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茶马》泡泡雪儿

21、第 21 章

　　这个马宏飞，是个GAY圈里的名人。
　　混吉鸟的没有不知道他的。这个圈子里长得帅的、身材好的、玩得开的，就注定吃香，而这个马宏飞不仅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富有魅力的男人。他那张帅脸和强壮、健美的身体，被无数人垂涎，只要他出现在吉鸟，不管是有伴儿的还是找伴儿的，饥渴的目光都围着他打转。有人天生就是明星，多少GAY都梦想着和他一夜风流，狠狠地干他，或者被他干。
　　但这个马宏飞眼光相当高，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身边的男人没断过，不是模特就是艺人，个个都是帅哥，所以人人知道他玩儿的疯，可没点儿资本，人压根连眼皮都不抬一眼，也只能过过眼瘾，意淫一下而已。
　　向东曾经追过他。
　　向东在还没见过此人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气。而当他第一次在吉鸟真正看见马宏飞时，向东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对方的外表吸引。
　　在这个圈儿里，什么都是速食的，长相，身材，就成了吸引力的全部，就足够起性致。到吉鸟来的，看对眼了，开房，419，激情迸发液体横流，穿上衣服之后出门谁也不认识谁，连名字都不必知道。这就是吉鸟的魅力，同类人在这里寻找各自的猎物，目标，宣泄着彼此旺盛的精力和需要，然后各自回到白天的正常世界。也有在这儿找感情的，有了固定的伴儿的，可是看了太多的分分合合以后，向东就知道，在这个地方谈感情，那就是一场笑话。
　　所以他追这个马宏飞，也就是看对眼了，如此而已。
　　在吉鸟，向东自己也是个名人。像他这样的帅哥空少，不说别的，别人光想象他穿制服的样子，下头就能立正敬礼。在吉鸟想追向东的人，那是排队的，但向东并不算常来，对私生活，他一向还节制。也有看对眼的，享受过新鲜，刺激，激情，也有交往过一阵，最后不合适分了的，但这些人，很难在向东的生活里真正留下记忆。向东甚至记不全他们的名字，在这个圈儿里越久，感情就越是个稀罕货，连谈起来都觉得奢侈。
　　那晚，在马宏飞靠在吧台消遣的时候，向东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马宏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向东半侧着身体，对着他。
　　两人在目光相接中评判彼此。不需要台词，也不需要废话。只要这一眼。
　　马宏飞打量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转过了头，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向东也微微一笑，转直了身，向WAITER要了酒。
　　他们靠近着坐着，没有交谈，只有偶尔转头，眼神相互碰触。马宏飞一双俊俏的眼睛，在迷离的灯下似笑非笑，偶尔凝视向东，那眼神里的意味，让向东觉得充满了意思。
　　他承认这个男人是一个高手，一个轻易就能用眼神调拨起情欲和征服欲的高手。
　　在向东以为已经通过了评判的时候，一个英俊漂亮的男人过来环住了马宏飞的肩膀，敌意地瞪视向东。
　　向东一愣。他见马宏飞孤身进来，没想到他是有伴儿的。
　　马宏飞抱住了情人按在肩上的手，懒懒地站起身来，拿起酒杯含笑对向东示意，然后一口抿尽，看着他的眼神戏谑而调侃，转身搂着情人挤出了人群。
　　向东回头看他俩勾肩搭背地消失，意识到被耍了，向东不由失笑……
　　那之后，他在吉鸟碰到过马宏飞几次，也试探了两三回，马宏飞依然没什么明朗态度，向东也就算了，没了这心思。本来都是出来玩儿的，勉强就没意思了，向东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去了丽江爱上乌然，之后又出国，更早就把这人忘了。
　　现在，这马宏飞突然来这么一出，向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去哪儿？”向东漫不经心。
　　马宏飞说了个地址，向东把车开到一豪宅，在外头大门停下，看起来还真是马宏飞的住处，车停了，马宏飞扭头：“谢了。”
　　“不客气。”
　　向东等着他下车。
　　“不上去坐坐？”马宏飞邀请。
　　向东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在同志之间，就是个再熟悉不过的话。向东也笑笑。
　　“怎么，算是送你回来的车费？”
　　“这么理解也可以。”马宏飞很直接。
　　“出手够大方的啊。”向东调侃。
　　“什么情况。最近腻了，想换个口味？”
　　向东毫不兜圈子。
　　“哈哈！”马宏飞大声笑了，向东的反应很合他的心意，他笑起来：“有意思。”
　　马宏飞下了车，手撑在车窗，对车里的向东：“明天下班，老地方等你。”
　　“我有朋友了。”向东不耐烦再搭理他，就要升起车窗，马宏飞用手按住了。
　　“那个少数民族？”
　　“你怎么知道？”向东狐疑地看他一眼。
　　“你也是名人，打听你的事儿很难吗？”马宏飞微笑说。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别人没兴趣。”向东说。“再见吧。”
　　向东开车走了。
　　马宏飞目送着车远去，嘴角浮起丝笑意……

　　从那天起，马宏飞每天准时出现在机场。
　　向东知道他就是心血来潮，并不搭理，随他去，可是时间长了，这个马宏飞居然没有厌烦的意思，也不在乎向东的冷淡，乐此不疲。
　　在吉鸟，马宏飞拒绝那些搭讪的人，告诉他们，他在追人，什么时候他追到手了，什么时候再说。
　　在这场追逐游戏中，马宏飞显然是老手。向东对马宏飞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莫名其妙，但也很清楚这种人的想法。这种情场老手顺惯了，要什么有什么，通过征服别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获得快感，难得碰到一个不搭理他的，反而来劲了。只要时间久了他自然就失去了兴趣，所以晾着他。可是向东没想到，这个马宏飞竟然越晾越来劲，居然干涉到他的日常工作上来了。
　　当向东被公司叫去，在会议室里见到马宏飞，向东头皮一下就发麻了。
　　马宏飞通过航空公司管理层，以合作商户老板以及VIP客户的身份，指名要向东接待陪同。
　　送走了领导和其他人，终于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向东拽着马宏飞的领子把他拖进会议室的厕所。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把他堵在墙上，怒斥。
　　“追你啊。”马宏飞靠在墙上，笑得玩世不恭。
　　“我对你没兴趣！”向东是真的火了，“我有人，还要我说几遍？”
　　“有人就不能玩儿了？”马宏飞满不在乎，“你还纯上了。”
　　“你他妈有完没完？”向东是真的火了，“我没兴趣也没精力陪你玩儿！我有BF，懂什么叫BF吗？”
　　“你以前也没少玩儿，这回还转性了，BF，呵呵。”马宏飞笑得很轻蔑。
　　“他是我爱人，懂吗？”向东把揪着马宏飞前襟的手放下，指着他：“离我远点儿，这儿是我上班的地方！别让我在这儿再看见你！”

　　刘枫碰到向东，说你跟那个马宏飞，什么情况？
　　马宏飞追向东这事，在吉鸟这个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马宏飞这人，向来都是大排场，他追人，就要追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也不在乎向东怎么想，向东在机场居然还收到了一大捧足足有几百朵红玫瑰扎成的花束，轰动了公司，没把他给尴尬死。这个马宏飞是软硬不吃，向东扔了花，一个电话过去，马宏飞一点儿也不在乎，等到向东把火发完了，才笑着说一句“你这不是有我号吗，有空就打，我挺想你的。”
　　“你这人还要脸吗？”向东觉得他就是一无赖。
　　“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听你的。”马宏飞笑。
　　“兄弟，至于吗，”向东无奈了，他是真纳了闷，“凭你，你缺人吗？你也不缺乐子，更不缺我这一口。有意思吗？”
　　马宏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意思啊，我觉着有意思。”
　　刘枫他们都说，向东，这事儿你矫情了啊。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马宏飞上赶着你，你还要拿他一把，不就是干一炮的事儿吗，多大的事？真没你这么拿乔的。
　　刘枫看出些端倪来，半笑不笑地说，干吗，还惦记云南那个，真当人家是BF了，守身啊？
　　然后一群人就跟什么乐子似的，笑了起来。不是他们取笑向东，而是在这个圈子里，这个词儿，确实就是一个笑话，搁谁都得乐。何况，这么一场艳遇，在他们的眼中，实在是除了艳遇这两个字本身，就再也不多出什么来了。
　　向东仰脖喝光了杯里的酒，顿在了吧台上，抬起眼睛，对面旖旎旋转的灯光里，马宏飞斜倚着墙靠着，有几个人围着他，马宏飞都没正眼看他们，擒着酒杯注视向东，仰起脖子慢慢把酒喝了，眼神始终和向东对视，一双能说话的眼睛，明目张胆而又深邃迷人。
　　向东没说话，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