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总是想造反》归真

34、第 34 章

　　门廊上的风铃摆动起来，镜像消失了。
　　吉安娜发现自己回到了非洲的小居室，裴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她的那本荆棘鸟。
　　“这本书你都看了多少遍，还不腻歪？”
　　吉安娜一把抢了回来，把《荆棘鸟》抱在怀里。
　　她余光看了一眼楼下的杂货店，他们都知道那里坐了一个人，拿着一把枪，随时准备击中房间里的某人。
　　吉安娜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刚划过数字7，正是他们穿梭到印加前的那一天。日本人松原冲腾的出现让他们的游戏世界更加荒谬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咱们直接把婚礼办了吧，比起面对可怕的未知，我还是更喜欢和平外交。”休斯两手扣在一起托着脸说。
　　“你确定完成世纪婚礼游戏就会结束吗？”吉安娜问。
　　“我不确定。”休斯假装无辜地摇摇头，“但是，至少很多大鱼会浮上水面，不是吗？”
　　吉安娜狐疑地看着他，说：“你不就是大鱼吗？”

　　世纪婚礼又一次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吉安娜早早就把消息递给了潘尼姑妈，原以为她会像第一次那样欣喜若狂，没想到却收到了她身体抱恙，不能参加婚礼的消息。
　　她想到镜像中的潘尼和松原，心里有点倾向相信裴原的疑虑了。怪不得他无论如何不愿公开婚礼的真正新郎官身份。
　　索伦的祝贺信件漂洋过海被送到吉安娜手上，同时还附有一本奈纳手抄的中文版古典贺词，开篇就写了：花圆好月，人影成双。后面七扭八扭看不懂。
　　什么呀这是？吉安娜哭笑不得。
　　就当是她想说花好月圆，喜结良缘吧。
　　信差安德烈看主人家把礼物都收下了，撇了撇嘴，说：“那小丫头才学了几天中文，就赶来卖弄，亏得我大哥也不嫌丢人。”
　　吉安娜笑笑：“才几天能学到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看来是你大哥教的好。”
　　安德烈听了更不爽。
　　他问吉安娜：“你怎么又跟休斯那家伙？不是说要嫁裴原吗。”
　　吉安娜狡黠一笑：“谁规定姐姐我只能嫁给一个人？”
　　安德烈后退一步，颤音道：“对，对呀，你是家财万贯的小公主，你是娶老公，不是嫁老公。”
　　吉安娜立时掀起沙发上的抱枕开始揍他，摔得他嗷嗷直叫。
　　休斯进门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原本愉悦的嘴角收了起来，眼里翻出冷光。吓得安德烈一秒钟变成葫芦，一点声音都不想泄露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甲方爸爸当的太憋屈，明明是个区区拿钱办事的乙方，竟敢在他面前摆出这么吓人的表情，真是太冷血。
　　吉安娜这个凶女人，还是的靠他才降得住吧。
　　他冲女主人挤挤眼，白了休斯一眼就出去了。
　　吉安娜哭笑不得，怎么这个安德烈幼稚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一场时空变故，改变的不止是她和休斯两个人。
　　她的目光转向休斯，心想：这里的所有人物都会为他绕道，因为这本就是为他而生的世界。
　　休斯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她狐疑地接过来，背面简洁又秀气的小篆映入眼帘：吾儿，儿媳亲启。
　　婆婆什么时候留的信？她打开信封，一阵光从里面晃晃悠悠飘出来，变成一幕影像，背景像是在雪国，广袤的白色土地，零星远处一棵百年老树。
　　镜头推进到树下，婆婆笑眯眯地跟她们打招呼：“看来这个技术还是可以实现哈，你们不知道，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啦。”
　　吉安娜对婆婆的创意很是佩服，这个空间还有什么是她操纵不了的呢？即便是这么一个爱操心，爱‘管闲事’的婆婆，却无论如何让她讨厌不起来，反而越来越理解她的苦心。
　　萧冰倾用她烂漫无邪的想象力，为孩子们勾画的世界，尽管包含着不可小觑的控制力，却让两个年轻人心甘情愿地走到她希望的这一步，不管怎么说，努力总会有结果的。
　　吉安娜看着雪地里的婆婆，满面笑容如花，问他们：你们一定是要结婚了？不然这封信不会这么快被激活。
　　看着她的笑容，吉安娜不禁想到曾经她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婚姻最幸福的地方，莫过于生养一个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那种成就感才是最美好的。
　　“这个世界已经和我们那个时代不同了，物欲充斥，大家难得有空闲坐下来聊文学，谈梦想。”萧冰卿感慨地说，她银色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耳鬓的银丝随风飘起，双眼清亮有神，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多么希望你爸爸可以多陪我几年，向他承诺的那样陪我来到北极看冰川。”她的目光飘向远处。
　　裴原有些心疼，轻呼一声：妈妈。
　　可惜他只能看到影像，却触碰不到伤心的母亲。
　　吉安娜眼睛湿润，虽然爸爸生前的影像无时无刻陪伴着母亲，却无法真正代替那个有血有肉，能哭能笑，会哄着爱人撒娇，抱着孩子举高高的丈夫。
　　萧冰卿对吉安娜说：“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去珍惜，此刻，他陪伴的每一秒钟，都是未来的财富。你们的婚礼我和你爸爸早就商量好了，就在伊甸园，创世之地，梦境世界的入口。”
　　她转过头，看着裴原，说：“妈妈知道你倔，又喜欢别人猜心思，吉安娜是个直爽的孩子，不像你这么敏感，她心性简单，会让你一辈子幸福，好好爱她。”
　　天空的银色边际渐渐淡了下来，仿佛萧冰卿此刻的心情，由期待转为坦然，又转为不舍，越来越哀伤。看着孩子们可以回到正常的轨迹，有人关怀有人照料，她可以放心地去追随裴景逸了。
　　老一辈人的种种恩怨跟孩子们无关，终于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埋葬了。
　　在影像中的老人渐渐消逝的事刻，大地开始颤动，所有的影像仿佛断电了一般，开始昏闪不清。萧冰卿感觉到程序正在被外力破坏，她大声喊道：“快去伊甸园完成婚礼，离开这个世界！”
　　瞬间，一切归为寂静。
　　吉安娜后脑发涨，眼睛愈来愈模糊。裴原拉着她冲向了世界边界的银色白光散发的地方，他们本能地知道，那里就是伊甸园的所在。
　　吉安娜的通讯器“嘀嘀嘀”地响，急促的电子音让她突然想到当初陈栋留下来的装备，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随着她意识的清醒，陈栋焦急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大小姐，为什么不开通讯器，急死人了！！1”
　　她摸着发痛的头，低声说了句抱歉，顺手搂紧了裴原的腰，他们的摩托车正奔驰在广袤的非洲大平原上，干风吹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陈栋在另一头说：“你们还有三个小时，梦境世界突然发生技术故障，你们家里的电磁空间投射装备刚刚被人盗走，现在——呲-呲——再晚就回不去了——”信号被阻隔的越来越严重了。
　　裴原眉头紧皱，马力开到最大，“嗖”地从卧在草地上的三两只狮子身边飞驰过去，那雄狮险被到，“吼”地一声反身追过来，却渐渐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望着香喷喷的“巨型动物”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驶入丛林。
　　“陈栋！陈栋！听到我说话吗？”吉安娜对着通讯器不放弃地喊着，对面却毫无回应，只剩下电流波动发出的呲呲声。
　　离伊甸园越来越近，通讯信号终于恢复了一点，陈栋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已经到了吗，伊甸园的备用电源马上要撑不住了，尽快完成注册手续，否则梦境世界坍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原一声不吭。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你说话啊？”
　　裴原依旧抿着嘴，只是拉着她大步走进了丛林深处，那辆摩托车已经用干了最后一滴机油。
　　吉安娜忍住大脑的痛意，想要调出周围世界的影像，然而，一切都偏离轨道了，电磁波对大脑的干扰让影像无法真实呈现，扭曲的画面噼里啪啦地出现又消失，不断地闪着电光，风声呼啸着，头顶高高的银松叶子被风刮动，掩盖了凡世的一切动荡。
　　梦境世界在明显缩小，白光所覆盖的范围理他们越来越近，伊甸园近在眼前。
　　“你早就知道这一天了，是吗？”吉安娜忍不住再问。
　　裴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终于说话了：“对，从我恢复记忆起，我就在等着这一天。”他轻笑了一下，看不出意味。
　　吉安娜有很多问题，但是感觉此时此刻，刨根问底也无济于事。
　　她摊了摊手，说：“既然答应了要结婚，那我们就快点把事情办了吧。”
　　两人的位置换了过来，吉安娜在前，裴原在后，穿过荆棘丛林，一个古堡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她看了裴原一眼，仿佛在问我们到了吗？
　　走近前去，还有一道屏障在阻隔这两人，仿佛又一片看不见的空间，把古堡笼罩在里面。
　　裴原掏出怀里的金属棒，扭动前端打开了开关，那道屏障嗖地一声，消失了。
　　他一边带着吉安娜往里走，一边说：“这个地方就是梦境世界的开端，小时候妈妈带我来过。姐姐，”他怀念着笑道“她也很喜欢这里。”
　　“你还记得马丘比丘那个黄金屋吗？”
　　“当然记得。”
　　“那是属于姐姐的故事，她自己创作的童话——把坏人和金子一起送到没有人迹的地方，让阿里巴巴的宝藏永存。”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很天真是不是。”
　　吉安娜摇摇头：“当然不，她很善良。”
　　“这个世界原本是妈妈怀念她而创造的，现实和虚拟融合在一起，混淆了我们的记忆。有些人是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
　　比如？吉安娜在猜测。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古堡的门口，裴原看着她，严肃起来，问：“里面可能会有未知的变化，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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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地狱文，看不懂很正常，作者自己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