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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冥倌-星兜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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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兜儿》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浑身雪白雪白的女人捡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来到外城的一座废弃的房屋里居住。
女人带来了很多常年穿着黑衣,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不久,他们就将那座废弃的阴森古宅重新修砌成了座富丽堂皇的白宅。
女人带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就住在里面,男人们心甘情愿地保护着他们。
孩子没有名字,女人从来没想过要给他一个名字。
女人是个美艳的女人,亦是个荒yin无度的女人。
她与男人们耽溺于淫le,丝毫不顾那个孩子的感受。
孩子总是面无表情地游荡在那座雪白雪白的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与男人们的溺乐,面无表情地为他们关好门窗,不让那些羞|||耻的声音传出去。
女人会在欢ai之后带着一身的香汗淋漓,赤裸着出来拥抱孩子。
只有在那一刻里,她会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温柔地亲吻那个可怜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
也只有在那一刻,孩子会用那双皮包骨头的手紧紧环绕上女人的脖子,露出真诚温馨的笑。
后来,女人赐了孩子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做他的专属侍从。
孩子欢天喜地地牵着自己的侍从走了,从此,再没来管过女人与男人们的溺乐。
年复一年,渐渐地,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也慢慢长大了,蜕去丑陋的外皮,长成了令人艳羡的美少年。
孩子和女人一样,喜欢穿雪白雪白的衣,除了墨黑墨黑的眼,浑身都是雪白雪白的,雪白雪白的美。
女人看着那美丽的容颜,雪白雪白的脸上逐渐多了笑。
只不过,那不再是温馨的笑,而是恶毒恶毒的笑。
再后来,一个属于孩子的名字开始在白宅里流传开来。
女人听了之后,愤怒地扇了他两个耳光。
孩子委屈地憋着泪,跪在地上,听女人训斥着宅子里的所有人,听女人命令所有人都不得再叫那个名字,然后伤心地带着小侍从回了房。
渐渐地,黑衣的男人们逐渐对姿色尽失的暴躁女人失去了兴趣,围到了少年的身边。
年岁不断无情地增长,夺取了那个雪白雪白的女人的美丽,而那个连名字都被剥夺的可怜虫却越来越美了。
那么令人羡慕与嫉妒,屏息夺目的美,令女人逐渐发狂了。
出事的那天,夜空失去了星星,无风无雨无息地,只有冰冷到雪白的月辉漫天漫地地撒下来。
女人换上了她捡到孩子的那天穿的那件雪白雪白的衣,上了雪白雪白的妆,来到了孩子的房间,敞开的窗户下倒影进她纤长的身姿,只是失去了原有的美丽。
少年静静地睡着,容颜在月辉下雪白雪白的冷,无声无息,只有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以显示他只是睡着了。
女人轻手轻脚地靠近他,同样雪白雪白的袖下,雪白雪白的手里却握着把细长细长的刀。
站到床前,缓缓地举起,然后重重地向着床上的少年扎下。
孩子美丽的身体在床上重重地弹跳了下,然后又重重地落下。红的颜色疯狂地染上了雪白雪白的被,他彻底没了声息,至死都不曾睁眼。
女人疯狂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她跪倒在床边,雪白雪白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自浑浊一片的眼里落下,雪白到死白的唇却笑着,一直一直恶狠狠地笑着。
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泪哗啦啦地涌出雪白的眼眶沾湿雪白的睫毛,顺着雪白的下颚滴落在雪白的刀柄上。
然后,那些泪也变得雪白雪白了,一颗接着一颗,顺到刀柄的凹槽里,又顺下刀身,流向殷红的被。
于是,被血染红的被也雪白雪白里。
房门被大大地打开,无数黑衣的男人涌了进来。
女人呆呆地跪坐在那里,任原属于自己的侍从将自己扣押。
苍老的颜缓缓抬起,浑浊一片的眼里就倒影进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少年自床上端坐了起来,胸口上插着细长细长的刀,眼睛却缓缓睁开了。
雪白的睫毛在月辉下倒影着同样雪白的影子,他冰冷的笑开,然后伸手把细长的刀把下来了。
那刀上雪白雪白地,一滴鲜红的血都没有。
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清冷的地面,那里,冰冷的月辉将男人们的影子扭曲地拉长着,在那其中,她却失去了自己的影子。
于其说失去,不如说她正被一团月辉般冰冷的火烧成一片片多余的灰烬。
于是,她的影子也就消失了。
女人惊恐地尖叫出声,却听少年在那缓缓说道:“人失了魂了,还能算人么?”
女人抬起苍老的脸,雪白雪白的皮却一片片变黑了。
男人们放开了她,她就破碎了。可惜,那夜里也没有风雨,雪白的她成了一堆黑色丑恶的灰烬。
男人们欢呼起来,雀跃着大喊少年那个被封杀的名字——星兜儿。
星兜儿,擦了擦眼,起了身,小侍从就过来给他更衣。
星兜儿抱住他,然后,大声的哭了。
那双手缓缓脱下小侍从的黑色大帽,月辉洒进了那片黑色里。
那里,除了雪白雪白的人体骷髅,什么血肉都没有。
星兜儿又委屈的哭了,他哭着抱着那具会动的雪白骷髅,再一次燃起月辉般的火。
他放开了他,然后看着他最喜欢的那人在雪白雪白的月辉里变成一堆黑色的丑恶灰烬。
最后,他呢喃了声:“再见,三公子。”
星兜最喜欢的人就是三公子,那个女人一时兴起赐给他的人,也是给了他名字的人。
那人在被赏赐给他之前,一直一直被锁在宅子最里面的房间里,每天的每天,女人和男人们耽溺yin乐的那间wu秽的房间。
每天的每天,星兜儿站在门外,咬牙切齿地看着强壮的的男人压在他的三公子身上,使他发出了痛苦的呻yin。
而那个雪白雪白的女人就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上,享受着男人的取悦,和他的三公子痛苦的shen 吟。
那个时候的女人,雪白雪白的眼里,是血红血红的一片的。
然后,女人会打开门出来,如母亲一般地拥抱他。
他把头搁在女人ang脏的身体上,看着满是伤痕的三公子对他温柔地笑,然后,他也温柔地笑了。
三公子说,雪白雪白的他墨黑墨黑的眼,就像墨黑墨黑的夜里,雪白雪白的星。
三公子说,墨黑墨黑的夜藏起了所有的罪,只有雪白雪白的星能看见。
三公子说,那是雪白雪白的星才能严惩的罪。
三公子还说,那是惟独的你能判的罪,你就是那星,你就是那星兜儿。
于是,他有了那名——“星兜儿”。
后来,他失去了他,变成了真正的“星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