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什么是什么》湛然

16、三原色·绿色

　　Dadada
　　硬底皮鞋与地面亲密接触
　　Dadada
　　背上行囊独自上路
　　Dadada
　　没有方向，迷路，迷路

　　真美的棒棒糖，柠檬口味。
　　酸甜中有些微的苦涩。
　　含在口里，被唾液融化
　　落下喉咙
　　会在心中生出相似的苦涩感。

　　南北抱着兔子，黑色的长发织成辫子搭在肩上。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雨水和残迹的尘埃混在一起，行走间，圆头淑女鞋面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水。

　　握在手中的地图已经有些发黄模煳，看不清出版的时间。倒过来倒过去，南北始终无法在这张地图上确定自己目前的位置，自然也找不到那条通向车站的路。
　　无声的叹气过后，揉成团状的地图被丢进了垃圾桶。南北决定相信一次自己的判断能力：从前后左右大大小小弯弯曲曲的二十来条路中选出一条，开始自己的逃亡。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到头来，所谓的判断力就是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于记忆中的歌谣。
　　『噼里啪啦滚下来。』最后一个字说完，手指落在右前方。

　　『就它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南北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倒是青灵犯了嘀咕：“这样也可以呀？”

　　『是你要我跑的，是你要我看地图的。可是……』南北的语气有一丝不经意的嗔怒。要是你也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找到本应只有20分钟路程的目的地，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多多少少有些怨气了，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随时能听到枪炮轰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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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里昂北部索恩河上游的博若莱，在它下游的勃艮第是举世闻名的葡萄酒产地，也是南北本来应该去的地方，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两天前，库洛洛带着南北搭上前往勃艮第的客车，可是却因为索恩河桥被毁不得不在博若莱短暂停留。
　　下车的那时正好是凌晨时分，南北被大桥爆炸的声音惊醒，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库洛洛拉下了车。

　　揉揉眼睛，她看见了清晨的一道阳光划破寂静的黎明，天亮了。
　　清晨的阳光灿烂和煦，南北抬起手挡住那并不刺眼的光芒，朝远处看去：从开阔的平原到远处空气中巍峨的花岗岩山脉，绿色满满的占据了她的视线。近处的新绿，前方墨绿色的杉木，远处深绿色的山体植被……
　　像是发现了什么，她那双黑色的眼睛突然睁大。

　　『颜昔，你看！』
　　南北拉了拉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的衣袖，转过头急欲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当然，南北不能说话，而满心的喜悦也在接触到对方那双子夜般宁静深邃的眸子时化为乌有。

　　空气中是熏衣草的香气，还有一种属于葡萄酒细润、醉人的芬芳。这些都让南北意识到自己又产生了幻觉。

　　虽然隔了一件衬衣的厚度，但扣在其上的手指在瞬间僵硬而后微微颤抖的感觉却很明显，黑发的男子微微一笑，“这里是博若莱。要是十一月来的话，就能品尝到这里有名的博若莱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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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其它的葡萄酒产区，博若莱地区不大，人口也只有二十万左右。库洛洛和南北下车的位置是博若莱和勃艮第交界的弗勒里镇，一个人口约一万余的小镇。100多英亩的葡萄园围绕在镇子的周围，这里出产的佳美(Gamay)葡萄能酿造出呈澹红宝石色的葡萄酒。
　　当地的传说中，这里在数千年前曾是某个王朝的首都，可历年的考察却没能找到支持这个说法的典籍和考古发现。但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可不管这些学术上的论断，仍然在闲暇的时候向过路的异乡人述说着那些古老的传说。

　　“最后，冲天的烈焰吞噬了华美的宫殿，三天三夜的大火带走了所有关于那个王朝的秘密……”说到这里，六十来岁的杂货店老板指了指东边：“镇子东边的湖就是当初皇宫御花园的湖呢。”
　　『哦～～』抱着兔子的南北很受教的点点头。虽然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可是她已经被杂货店老板那个算不上绘声绘色的故事吸引了。
　　老板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小镇寂静的午后响起零星的枪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店老板似乎对这种突发的事情见惯不怪，依然神情自若地和南北单方面哈拉着，直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他才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
　　警笛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然后渐渐朝爆炸的方向聚拢。整个城市就这么被惊醒了午眠，变得异常焦躁。
　　被这种气氛感染，老板不由地咒了一句：“连下午茶时间也得不到安宁。都快大选了……”往南北的茶杯里添上一些红茶后，他终于被那些噪杂的警笛声激发了压抑已久的怨气，忿忿地道：“这帮警察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不知道是不是被话中的某个词刺激到了，南北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正拿了东西朝柜台走过来的男子，无波无澜的目光把对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
　　“老板，结帐。”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感觉，打断了老板滔滔的发言。库洛洛把几件东西放在柜台上，抬头拍了拍南北的头，“累了吧。”
　　南北摇摇头，可对方却没有理睬，“等下就回去。”

　　“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罕有的黑发黑眸，同样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这对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家教甚好的兄妹。谦和温文的哥哥和有些别扭不喜言笑的妹妹。
　　杂货店老板的一席话让这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最先恢复的库洛洛在0.01秒之后祭出他男女通杀的微笑，“谢谢。”

　　回到旅店之后，南北向库洛洛“说”起了之前被店老板提起的那个湖。
　　「听说和那个王朝是一个时期的……」
　　「湖里除了生长一种蓝紫色的睡莲外，没有任何的生物。不仅如此，掉进去生命都会被湖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们说湖里有一个强大的怨灵，所以在夜空没有月亮的日子，他们会在湖里点灯来平抚她的怨气。」

　　看着南北工整的几乎可以当教科参考的字迹，库洛洛微微一笑，“今天晚上就是朔月。”
　　库洛洛看了看南北，发现她正睁着小鹿般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即使没有说话，他也从过于明显的动作中读出了她现在的想法：“真的会有怨灵吗？”

　　“挺有趣的，不是么？”

　　此时的库洛洛就像一个在猜测礼物盒子中到底会是什么的孩子，黑曜石般的双眼亮了许多。
　　看到他这样子，南北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漫画中闪着蝙蝠翅膀，摇着尾巴，专爱恶作剧的小恶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恶趣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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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就去抢，这是库洛洛的信条。对自己有兴趣的事物，他总会身体力行地去把它握在手心。所以朔月的祭奠上多了两个异乡人的身影。
　　库洛洛自是很引人注意的存在，只要在他身边，一向容易被人忽视的南北的注目率也会提高了零点几个百分点，但此刻，两人会受到那么多人的注意并不仅仅因为某个强盗头子秀雅的外形，更多的是两人在这样的时间到这个地点，参加这种的集会。

　　奥修莱联邦，国土面积的80%被美丽的索恩河浇灌成适宜葡萄生长的土地，世界上最有盛名的十种葡萄酒中有六种产自这里。可现在，这片美丽的葡萄酒之乡却受到了政变和战火的洗劫。两年前的政变开始，索恩河已经见证了太多的悲剧和鲜血。
　　经过一年多的内部政治互斗，精疲力竭的双方终于互相妥协，决定用民主投票的方式决定一个最终的胜利者。
　　离投票还有三天，谁都想借着最后的时间最大力度地打击对方，从实力到声誉。
　　只要大选还未开始，只要还未有个结果，两派的斗争就不会结束。不，就算选出了总统，谁又能保证和平会如期望中到来呢？

　　朔月祭奠前的集会上发生了一段不大不小的骚乱，虽然只持续不到15分钟的时间，但是毕竟发生在人数密集的市中心广场。近在咫尺的枪声响起，惊恐的人流在瞬间将一前一后的库洛洛与南北分了开来。
　　“南北。”库洛洛回过头，看到的只是微暗天色中那汹涌的人潮。只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黑发的少女连同她的兔子就被这人潮吞没了，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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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呓，好机会。”
　　『恩？』
　　“和那个强盗头子分开了……”
　　『然后？』
　　“还然后！！”青灵对着南北的耳朵大叫，“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可是，他……』
　　呓的内心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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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剧情是新加的，为的是弥补当初写的时候剧情过于仓促所造成的一些情节单薄。很久不写东西，有点手生~~~ 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