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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长清 ...

  •   下人的动作很快,古琴很快就摆了上来。
      我很有风度得将礼仪做足了,拎着那层叠复杂的罗裙还朝着那四人盈盈一礼,才慢悠悠的坐到的古琴的前面。

      四个人看着我的表情各有不同,皇甫笙明艳娇俏的脸庞上是一点点的好奇,花浅晨的那双凤眼衬托着他嘴角戏谑的笑意,完全是看一出好戏,颜少安勉强还算有点良心,很是抱歉的看着我,倒是公墨白,眸子如深海,让人看不透究竟是在琢磨什么。
      于是我拨动起指尖,熟练的弹奏起了我平日里弹得最多的那首,当然不是《六朝寒》,是《长清》。说真的,今晚我还是打算弹奏这首来着。

      于是当我再度一如既往的像平时那样行云流水的弹奏完一首曲子以后,我抬头看到那四个人的神色,除了颜少安依旧一脸抱歉相以外,其余三个人的表情……很复杂。

      这种复杂怎么说呢?简单的形容就是三人都在皱眉。
      额……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国手级别的琴师,但是至少也比那些刚入门的强吧。大家有必要露出一副似乎「很难听」的模样来吗?
      我略微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演奏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皇甫笙不可思议的道,不过幸好那丫头并不是对着我说的,而是转头朝着坐在身边的花浅晨说的。尽管我觉得这和直接对我说没有什么区别。
      “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在天悬花阁里对沚唯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留下了。”花浅晨笑起来,摇头,“这曲子,弹得太平。”
      皇甫笙也道:“果然天悬花阁那地方的女孩子终究只是空有美貌,光是这琴,也还是比不得白哥哥。不过这样我倒也是放心了……”

      我被这刁蛮的公主弄得额头青筋一跳,但是发作不得。抬头看向了刚才目光还在我身上的颜少安,他却已经又一瞬不瞬的盯着皇甫笙看了。

      “你放心什么呀?”花浅晨还开着皇甫笙的玩笑,另一边公墨白却忽然的站起身了。
      本来还在谈笑的皇甫笙和花浅晨有点吃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起来了,也同样的有点吃惊。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了。

      于是那三人本来已经从我这边移开的目光随着公墨白的身影再度向我投来。

      “浅晨说的没错,这曲,你弹奏得太平了。”公墨白走到我的面前,负手淡道,“感情是淡了些,虽说是你的硬伤,但是若技术上熟练了,还是可以多补救的,现在而言,弹奏得再用心点的话,《长清》也是弹得出好的韵味的。”
      我愣住,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和我讲琴礼。
      大脑停顿了那么一下下,我正思考着如何回答他的话,他却忽然绕道了我的身后,俯身下来道:“大致的话,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此时此刻,我还坐在琴前,而他站在我的身后,两手从我的肩膀两侧越过,放在我手边的位置,他拨起琴弦的时候那雪色的广袖还时常擦到我的手臂,同样因为俯身的缘故,我眼角一瞥还能看见他几缕垂下的长发。
      我僵住了,一动不敢动。颜少安和花浅晨长大了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很是吃惊,而皇甫笙也吃惊,吃惊的同时眉宇间似乎带着一点点的不悦。

      我觉得我现在又确定了一件事情,越是尊贵的大人物,越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比如皇甫楚,比如公墨白。
      你似乎永远都不会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捉摸不透,那便只能不捉摸。对皇甫楚我是这样的,但公墨白这边绝对不能这样……

      我努力地定下心神开始思考问题,而他指尖下早已流泻出一片的音律,煞是动听。

      “你处心积虑的接近少安,是图什么?”
      就在我努力想思考问题而大脑里还一片空白的时候,公墨白的声音在我的耳侧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完全被琴声掩盖住了,而且此刻俯身低着头,更加没有人看得到他在说什么,而我,纯粹是因为离他离得太近,他就在我耳边斯磨这句话,我自然是扑捉到了。

      “沚唯不明白公墨公子在说什么。”我同样不动声色的轻声道。
      乐律依旧不绝于耳,我却清晰的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一丝冷笑:“天悬花阁遇见你的那一次,你可不似今日如此温柔娴淑,那股子的顽劣劲这是到哪去了?”
      “沚唯向来性子温淡,公墨公子定然是误会了。”我也冷冷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清冷的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们天悬花阁的女子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攀龙附凤吗?不要以为少安老实厚道你就可以装样子骗的了他,他那小子再傻,我们这些朋友不傻,你若是再想多利用与他接近与他,信不信我能把你这张假脸撕下来给他看?”
      我心中怒极,脸上却反而被气笑了,轻道:“我和颜公子虽比不得和您那样相识时间之长,却也是确确实实的君子之交,公墨公子何必用那种低贱的眼光看待我们呢?折辱了小女子不要紧,莫折辱了颜公子。”
      果不其然的,他侧头看我,眸子冷凝。我便越发笑得明媚。

      这厢我俩私下斗得汹涌,那厢落入其他人眼中,便再度变成了一副相视而笑琴瑟和谐的模样。毕竟琴声掩映,他们根本听不见我们在说些什么。

      皇甫笙「啪」的一下将茶杯重重落在了桌子上,全场都被她吓了一跳,琴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我没有食欲了,这饭是吃不下去了。”皇甫笙起身道,“浅晨哥哥,这玖安近日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打发打发时间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宫……”
      花浅晨盈盈起身,笑道:“前几日听太子殿下说猎场来了几匹新的良驹,要不然今日我们去那里溜达一圈,看看这从蛮夷之地运过来的良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那便就是那里吧。”皇甫笙转头向我这边,道,“白哥哥去吗?”
      公墨白早已起身,负手而立,淡笑道:“那便走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一喜,看起来这顿饭是可以提前结束了。

      “沚唯姑娘也一起吧。”公墨白的声音忽然在我的上方响起。
      我立刻婉拒道:“不了,小女子不会骑马。去了也只会扫大家的兴而已。”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皇甫笙已经率先走出了门,花浅晨也悠然而出跟上了,颜少安很是激动的走到我的旁边道,“走吧,小唯。”
      “不,那个……”我摆手。
      颜少安的神色颇为激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但是碍于公墨白此刻还站在我的身后,他犹豫了一下一把拉起我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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