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某日晴》鲛灯

9、一波三折

　　沈臧的生日会对夏秦来说不亚于鸿门宴。“新欢”和旧爱，旧爱的新欢和自己，多么尴尬地一堂存在。
　　沈臧他们决定在饭后去校外的小茶楼K歌。夏秦和卢家诚算好了时间在酒过三巡后出现。毫不意外夏秦受到了全场注目。
　　“哟，什么风能把夏大部长吹来这儿啊？”沈臧的朋友甲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
　　“夏大部长这是来看我们沈臧是不是醉死了吗？”朋友乙迅速保持了队形。
　　夏秦颇无语，她猜到了会这样。并且，她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打算。
　　夏秦身边的卢家诚一直保持沉默，这样的场合，他开口会更糟。可是卢家诚不开口，不代表别人不会开口。
　　莫苓玉出来打圆场了，“你们干嘛这么刻薄，我好不容易请来小夏姐，等会被你们吓跑了怎么办！”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夏同学不想来就不要来，何必勉强自己呢。”甲接着刻薄。
　　夏秦无所谓笑笑，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沈臧，原来沈臧并没有放下。可是她不耐烦了。
　　夏秦拿过卢家诚手上用缎带绑着的《盗墓笔记》全集，走到沈臧面前，“沈臧，生日快乐！很抱歉以往我都没有记住过你的生日，但是，以后也不需要我记住了。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珍贵的朋友。沈臧，祝你幸福。”
　　有人淡漠，有人冷笑，有人不屑一顾。
　　夏秦不以为意，这是她和沈臧的了断。
　　卢家诚静静现在夏秦身后，任凭莫苓玉和洛斐怎么招呼都不肯过去。直到夏秦转身，他才上前一步，握住夏秦的手，“沈臧哥，你和夏秦已经过去了，大家就不要再介怀了。沈臧哥，我要追夏秦，你不会介意吧？”
　　夏秦惊异地抬头，只看到卢家诚坚定的侧脸。而沈臧已经沉了脸色。
　　莫苓玉冲上来，“卢家诚，你什么意思？你这样，洛斐怎么办？”
　　卢家诚皱起眉头，目光冷冷扫过莫苓玉，什么洛斐怎么办？“我不认识她。”
　　“你！”莫苓玉气结，偏偏洛斐在此刻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样子楚楚可怜。莫苓玉怒火中烧，冲到夏秦面前，狠狠一巴掌盖下，“狐狸精，贱女人，被沈臧哥甩了就来勾引洛斐的卢家诚！”这一巴掌打蒙了夏秦，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莫苓玉自己也蒙了，捂着右手呆呆站着，大大的眼睛里不一会就盈满了泪水。她回头，无措地看着沈臧。
　　卢家诚将夏秦拉到身后，向沈臧说了一声“沈臧哥，对不起。”扬起巴掌将夏秦受到的侮辱还了回去。
　　莫苓玉呆若木鸡，愤怒又委屈地怒视着夏秦和卢家诚。
　　沈臧已经站了起来，面色铁青瞪着莫苓玉。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夏秦的手就要往外走。
　　夏秦毫不犹豫挣开了沈臧，走到卢家诚身边，坚定不移地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男人，刚刚毫不犹豫地保护了她，丝毫不害怕担了欺负弱小的恶名，她便要还他同等的情意。
　　“小夏。”沈臧的声音低沉喑哑，“我们，我们能不能从头开始？”
　　夏秦愣住了，莫苓玉惨白了脸。
　　卢家诚用力握紧了夏秦的手。他没有说话，可是手上的力度显示了他的紧张。
　　“对不起，沈臧。”夏秦艰难一笑，牵着卢家诚义无反顾离开了小包间。
　　沈臧失落地站在原地，夏秦，已经在他够不着的地方了吗？
　　“沈臧哥……”莫苓玉带着苦腔的声音怯怯的。
　　沈臧面无表情看着她。“对不起，我想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沈臧甩手走人。
　　莫苓玉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打了夏秦一巴掌，为什么沈臧就这样不要她了？
　　大家都愣在当场，生日会的主角都跑了，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么？
　　这一场鸿门宴不欢而散。
　　莫苓玉在人去楼空后伏案痛哭，身边只有同样失意的洛斐。“莫苓玉，对不起，都是我……”
　　包间的门打开了，阴沉着脸的沈臧走了进来。
　　莫苓玉欣喜地扑过去，“沈臧哥，你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沈臧反手推开她，“我回来拿东西。”他刚刚没有带走夏秦的礼物。
　　沈臧又一次扬长而去，莫苓玉当真哭得撕心裂肺了。莫苓玉什么也不能说。她和沈臧在一起，是打了亲情牌强迫沈臧的。而沈臧待她，就像夏秦待卢家诚，他们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而卢家诚显然比她好运的多。
　　卢家诚向小饭馆老板要了碎冰，装在袋子里制成冰袋，小心翼翼给夏秦敷脸。
　　莫苓玉下手真狠，夏秦的脸肿得老高。
　　“你干嘛打她还要跟沈臧说对不起啊？”夏秦一边揉揉脸一边碎碎念。
　　“我怕沈臧哥打我。”卢家诚没好气。
　　“沈臧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知道啦？”卢家诚瞪她一眼，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
　　夏秦撇撇嘴，“打女人的不是好男人！”
　　“自己的女人被打还缩着头的是乌龟！”卢家诚恨恨。
　　他这是在骂沈臧么？夏秦缩缩头还是选择闭嘴了。这个时候为沈臧说话死的肯定是自己。
　　“下回记得躲知道不！这一下该多疼啊！”卢家诚放轻了力道，心疼地念念叨叨。
　　夏秦无所谓地笑笑，如果是一年前，莫苓玉的下场就不是打回去这么简单了，夏秦绝对会十倍地把受到的侮辱还回去，但是夏秦大三了，心态老了，不想和大一的计较。
　　“夏秦，你能不能认真地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来对待？我不求和沈臧在你心里一样重，只要给我留个位置就好了。”
　　夏秦一直低着头，和沈臧一样么？怎么会一样。她受到伤害时愿意保护她的是卢家诚。
　　“卢家诚，你比沈臧要重要。”夏秦抬起头，试图对卢家诚笑一笑，但是脸上的伤让她的笑容十分狰狞。
　　卢家诚原本在笑，看到夏秦的表情，又心疼地帮她揉揉脸。“明天就不要去上课了，这样子出去让人笑话。”
　　夏秦出人意料乖顺地点头。
　　夏秦委实善良了许多，如果她肿着脸去上课，指不定莫苓玉和洛斐这四年里要经历多少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