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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等一下!”向东高声喊着,急促地追进了院子。
      男子站住了,回头看着他,向东喘着气,跑到他面前。
      “……你好!我……”向东一碰上那双海子般的眼睛,就打了个顿。
      “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天晚上……”向东没说下去,对这个纳西小伙子笑了笑,他知道这男孩儿能明白他的意思。
      男子仔细看了看向东,认出了他,也纯朴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现在他穿着T恤,牛仔裤,和城市青年一样,但那披散着的黑色长发和黝黑的皮肤,俊美深刻的五官,带着浓郁的少数民族气息。在日光下看起来,是另一种狂野。
      “不好意思啊,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洗澡……”向东不知道嘴里胡乱说着什么,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脸。
      “没关系。”男子说,还是不标准的普通话,语气豪爽。
      “认识一下。”向东不失时机地伸出手。“我叫向东!”
      男孩儿握了下他的手,显然还不习惯这种礼仪,放下了。
      “我叫和学强。”他往屋里走。
      “和学强?”向东一愣,追着那男孩儿的背影说:“你不是叫阿布乌然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阿布乌然疑惑地回头。
      “我听房东说的。”向东早就问过了这纳西男子的名字。
      “我们纳西人有两个名字。”阿布乌然说。虽然普通话不熟练,但这里长年游客不断,当地年轻的纳西人都能说普通话。
      “阿布乌然是家名,大名是和学强。”
      “我觉得阿布乌然这名儿好听,就叫你这个行吗?”
      向东对他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笑容的魅力,无数次被验证过。
      “行。”阿布乌然说。
      “好极了……对了,我想请一位向导,就请你行吗?”
      向东亲和、潇洒地说……

      阿布乌然做了向东的向导,带着他在束河古镇里转。
      两个人熟悉以后,向东就喊他“乌然”。
      乌然告诉向东,他们纳西人的名字很古老,来源都和动物有关。像他名字中的“然”,就是豹子的意思。“乌”是一个很尊贵的字,在一些地方的纳西族把父亲叫作“阿乌”。
      而“和”与“木”是纳西人的两大姓氏,现在丽江的纳西人不是姓和,就是姓木。
      过去,木是官姓,和是民姓。
      交谈中,向东还知道乌然的家在丽江下面的农村,一个贫困的村里,是普通的农民。现在来丽江工作,偶尔住在亲戚的这间客栈里。
      “过去这里是我们的田地和马场,后来搞开发了,地都没有了。”
      乌然牵着马,让向东骑在上面,边领着他在新开发的街镇里走,边说。
      “所以你就来这儿工作?你做什么工作”
      向东猜测他在古镇繁杂的店面中的一家做生意,打工。像这样的美男子,却在这样的边陲小镇。如果在上海,不知道要倾倒多少男女。
      “唱歌,跳舞。”
      乌然回头对马上的向东笑了笑。
      纳西族能歌善舞,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乌然做这个职业也不奇怪。
      “在镇上表演吗?还是酒吧里?”
      向东勾起了兴趣,想看他演出。
      “在很高的地方。”
      乌然神秘地笑笑。

      乌然带着向东看了聚宝山,三眼井,四方桥。向东看到纳西族人的房子上,都挂着木头的鱼纹串饰,和那一夜看到的一样,问乌然那是什么。
      乌然说,古代纳西族的男人外出捕鱼打猎,在家门口支起一个横杆,杆上挂上捕猎回来的鱼,晒成鱼干。谁家门口的鱼串多,就代表这家的男主人非常能干,富有。这个习俗一直流传到现在,用木头鱼饰代替。所以看纳西的男人强不强,不是看他的房子大不大,而是看他门前的鱼串多不多。
      “那你家门口的鱼串一定很多了。”向东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个能干的猎手。”
      “那当然了。”乌然自豪地说,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我们纳西族的男人,是九天先祖的后代,猛狮壮象的后代!这里没有我们上不了的山,下不了的海子,茶马古道是我们纳西族的马帮占领,像你这样的朋友从远方来,就是纳西族的客人,按照我们的习惯,要请你喝三天三夜的酒,才能放你回去呢!”
      “好呀,我最喜欢喝酒了。”向东说。
      “不要说大话,酒量不行会醉死的。”
      “你瞧不起我啊?”
      向东故意逗他。
      “你敢和我比比吗?”
      向东说。
      “你的胆子太大了。”
      乌然笑着说,回头看了向东一眼。
      “就是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向我挑战,敢要和我比酒量的,你是第一个。”
      “我不仅胆子大,别的也大。”
      向东扬起嘴角。
      “是什么?”
      乌然率真地问。
      “就是男人该大的东西。”
      向东忍不住,他克制不住自己想对这个纳西汉子挑逗的情绪。
      “男人该大的就是酒量,就像我!”乌然狂野地说。“客酒,苞谷酒,我可以从天黑喝到天亮不醉!”
      向东一愣,在马背上哈哈笑了。
      “你不信?”
      乌然听到向东的笑声,微愠地回头。
      “不不,信,我信。”
      向东笑着看着他。
      他太单纯了,他竟然听不懂!

      玩了一天,两人很快熟悉了。向东发现乌然在这里很有名,不管是本地的纳西人还是外地开店久居的人,不时有人和他亲热地打招呼。
      乌然带向东去吃最正宗的土产,在米灌肠上洒上厚厚的粉末。
      “那是什么?”
      “桂香粉,很香的。”
      向东接过乌然递来的米肠串,咬了一大口。
      “¥#@@!”向东辣得一下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猛咳,被生生激出了眼泪!
      “哈哈哈!”乌然大笑!
      向东反应过来,抹过米肠上的辣粉就往乌然脸上抹去,乌然敏捷地一闪身大笑而跑,向东拔步就追,两个欢快的青年在古镇潺潺的流水旁嬉笑追逐……

      “你是做什么的?”
      晚上,在向东客栈的房间,乌然问向东。
      向东看着乌然俊美的眼睛。
      “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乌然仔细地端详向东的脸,向东也不说话,迎着他的目光,和乌然双目对视时,向东起伏着胸膛。
      “你也是跳舞的。”
      乌然说。
      “我?为什么?”向东哭笑不得。
      “你,很好看。”乌然看着向东。
      “……”
      两人都没说话,互相看着,向东觉得自己要被乌然俊秀、深邃的眼睛吸进去,像沉进一个清澈深沉的湖泊。
      乌然也在看他,长长的眼睫下的目光带着雪山般的沉静,又带着孩子般的青涩。
      乌然先把眼睛移开了,向东在他纯朴不擅掩饰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质朴的赧然。
      “知道空姐吗?”
      向东问。
      “知道。在飞机上。”
      “对。我就是做那个的,不过我是男的,所以叫空哥。”
      “空哥?”
      乌然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哥,就是哥哥的哥。跟我念,哥。”
      “哥。”
      乌然认真地念,念得挺标准。
      “哎!”
      向东痛快地答应,坏笑。
      乌然反应过来,也不恼,笑了。
      “你骗我叫你。你多少岁?不一定比我大。”
      “我22。你呢?”
      “20岁。”
      “看吧。叫哥哥。”向东坏心眼地逗他。
      乌然没有扭捏,豪爽、坦然地喊:“哥哥。”
      向东下腹一紧,涌起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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