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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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萧氏王族统治这片大陆已有两百年之久，近百年来，除了边境蛮夷之族会在入冬前对边境的一些城市进行骚扰抢些粮食，与边境的守卫发生些不大不小的冲突，就再没发生过大的战事了。安宁的生活不仅让金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也从贵族之间发展出一种风靡全国上下的活动——制香。
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小民，人人家中，只要还能生火煮饭，家中必然会备有燃香的器具。人们热衷于燃香，品香，斗香，而金国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之一便是制香师。香料价格昂贵，要再制成香也有诸多困难。配方，手法，天赋。并且不是会制香便能被称作制香师的。每两年朝廷便会与科考一起举行制香师的考试。从县到城层层选拔最后进京参加殿试，只有通过了自己所在地区主城的选拔考试才能被称为制香师。同科考一样，制香师也有资格入朝为官，拨的殿试头筹的制香师可能会有比那年科考状元更好的仕途。所以各大家族为了稳固家族地位，获取更高的声望都会花上难以计数的金钱去培养一个高级制香师。
当然这些对于从不下山的叶香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九岁的叶香穿着极不合身的长袍背上背着背篓，蹲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紧紧的盯着五十米开外自己挖坑做的简易陷阱。洒了盐的嫩草啊！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动劲，今天它们都跑哪啃草去了……擦了擦满脸的汗，叶香低声咒骂着。
又等了一会，对面的树丛里有了动静，叶香摒息死死盯住自己的陷阱。一只成年公羊警惕的踏出树丛。但那堆翠绿欲滴散发着诱羊味道的草太有诱惑力了，忽略所有的不合理这羊还是一步一步走近那堆草。正待它埋首准备品尝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让它掉入深坑。
“嘿嘿嘿，贪吃是要付出代价的”叶香手里甩着绳子，一脸得意的往困住了山羊的陷阱走去。
在陷阱旁站定，看着在坑底挣扎的山羊，叶香把绳子放下熟练的套住山羊的头。本想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树干上固定，但叶香低估了自己挖的陷阱的阴人程度，脚下一沉，叶香也啃着泥土掉进了坑里。掉下来的瞬间叶香就觉得自己今天估计是玩完了，这一下去绝对是要被羊角戳死……在这短短一瞬，趁那羊还没反应过来这世上真有傻到把自己也弄进陷阱的猎人的时候，叶香一个飞扑跳到山羊的背上挂着，一只手紧拽着山羊角另一只手把腰间挂着的小刀握在手里，对着山羊的脖子就是一阵乱划。
九岁孩子的力量终是小了，才坚持了几息，叶香就被甩在了地上，落地时手臂□□燥的泥土蹭出了一道道血痕，此时山羊的喉间也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这羊也明白在这样下去今天自己就要成为别人碗里的美食，发了狠对着叶香撞来，叶香敏捷的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这一击。叶香重新发了力咬牙再次扑向山羊，一埋首避开了冲自己脸撞来的角，狠狠地把小刀插进羊的脖子，使力上下左右搅动。这一次，山羊仅仅把叶香抵在坑壁上就再也没机会动弹了，血从它喉间汹涌而出。它还想对害它致此的人进行最后一击，但前腿失力让它终是倒在那人面前。
“啧啧，差点就折在这了，都是那二货害的！麝香，麝香……这季节哪还有有香囊的麝。逼得我还得抓山羊来做吃食安抚他。”叶香捡起掉在地上的背篓，之前收集的制香料的原料散了一地。“倒霉催的……还要再捡一次。”重新在枯枝烂叶里分捡那些有用的树根和花花草草的叶子和茎。把散落了一地的原料差不多捡完，叶香又去料理已经只出气不进气的山羊。羊太大了，凭叶香现在的力量也拖不回屋，只能分成几份来回几次带回家。背上背着背篓，手上提了乱七八糟的内脏和肉，叶香又是一路跋涉才回到了家。
想着那些剩下的肉好好料理还是够吃几顿的，而且放在那，血腥味太重引来不好对付的猛兽就不好了，毕竟这几天自己还要从那过的。只好咬咬牙，重新又走了两趟才把剩下的羊肉带回来，用土和枯叶把那陷阱简单的盖住。
回到前院，叶香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没了知觉。把背篓和肉随便堆在门边，从水缸里打水把伤口洗了洗，把在回来时在路边采的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坐在门边的木凳上缓了会，也想才觉得回了魂。衣服过长的下摆处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叶香进屋就拿剪子就把太长的地方都剪了。重新又打了桶水，把羊的内脏和肉做了简单清洗。把羊胃里残留的草淘出来放到一边，拎着差不多洗干净的内脏和肉，生火准备给做饭，熬汤。炊烟缓缓升起……过了一会浓浓的香味从厨房飘出。一直在屋后面新搭的棚子里忙活的叶言立马被香味勾引到了厨房门口。
“香仔，还有多久好啊？我饿了…….”猛地把嘴里泛滥成灾的口水咽下，叶言看着叶香熟练地从一堆罐子里挑出自己想要的调味料，随手抓了些撒进已经散发出诱人香味的锅子里。
“快了，先去洗手。”叶香说着又加了点柴让火更大了些。叶言留恋的望了眼炖着羊肉的锅转身乖乖地去院子里洗手。
“叶香！都说不要把有血腥气的东西放在原料旁边！香味都变得不纯净了！”叶言看着背篓里那些植物根茎被放在离那些还没洗的的羊肉那么近的地方，心疼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待走近想移开背篓，发现叶香把那些从山羊胃里取出的未消化的草随便就丢在一旁，觉得自己瞬间减寿十年。
“叶香你是要气死我是吧，这么些好东西你就这样糟蹋的，我……我要…….”叶言还没想好他要怎样就听叶香喊道：“拿碗！好了！”
叶言就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冲进厨房，拿碗。在桌旁坐好等着开饭。
叶言慢悠悠地吃完一大锅羊瘪，因为吃得格外满足，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但他突然想起了吃饭前没完成的事。“香仔，东西收拾好没……”懒洋洋的朝着屋外喊。听到声响，叶香擦着手走近屋，边收拾碗边说“桂花和紫薇的树皮处理好了，现在铺在竹垫上晒着。檀木等阴干了我再收进盒子里。”桂花制香，紫薇的树皮有药性在制香时参入对风湿之类的病有很好的疗效。桂花要先洗净，待略微晾干以后，一部分封入罐中，一部分碾碎制粉。而紫薇的树皮，只需把水分完全晒干以后碾碎即可。檀木则是需要静置很长一段时间，时间越长，到制香时香味会跟沉稳醇和。
听着叶香在耳边不停说话，叶言越发想睡了。“恩恩，好，那我……恩？”叶香扶着坐在椅子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人。“你休息一会吧……昨晚你一直在调配方，现在躺会养下神吧。”任凭身高只到自己腰的叶香扶着，叶言摇晃着走到床边躺下。朦胧中看着叶香收拾了桌子端着碗出屋。在彻底陷入梦中之前，叶言想到一个问题，香仔怎么都不喊我爹爹呢……
叶言曾经一脸怀念的说道：“香仔以前可乖了，路都走不稳还要跟在我后面‘爹爹，爹爹’的叫，要我带你一起出门采香。多可爱的呀，那时候…….”叶香只记得自己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要帮着晒香，整理香料，被叶言指使着做这做那。住在山里，叶香很少下山，叶香大一点的时候，叶言买了许多教儿童识字的书回来教叶香认字。叶言每次下山都会带几本书回来，叶香向来是有什么看什么，一次在看孝经的时候，觉得书中父亲的形象比之叶言好太多，从那以后叶香渐渐地不喊叶言叫爹爹了，叶香坚信着自己的父亲是个更伟大的人，而不是每天好吃懒做的叶言。
叶言不让叶香下山，说山下有很多偷小孩，喜欢吃小孩肉的人。但那些话在叶香懂事以后已经不当回事了“就叶言那笨蛋以为唬住了我……”
孩子的好奇心是止不住的。有一次叶香下山买日常用品和补充一些在山里找不到的香料。叶香跟着他一起进了城。城里很热闹，很多人在街上走来走去……可就是这样了。比起那些漂亮的屋子，叶香更喜欢山里面的家。也更喜欢山里安静的生活。所以就那一次下过山，叶香再也没有下山了。
在叶香眼里，叶言不是个好父亲，但叶言是个很厉害的人。叶言会医术，小时候身体不好，甚至有次差点因为高烧死掉，但叶言都治好了。叶言还会制香，书里都说制香的人是被人尊敬的。叶香看着叶言做了很多香，叶言做香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认真，仔细。叶香闻不到任何气味，但叶香相信叶言做的香一定有很美妙的气味
没有嗅觉，让叶香遇到了很多问题。从小叶言就让叶香在山里找那些能制香的原料，开始还会带着叶香教会怎样去辩别。后来就打发叶香自己出来找…… 有时从外观真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同一种原料，叶香也就只能靠尝，对比叶言给的香料。有次还因为误食中毒，拉了几天的肚子。叶言对叶香的方法到没什么意见，只是在知道叶香经常靠尝来辩识时，表情明显的扭曲了一下。后来叶香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个表情了。叶言自己研究出一种制香的配方。每隔几个月就让叶香去城外放夜香的地方取一种制香原料。第一次去找时，想着自己用来找原料的方法，叶香心里也是各种恶心，胃里是各种翻腾。叶香后来慢慢也不再用尝的方法来找原料，全靠自己的一双眼睛，一双手去寻找，去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