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来去归兮》龙吟莫舞

3、此间少年

　　第三章此间少年
　　君府三公子君无霜沉睡多年终于醒来，君老爷子老来终是得偿所愿，大宴。玉泉城城主的掌上明珠傅清儿偕同国师凌风出席，也让这场宴会添了几分官场味道。席间，名媛公子交相而谈，各自风采不胜举，却无一人能比偏坐一隅的君三公子，名媛们脸红心跳，窃窃私语间再抬头却不见了那似画一般美好的公子。
　　玉侯君子渊只道三公子大病初愈不宜久留，于是名媛们各自为憾，相互交耳间竟无一不念及一眼惊艳的三公子。

　　君府，无双院。
　　前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而靠近后山的无双院却是君府三公子静养之所，十分幽静。院中梨花树下，青衫素纱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目虽不至倾国倾城，却也安静温婉，她看着眼前浅笑不语的少年不由红了眼眶，“大哥……”
　　少年叹息一声，“弄月公子是在逼我，却不知……”他唇角的微笑苦涩，“盈盈换了副面貌，却还是这般爱撒娇，别哭了，臭豆腐会心疼的。”
　　“我在等他，国师说他会来的，可是我又不希望他来，我希望，他能在那边找到幸福……”少女噙着泪，咬着下唇，不知怎的愈发觉得委屈，“可我，又不想他来的时候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大哥……”
　　“没事，我在。”少年眉梢沾了些许悲哀，笑容愈发苦涩。
　　“国师说你可以回去，”少女小心翼翼地看少年脸色，轻摇少年手臂，“大哥，你回去帮帮臭豆腐好不好？他人那么笨自以为是什么福星福将其实最会招惹麻烦，大哥，好不好？”
　　“盈盈，你以为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少年语气微沉，眸眼一定，光华微敛，“盈盈，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是非之地，势必有冲突，有争斗，俗世之说也是弄月公子这般才会如此推断……日后莫要再叫我大哥，傅清儿比君无霜还略长几岁……”看着少女委屈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别老听弄月胡乱挑拨，我心里自有分寸，明白吗？”
　　“我自然知道大……”少女急急的开口又堪堪顿住，脸上有些许懊恼之色，“你神机妙算，就算国师也逊你一筹，可是国师说你心灰意冷……那是因为……爹？”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小心的说出了那个字眼。
　　少年神色一暗，缓缓摇头，转身抬首，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漫天繁星的光辉仿佛尽落进眸眼，遮掩了所有情绪，“盈盈，你可知道，即便是欧阳明日，终究是凡人，他，救不了所有人，却可以，轻易毁了自己……”

　　玉侯君府的三公子与国师凌风一见如故相交甚好已是玉泉城交口而谈的美事，无非仙人公子妙算先生知己天成之谈，而被人们整天念着的风度翩翩的妙算先生更是正大光明的隔三差五往君府串门，就差将国师府搬进玉侯大院，美其名曰“高山流水，怎敢知己寂寞？”
　　“付钱。”这天，明日刚踏出无痕居，便看见某个穿着换了样式的素色华服，坐在无双院的落花亭摇着折扇笑得恍若天塌不惊，眼角一颤，瞪了某人一眼，在落花亭的石凳上坐下。
　　“蒲山收过了。”弄月笑得波澜不惊，一点没有几日来蹭吃蹭喝蹭睡的自觉。而一旁的大汉蒲山笑得腼腆，见明日过来便将食盒里的餐点放于石桌之上。
　　蒲山便是易山，明日刚入此世便与其相认。
　　“何事？”懒得与死过一次脸皮愈加厚实的某人计较，明日漫不经心的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看戏。”弄月对仗工整的回答。
　　明日眸眼一顿，淡淡的扫了弄月一眼，不动声色，低头喝茶。
　　“无霜，无霜！”还没进入院中就大声嚷嚷的便是君无霜的二哥君明霜，只见他兴冲冲的拉着一人跑进来，“我把赛华佗给你找来了！”
　　“咳！”明日手下一抖，差点将茶水喷出来，但随后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碗，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目不斜视，温顺的微笑点头，“二哥辛苦了。”
　　君明霜是一个从骨子里透着阳光温暖的大男孩，丝毫看不出在商场上跌打滚爬多年的模样，一眼看去就像随时会溜出家门摸鱼的孩子，“不辛苦，关心小弟是二哥该做的……咦？国师也在，哦，我还要谢谢国师告诉我赛华佗的消息呢，这家伙最近老躲着我。”
　　“应该的。”躲在折扇后偷笑的弄月合扇一本正经得体的微笑。
　　明日轻轻挑眉，眸眼划过，在弄月身上一顿，又缓缓转回君明霜身上，最后停在他身后的人身上，“这位……赛华佗，似乎不太好……”
　　弄月被明日那一眼看得打了个寒颤，同时接收到蒲山同情的眼神，心下叹息，被记仇了啊……
　　君明霜往回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将身后的人往前一推，“没事，只是有点起床气而已……玉儿，帮我弟弟看看……”
　　“君、明、霜！”外衫随便罩在身上，中衣凌乱的年轻男子终于炸毛，精致漂亮的脸近乎扭曲，一掌拍向君明霜。
　　“好了好了，玉儿乖，现在我弟弟最重要，帮我弟弟看完，我站着给你打……”轻易便化解男子的攻势，君明霜捉着对方的手直接拉到明日面前。
　　“这位赛……咳，”收到明日的眼刀，弄月没有顺着原来的意思接下去，点点折扇向明日介绍，“额，公子，也是城主之子，清儿小姐之兄，傅玉。”
　　收回目光，明日礼貌的向傅玉点头，“有劳傅公子。”
　　傅玉狠狠的瞪了君明霜几眼，转回头面向明日时凤眼一挑，已是自负高傲的模样，“君三公子气色很好，身体虽积虚但是好好调理应无大碍。”他双手一震没震开君明霜的手，恼怒，低喝，“还不放手！我给你宝贝弟弟把脉！”
　　君明霜立刻放手，阳光干净的脸上大大的笑容，傅玉甩甩手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探上明日的腕脉。
　　弄月打开折扇，漫不经心的轻摇。
　　“三公子的脉象与昏睡时一般，并无异常，照常调理便是。”傅玉垂眉，这时的他看上去才真正像个诊病的大夫，认真安静，他沉默片刻，又抬眼去看明日的眉心，“三公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明日第一次被除师父边疆以外的人看诊，侧着头正好奇，闻言却看见一双冷艳的凤眼，“没有。”他收回手，缓缓摇头，落眉掩去情绪，这个人太自负，过刚则易折……
　　话音刚落，傅玉扫袖便走，君明霜吓了一跳，忙追上去，“玉儿玉儿，你去哪？”
　　“你家二哥是个妙人。”见两人一走一追出了院子，弄月转回视线，冲明日眨眨眼睛，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关你什么事？”明日低头继续他的点心，语气平淡。
　　“不关我的事。”弄月坦然，继续对仗工整，“此赛华佗与彼赛华佗，如何？”
　　明日抬手示意蒲山将剩下的点心拿走，然后漫不经心的喝茶，弄月洒然摇扇，不疾不徐，只是微笑。
　　两人沉默许久，蒲山过来换了茶又退出去，当这一轮的茶几乎凉透之时，明日终于叹息一声，放下茶碗，“他是毒医，植毒于身化毒医人，与你前身所长颇有渊源，只是……”他没有说下去，抬眼定眸，光华一敛，“你不必时刻提醒我我的身份，以及我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你自作你的妙算国师，我……”他语气一顿，“不管我是欧阳明日还是君无霜，都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事……”
　　“此间少年，风华正茂，莫敢相负。”弄月摇扇而起，朗笑飘然而去。
　　明日眸色一沉，眼角一动，抬手接过亭外飘落的梨花，浅浅吐息，众生偏向我命由我不由天，殊不知天命来时，纵使逆天而行，亦是顺了天命之兆。
　　落花流水，自有归处……他掌心向下，手中梨花飘然落地，微风徐来，飘进一旁小池，打出几个旋儿，便汇进一池花瓣之中，不见了踪影。
　　明日愣了愣，不由苦笑，众生百态，百态难分，红尘归处，凡世觅处，谁是谁非，终是难定。
　　少年点点自己眉心，这与原来一般无二的容颜之上也曾经有一颗朱砂印记，命格啊……他缓缓摇头，目光投向院外无尽的天空，眸色愈发深沉，欧阳明日，君氏无霜，你到底，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