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宴》安子非鱼

2、第二章 歌山

　　大半个月前我还无忧无虑的待在中州歌山，虽然上有大小二位师父，下有十多个师弟师妹，但是依然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跟川越还有川琴师姐一起打混摸鱼。我时常想，大师父若是知道他门下剑宗的三位首席弟子是这幅样子的，定能气得一天吃不下饭。

　　我的名字叫川双。师父说我们这一辈弟子排「川」字，而「双」则是取我原来名字「青双」里的「双」字。
　　想来我师兄川越和师姐川琴的名字由来肯定也是和我一样。我并不知晓他们原来的名字，一如他们也从来不过问我名字一样。

　　这算得上是我们歌山剑宗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大师父说，当今的天下还处于一个多事之秋，东有大焱，北有夏国，西有淮天部落。一个天下容不得三股势力，所以十年之内必有一方吞并另外一方，而后十年便会和第三方展开又一场漫长的战役。

　　师父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觉得挺奇怪的，我们剑宗一向以修习本门剑术，追求剑术造诣，不管天下乱世为宗旨，他为什么反而对外面的天下如此心心念念呢？

　　我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的时候，师父却只是笑了笑，说：“若你们这些孩子将来出师了，若能在这片天下间平安长久的活到终老，我便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了。”

　　师父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因为有一点很肯定，若我能被立为下一任剑宗的掌门，那我是绝对不会出师的。所以这不是我要烦恼的问题。

　　我们这一派从创派以来就有一个奇怪的习俗，掌门是两位的，一男和一女。
　　我的小师父就是一位清秀绝伦冷艳脱俗的大美女，和嗜酒如命的大师父站在一起总让我觉得略微的不和谐。
　　剑宗的下一任掌门定然是在我们这些弟子中挑选的，作为首席的三位弟子，我，川越还有川琴师姐的可能性最大。

　　川越是我大师兄，所以和我构不成什么竞争关系；但我很喜欢川琴师姐，我时常想若是将来我争不过她那倒也是理所当然，她练功刻苦，为人处世又识大体，还能说会道，从哪方面看都比我强多了，我也就仗着自己比他们年纪小点，才多受点宠罢了。

　　这导致我时常叹惋，说：“早知道我当年拜师的时候就应该女扮男装，这样的话将来我就能和师姐一起留在山上。”
　　没错，一旦掌门既定，同辈的弟子都是要被遣下山的。

　　川越听得我这么说，淡笑：“你那么喜欢川琴，就该女扮男装收了她，然后下山去成亲，至于掌门之位就留给我以及……其余无论哪一位可爱的小师妹。”
　　他说这话的时候戏谑味颇重，让我有跑过去踹他两脚的冲动。
　　然后川琴师姐就笑了起来，“你们真是两活宝。”
　　川越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别把我算在里面。”
　　“你也就当着师父的面能装模作样。”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师姐点头，“我同意双儿。”
　　川越摇扇浅笑，对着川琴师姐道：“你什么时候被她收买的？你不是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少胡说。”师姐也帮着我嗔他。
　　“所以说你们两个就应该去成亲。”川越笑。

　　川越虽是我师兄，但是我从来不叫他师兄，原因很简单，天生的冤家对头。

　　他长得其实很好看，一身的儒气，穿着月白色锦衣，白扇没在袖间，天生就一双的桃花笑眼，性格温文尔雅，为人处世也谦逊懂礼。按照师姐私下和我说的，本门不少女弟子都挺喜欢他的。

　　我觉得师姐听来的这些话没什么多大的可取之处，我打听来的流言蜚语倒更值得聊聊。

　　门下所有的弟子都认为川越是下一任掌门，而另外一个掌门究竟是川琴师姐还是我则争议颇大，据说闲来无事他们还开了场赌局押注。如果不是介于我首席弟子的身份，我定然跑过去瞧瞧到底我和师姐谁的比例比较高。
　　只是若是过去瞧了，押师姐的金额比较高的话那我要怎么办？给自己下一注？想一想又好像会稳赔，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情。

　　其实再把话说回来吧，我对自己是不是要成为掌门也没那么多执念，主要是我叔叔婶婶送我上山来的时候如此寄望罢了。

　　谈起这件事，就不得不从我遥远的身世开始说起了。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究竟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关于我父亲的话题别人更是对我只字不提。但是关于我母亲的一则传言我却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