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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暮色中。
      郑逸民远远看着,用手抚摸被抽破的嘴角,懊恼地诅咒一句。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血痕,不甘心地看车子远去。
      一时激动,害得追爱事业又前功尽弃,郑逸民沮丧地想杀人。话说回来,他今天能揍钟翎出气,还亲到了方锦年,还是有收获的。
      郑逸民吐出一口血水,安慰自己:反正时间表排到了大后年,不着急,慢慢来。大不了写血书忏悔,三年不做\爱,跟自己右手做伴。

      另一头,钟翎冲进餐厅后厨,满地找武器,觉得铲子和锅子都不够顺手,找了半天,找到一根用来烤肉的铁棒,虽然不够粗,但是还挺沉的,可以用来打人。钟翎将铁棍捉在手里,冲出后厨的阻拦,跑出门,去找郑逸民报仇雪恨。
      今天钟翎吃了大亏,遇到这么个王八蛋。现在方锦年走了,也不怕有人拉架,见血也不要紧,非捅他两个血窟窿,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钟翎心想,打伤郑逸民大不了找方锦年的父亲出面!总能把事情摆平!没什么好怕的!
      钟翎一头撞出来,满世界找郑逸民。郑逸民没车钥匙,正站在路边吹风,发现钟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立刻警觉地站起来。

      钟翎怒火熊熊,还没忘记绅士的准则,先拿出车钥匙扔给郑逸民道:“你的东西。”
      郑逸民接住钥匙,准备转身:“谢谢。”
      钟翎冷笑一声:“别走!”
      郑逸民悻悻回头:“什么事情?”
      钟翎亮出武器,指着他说:“我现在要教教你,什么叫尊重。不懂这个的人没资格去爱别人!你这个垃圾!”
      郑逸民大笑一声,豁然开朗,捋起袖子说:“你以为你很懂?爱情就像个善变的女人,和每个人见面时都不会一样。你连女人都搞不定,还懂爱情?”
      钟翎倒抽一口气:“你说什么?”
      郑逸民嘲讽道:“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来普度众生?傻瓜!”
      钟翎后悔跟他废话,拿铁棍当做花剑,向他进攻,猛挥过去。
      郑逸民见势不好,窜到路灯后面。铁棍击在灯柱上,发出钝响。郑逸民冷笑道:“来真的?我不怕你,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谦虚!”

      郑逸民转身就跑,横穿马路。
      钟翎挥着武器,拿棒子上下戳他,像流星赶月一样。来往的汽车看他们闯进车道,吓得纷纷急刹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呀声。
      郑逸民一阵风似的跑过去,钟翎跟在他后面,愧疚地挥了下手说:“抱歉。”
      郑逸民冲到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到处找砖头。停车的地方为了挺稳车子,颇有一些边角碎料,可以用来打人。
      郑逸民随手抄起武器,扔向钟翎,一边打一边跑。钟翎锲而不舍地撵他。
      郑逸民眼尖,发现了一个停车的铁站桩已经废弃了,可以拿起来,他上去抄起这架武器,对着钟翎丢了过去。钟翎眼看就要追上了,飞过来这么大的暗器,他暗叫不妙,闪身想躲,被擦到边,惨叫一声,丢开了铁棒。
      郑逸民扑上去揍他。
      钟翎一记上勾拳,将郑逸民掀到地上,反过来打。两个人打成一团,在空旷的地方揪斗,互相补拳。停车场的车子来来往往,绕着他们走。

      等车子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打累了,鼻青脸肿,衣服上粘满了尘土。他们坐在地上喘气,继续咒骂对方。
      钟翎指着郑逸民说:“他不会要你的!”
      郑逸民大喘着气,说:“你得意什么?你爱的女人在哪里?她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你以为她很忠贞吗?搞不好她移情别恋,不要你了!”
      钟翎被捅了心窝子,猛然提气爬起来,骂道:“我很快就要和她结婚了!”
      说着,钟翎拖着疲惫的步伐,向路边的电话亭走去,念道:“我让你看看怎么样叫爱一个人。只有尊重才能换来爱!”
      郑逸民也站起来,往路边走去,他的车在马路另一边。走到电话亭旁边,郑逸民靠在边上歇气,看钟翎掏出硬币打电话,不忘记挖苦他:“她正在跟别人睡,你别打搅她。”
      钟翎不受干扰,果断地拨打国际长途。

      接通了以后,钟翎呐呐地问好,礼貌地了说几句话,消磨了十分钟。
      钟翎鼓足勇气,向黛西求婚。
      黛西在电话那一头不知说了什么,钟翎脸色大变,浑身哆嗦,捧着电话:“你别这样……我爱你啊,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黛西的声音细细地传了过来,钟翎抽泣了起来,□□道:“你不是说过爱我吗……”
      钟翎电话都拿不住,掉了下来。
      郑逸民在旁边看得张口结舌。老实说,他和钟翎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想羞辱他,解解恨,发泄一下怨气,没想到一眨眼之间,钟翎就被甩掉了!
      问题好像很严重,责任负担不起。
      郑逸民见钟翎面如死灰,靠在玻璃上往下滑,眼看没战斗力了,就上去拾起话筒,摆出一个笑脸道:“嗨,黛西吗?”
      黛西说:“你是谁?”
      郑逸民热络道:“我是他朋友。他钻戒都买好了,你不考虑一下?”
      黛西说:“我考虑过了,不能再拖下去。”
      郑逸民热忱道:“八年的时间难道都不开心?你再考虑一下吧,不要急着拒绝他。到哪里找这么爱你的男人呢?”
      黛西提高音调:“我们的事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是上帝?还是他教会的朋友?”
      郑逸民暗骂一句娘,软下来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伤害他。你不是说过爱他吗?他爱你啊……”
      黛西停了一会,叹息道:“他还是个孩子。很久以前我确实说过爱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该早点和他说清楚。”
      郑逸民扶住额,打起精神挽留她。
      黛西说:“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管别人。让他不要再给我寄圣诞礼物。”就挂断了电话。
      郑逸民无可奈何,摔上电话。

      钟翎坐在地上,泪水弯弯曲曲地爬在脸上。
      郑逸民坐在旁边,歇了一会,见他要死不活的,就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罐啤酒,打开解渴,分给钟翎两罐。
      钟翎喝下去没一会就开始哭号,往海边走。
      郑逸民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向海滩,有气无力地说:“你不回家吗?”
      钟翎又哭又笑,把弄脏的西服扔掉,要往远处的海边跑。
      郑逸民吓得不轻,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回拖。
      钟翎拼命挣扎,要往海边去。
      郑逸民费劲力气,勉强拦住他,后悔得要死,一心觉得不该跟他打架。万一钟翎跳海淹死了,方锦年非剥自己的皮不可。一百年也不要想和好了。
      钟翎比刚才打架的时候生猛得多,对着大海喊黛西的名字,鬼哭狼嚎。郑逸民捉都捉不住,一不留神就被他甩开。
      郑逸民连滚带爬跟在后面,大叫着“别跑”、“我给你介绍女朋友”等等,钟翎根本不听,往前冲。郑逸民猛扑上去,想抱住钟翎的后腰,没想到脚下的石头太多,一不留神扑了一跌,只来得及揪住他的裤脚。
      郑逸民揪着钟翎的裤脚,被他拖着跑,嘶声道:“别哭了,你可以去追她!她还没结婚不是!”
      钟翎这才停住脚步,不跑了,扑倒在地上。

      郑逸民爬起来,喘着气,拽他的膀子:“回去吧,我请你喝酒。喝完以后你定机票,去找她……”
      钟翎嚎叫道:“她已经不爱我了!我去找她有什么用?”
      郑逸民将他的钱包找出来,指着黛西的照片说:“你真的爱她吗?她也爱过你?”
      钟翎淌着泪,默默点头。
      郑逸民唾弃一声,气吞山河地大吼道:“那就去找她!追求她!让她再爱你一次!”
      钟翎怔愣着,看着他,眼泪终于收住了。
      见他恢复神智,郑逸民接着说:“她不爱你了,你爱她不行吗?”又寻觅着回忆,开导道:“你喜欢她,关心她,尊重她,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对吧?”
      钟翎眼泪又流出来,哽咽着点头。
      郑逸民松了口气,把钱包给他揣口袋里,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
      郑逸民抓住钟翎,从背后推他。钟翎掉转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月亮挂在天上,他们爬回马路边的时候,夜深了。
      郑逸民把车开出来,顺着街道往市区走,想起有个朋友的酒吧开在附近,就带着钟翎一起去找。开了几公里,郑逸民找到那间酒吧,发现门关着,就打电话给朋友,让他开门。对方派看店的伙计将大门打开,给他们进去。

      郑逸民将吧台的灯打开,让伙计去休息,说:“我们喝完就走。”
      伙计进去休息了。
      郑逸民从冰箱里找出各种洋酒,苏打水,水果,洗干净手,开始调鸡尾酒。
      钟翎累了,趴在吧台上看他调酒,带着倦意说:“你还会这个?”
      郑逸民哼了一声:“我会的东西多了。”
      郑逸民将玻璃杯推向钟翎。
      钟翎接住酒杯,义正言辞道:“不要以为请我喝酒,我就会帮你说话!你今天做的事很没教养!”
      郑逸民将毛巾摔开:“好!我的酒就当喂猪了!”
      钟翎喝了两口:“我说得不对吗?你不爱他,你流氓。”
      郑逸民找了一瓶啤酒,正要喝,放下瓶子,怒道:“对!我不爱他!我天天帮他擦鞋好不好?你帮你女朋友擦鞋吗?”
      钟翎顿了一下,皱眉道:“光这样不行,不叫尊重!”
      郑逸民也趴到吧台上,和他对视互瞪:“我不光帮他擦鞋,还给他洗衣服做饭。他会摸到的地方,我全部用毛巾擦过,每天擦两遍,早晚各一次,你干过这种事吗?不要认为你是个情圣!”
      郑逸民吼道:“我为他抛弃一切,到异国他乡!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我做过各种工作,收银点账,刷盘子调酒,帮人家洗钱搞黑市交易!他有万贯家财,我难道没有钱吗?我也价值不菲,有一整座金山等着我继承好不好?还有无数美人!每一个都愿意和我上床!为了他我都不要了!我不爱他?哈哈!”
      郑逸民笑了起来,翘起嘴角道:“他爱我的时候可以打我,逼我和他在一起,就不许我逼他?我逼他一次就是没教养?去你的吧!现在,我非要他重新拥抱我不可!因为我爱他!”
      郑逸民咆哮着,将玻璃杯掼到地上,一声脆响。
      钟翎摇晃一下,坐不稳,从椅子上爬下来,往旁边站站,抬手说:“你冷静点。”
      郑逸民喷出一口气,拿扫把将玻璃扫到一起。

      钟翎重新坐到椅子上,说:“好吧,你不要冲动,就算你爱他,也要讲究方法。”
      郑逸民将笤帚粗暴地扔开:“你也被甩了!没资格教我!”
      钟翎气得吐血,说:“你……好!你就被他抛弃,直到死吧!
      郑逸民咬开啤酒瓶盖,吐到一边:“才不会。”
      钟翎不搭理他,自己手机摔坏了,拿郑逸民的手机上网查机票,一边看一边说:“你都是对的,只有你在受罪付出,其他人都在享福。你爱他是个错误。”
      郑逸民喝了两口啤酒,觉得清凉一点,悻悻道:“我没这么讲过!爱他是我乐意的。”
      又说:“现在他不要我,又不给我出路。你觉得我要为他守节多少年?十年还是八年?现在女人都不流行穿贞`操带了。”
      钟翎愕然抬头:“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又没人逼你,你给自己定一个期限好了。”
      郑逸民把电视打开。

      他们两人在音乐伴奏下一起发呆,又调到CBS看夜间新闻,经济栏目,不时交谈两句。看着看着,他们又无聊了,钟翎扭过头,说:“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会和他分开?”
      郑逸民托着腮,歪在桌边:“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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