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同人]安徒生不说》西桥

27、Chapter 27

　　六月，整个伦敦都摆脱了常有的潮湿与阴冷气息，除了监狱。
　　Arthur整晚整晚的睡不好，他能听到墙角老鼠爬动的声音，偶尔有阳光从铁窗间并不慷慨的透进来，可也只是稍纵即逝，接着就又是长久无尽的黑暗。
　　整个牢房里充斥着发霉腐烂的气味，可能因为对他的重视，他单独得到了一间牢房，不过这也并不值得他感激。
　　隔壁犯人整天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看守时不时趾高气扬的来回走动，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响亮。
　　刚进来时Arthur什么都看不到，只过了几天，不，他不知道是几天，从到这地方起他就失去了时间这概念。现在他已经能看到黑暗角落里耗子的尾巴，有光线射进来他会觉得刺眼，这改变让他想笑，他一直想要的平等终于在这里得到了，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在这监牢里都被一视同仁。
　　“有人要见你！”守卫打开牢门。
　　“谁？”Arthur疑惑道，Morgana和Gawain明明昨天才来过。
　　“一位先生，他自称Sherlock Holmes。你该庆幸，小子，刚才我听到他和 Lestrade探长的谈话，他坚称你不是凶手。”守卫说着，他没看到Arthur眼里的异色。
　　“我就是凶手，没什么可说的，让他走，我不想见他。”Arthur转身面朝着墙。
　　守卫还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有人想替他洗脱杀人罪名他还不领情。
　　“随你，”他没好气的说，“反正我听Holmes先生说了，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没有杀人，凶手另有其人，他会尽全力抓捕到真凶，在伦敦，杀人者不能逍遥法外。”
　　他转身准备锁牢门时，Arthur叫住他。
　　“等等，我改主意了。”

　　眼前这位一头零乱的卷发，鹰钩鼻，下巴前突、身体瘦削，眼睛炯炯有神的咨询侦探彻底让Arthur改变了他对苏格兰场警察全是废物的一贯看法。
　　听他仅仅有条的分析，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那些精密的推理都将线索指向Arthur想保护的那个人。
　　“你最好放弃替人顶罪的想法，凶手应为他的罪恶行径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抽着烟斗，这么说着。
　　Arthur猜没有什么能瞒过眼前这位Holmes先生，可他更不能就这么让他走出门，对外宣称merlin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没有把真相告诉任何人，无论是Morgana还是Gawain，只要知道merlin才是杀人者，他们一定会把merlin带回伦敦，到时候真相大白，merlin必死无疑。
　　Olined不会白死，他是女王宠信的贵族，必须有人为他的死付出代价，苏格兰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人为Olined偿命。
　　如果非要有人上绞刑架，Arthur宁愿那个人是他。
　　想到这，他前倾身子，更靠近侦探一些。
　　“Holmes先生，我敬佩您伸张公理正义的决心，可我同样有我的理由，如果您愿意听，我会把前因后果完完本本的告诉您。”

　　这段监狱里的日子，是Arthur一生中最安静的日子，他借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他想merlin并不是不爱他，这段感情并不单纯，可它至少有一部分是真挚的。
　　他们拥抱时merlin发抖的身体不会编织谎言，亲吻时他温润的嘴唇不会故作欺骗，凝望时他饱含深情的眼睛更不会暗藏杀机。
　　他想，这样的结局也不是merlin所期望的。
　　merlin有他的无可奈何。
　　谁让他父亲的死和Pendragon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谁让Arthur又是个Pendragon。
　　他也想过如果merlin不是Emrys，他不是Pendragon，是不是他们就不至如此。
　　可是，如果他不是Pendragon，他不是Emrys，他们又怎么相遇。
　　爱情本无错，只是命运如此弄人。

　　一切浮出水面后他不是没有怨过merlin，可这怨恨没能持续多久，或许在merlin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原谅了他。
　　后面的事情他并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一切都太急促，一切都太慌张，一切又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像一场放快了的电影。他看见merlin和Olined的尸体共处一室，他带merlin逃走，他替merlin顶罪，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来不及思考。等他能清楚地梳理这一切，他已经身处牢狱。
　　可他从不后悔遇上merlin。
　　如果merlin注定要复仇，那他甘愿成为他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思念着merlin身上的气味，手下的画作，念安徒生的声音，还有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他充满诗意的深邃眼神。
　　监狱夜晚寒冷的露水和牢房沉重的黑暗让这思念的疼痛来得更加剧烈，尤其当他意识到在马车上就是他和merlin所见的最后一面时。
　　真正折磨他的并不是监牢恶劣的环境、难以下咽的饭食、不见天日的石壁，而是他永远都不能再见到merlin的念头。他后悔自己没有多看merlin几眼，他后悔在merlin读诗时他只是暗暗抱怨没有认真倾听，他后悔由于他可笑的自尊让他们失去了那么多可以相恋的时光，他们明明可以开始的更早。
　　他想，Pendragon欠merlin的，就让他来还吧，他甚至开始为merlin设想着人生。

　　他幻想着，等merlin伤好了，他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再没人能拦他去看他梦中的那片海，去过有着蓝天白云飞鸟游鱼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会娶一位像他曾经的未婚妻那样单纯美好的姑娘，然后，儿孙满堂，活到八十岁，在温暖的火炉旁，被孩子们簇拥着幸福的离开人世，去他梦里的天堂。
　　而Arthur为自己此生设计的终点是，绞刑架上的死亡。

　　Lestrade很好奇Sherlock为什么见过犯人就沉默的一言不发，默认Arthur是杀人凶手，谁都知道，Holmes的推断很少出错。
　　Anderson嘲笑他时，Sherlock也只抛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懒得说一句话，那表情就像Anderson是个能拉低整条街智商的白痴。然后他和他的助手Waston医生在Anderson发火前离开了苏格兰场。
　　这一切都搞得Lestrade莫名其妙。

　　Merlin此时躺在吉尔福德乡村的疯人院里并不好过，他不止一次拉住旁边护士的手求她放他出去，可回答他的只有护士冷漠的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的眼神。
　　他试着想走出去，可锁着他的那道铁门就是第一道屏障。
　　更不明所以的是，这里好像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个病情深重的疯子。
　　他想出去想的真的快发了疯，他想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更关键的是他想知道Arthur怎么样了，他不能忍受没有他的消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只有这里的院长Odin先生看上去还和蔼可亲一些，他会时不时来看他，merlin寻思着向他寻求帮助。
　　“先生，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您讲。”在Odin诊断完毕准备离开时merlin拉住他的衣摆。
　　Odin贴心的笑了，他示意旁边护士出去：“你先去下一个房间，我们总要给病人留点隐私。”
　　护士一出去，merlin就激动的坐起来。
　　“先生，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我并没有疯，而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您能不能放我出去……”
　　Odin的表情摆明他的想法是不出merlin意外的怀疑。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说，Emrys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还有下一位病人。”
　　“等等！Odin先生！求求你，我真的不能被关在这里，我能证明我没有疯！”
　　“证明你没有疯？你想怎么证明？”Odin不以为然的笑笑，视线转到merlin脸上停住了，那白瓷一样的皮肤太细腻，他有些移不开视线。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在merlin回答之前，他已经替他想好了答案。
　　“我想我知道你该怎么证明了。”他按住merlin肩膀，冲他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