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一)GL》情迷柏拉图

11、第 11 章

　　十一
　　晚上，在教室自习，外面突然开始下起大雪。
　　晓晓抬头看向窗外，却只看到玻璃上自己憔悴不堪的脸，于是晓晓起身走出教室，她知道有一个地方看雪很适合，曾经小楼带她去过。
　　十楼是学校的语音室，晚自习时不会有人，不会开灯。
　　晓晓打开了十楼的半落地窗，看到无数密集的雪花在风中盘旋而下，细小的雪花扑面而来，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撞到玻璃窗上，挣扎着迅速融化成一滴水，凝结在玻璃上。
　　下雪了，小楼，你在哪里呢？晓晓默默地想。
　　大三的时候，学习突然紧张起来，学校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一大堆可有可无的课程，让学生们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忙碌起来。
　　小楼依旧很少在学校出现，有时候甚至连课都不会上了，对于各科老师偶尔发难的点名问题，晓晓不用替小楼担心，身为班长的郑煦会一一替小楼搞定。
　　郑煦喜欢小楼，整个系尽人皆知，因为当年自信满满的郑煦高调的当很多人的面向小楼表白，在被小楼也很高调地当所有人的面拒绝后一蹶不振，但仍旧对小楼死心踏地的喜欢，默默地为小楼做了很多事，只是小楼从来不领他的情。
　　即使这样，郑煦仍把握一切机会接近小楼，在全系都在传小楼有了一个校外在酒吧工作的男友后仍然不死心。郑煦还私下问过晓晓，被晓晓冷冰冰的一句不知道后便再也不敢来麻烦晓晓了。
　　晓晓不知道郑煦究竟有多喜欢小楼，又能坚持多久，毕竟一辈子很长很长，如此地委曲求全，晓晓只是觉得他可怜。
　　晓晓又想到那天送小楼回来的抽烟男子，此时是否和小楼在一起看雪。小楼很喜欢下雪，只是陪她看雪的人已经不是我，晓晓想。
　　晓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尽量不要再想小楼的事情，也许是最近夜以继日的看书看得多了，晓晓的头开始痛。
　　忽然有熟悉的气息临近。
　　“晓晓，你在，真好。”小楼从后面轻轻地拥住晓晓。
　　晓晓记得当时，小楼的嘴唇贴近自己的耳畔，小楼的气息覆盖自己体内每一个角落，渗透进自己的血液，在自己的体内久久回荡。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的心无法平静。那是一种无法追本溯源的惊惶，令晓晓刹那间仿佛看到飞蛾扑火的执着与决绝，那种铺天盖地的力量几乎将自己湮没吞噬，意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那一刻，晓晓没有预感地看到自己在苍茫的人世间突然消逝。
　　在教学楼下，正当晓晓和小楼准备好喊一二三，然后冲进漫天飞舞的风雪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晓晓，破坏了她们之间默契的游戏。
　　看着瑟缩的晓晓，李从爱怜地敲了敲她的头：“你啊，眼中只有一个季节吗？总是穿得这么少。幸好我今天多加了一件外套。”说完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晓晓身上。
　　“可是我不冷啊！刚刚小楼一直抱着我。”晓晓开心地吐了吐舌头，想脱下李从的外套。
　　“听话啦。”李从牵起了晓晓准备脱外套的手，“走吧！”
　　晓晓回过头看小楼，小楼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本来牵着晓晓的手。
　　“走吧，还等什么呢！”小楼一个人先冲到了大雪中。
　　“走啊，追不上小楼了！”李从拉着晓晓随后也冲了出去。
　　没有了小楼手心的温暖，晓晓顿时感觉到了有心底弥散开的釜底抽薪般的寒冷，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这段路也从未有过的漫长。
　　回到宿舍后，正无话可聊的小江她们又就着晓晓身上的这件李氏外套高谈阔论了一番。
　　第二天，晓晓意外地加了一件毛衣，这一举动再次引来寝室姐妹的所谓权威分析，结论是李从及其爱情的力量让一向不知冷暖的欧阳晓晓恢复了知觉，这种力量与当年王子唤醒白雪公主的吻不相上下，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
　　小江还煞有其事地模仿李从的腔调：“晓妹妹，天气凉了，多穿点衣服，别冻着，冻在你身，疼在哥心啊！”
　　在小江一记猛拍之后，后知后觉的小若才反应过来，配合着小江扮演的李从，故作姿态地娇声说：“知道了，从哥哥，你也是咯！”边说边往小江身上靠过去。
　　对此，晓晓只有摇头苦笑，任她们玩笑，过多的解释反而会被她们当成心虚的掩饰进而制造更多的话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晓晓置身事外作无事人状。
　　其实，晓晓清楚的知道，加毛衣并不是因为李从，而是昨晚临进寝室前小楼对她说的一句话：明天会更冷，记得多穿衣服。
　　还是在大一的时候，小楼也说过在晓晓的眼中只有春夏两个季节，责怪过在冬天不晓得多穿衣服，只是那时的晓晓根本不理会小楼的苦口婆心，依旧我穿我的，你说你的，晓晓之所以会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小楼总会在晓晓冻得瑟缩起肩膀时将晓晓拥在怀里，虽然嘴里还是会絮絮叨叨地说替晓晓的爸爸妈妈外带自己的叹息，可是晓晓分明感觉得到小楼环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很用力很温暖，晓晓就会开心地笑。
　　小楼的围巾很长，走在一起的时候会留出一半环绕在晓晓的脖子上，晓晓喜欢小楼坏笑着说：晓晓你是我的，你逃不掉哦。这时的晓晓会感觉到幸福的满足无限蔓延。
　　可是晓晓觉得有了李从之后，就仿佛失去了小楼。晓晓悲哀地想，在寒冷的时候再也没有小楼的怀抱当暖炉，再也没有小楼的围巾给予的幸福的满足感，所以自己要照顾自己，尽管李从也会给自己温暖，但李从的温暖是与她和小楼之间的默契无法相比的。我怎么就这样失去小楼了，到底怎么会这样，晓晓的大脑又开始混乱。
　　只是，晓晓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背后小楼疼惜的眼神一直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