拽了拽南北的衣袖，小声道：“你也帮库洛洛夹菜呀。”
　　南北把头靠过去，“有必要吗？”
　　“他受伤了。”
　　“哦～～”南北坐直身子，然后伸筷夹了一块最大的----萝卜放进库洛洛的碗里，还学着电视里营养学家的说辞，振振有词地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萝卜含有丰富的营养成份、微量元素和酶等，如维生素C的含量比苹果、梨子高出8-10倍，维生素A、维生素B、碘、钙、铁、磷、糖、脂肪、蛋白质及多种酶的含量也很高。另外，萝卜还具有健胃消食、顺气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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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S改着改着，章节就变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