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总是想造反》归真

27、第 27 章

　　无边的沙漠上，响尾蛇盘旋着尾巴之字前行，空气里满满灼热的味道，仿佛要把人融化掉。
　　一只幼燕迷失了方向，在上空盘旋了半晌，终于支持不住跌了下来，双翅在地上奋力腾起两次，还是力不可支倒下了，响尾蛇飞身扑上去缠起来，又是一顿饱餐。
　　不远处有一个低矮的黄色土房，一半在沙丘上，一半在沙丘下。这是这片绿洲附近唯一的土地，曾经人们赖以生存的水源，已经逐渐缩退到百里之外，四处荒无人烟，
　　吉安娜在梦中不停地出汗，热到无法呼吸，她睁开嘴巴，本能地想要从空气中获取水分，可惜都是徒劳。
　　不但在梦中热地出奇，实际上她的身上也布满了汗珠，额头的汗水顺了脸颊流到耳后消失在黑发中，颈上同样释放着她体内不多的水分，汗水顺着皎洁的胸口蔓延到另一峰，又顺着小腹聚集，整个人仿佛像浸了水的毛巾，又湿又烫。
　　令人诧异的是，她居然□□，就那么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好在土房的地面铺就了木地板，否则早就变成泥人一个了。
　　吉安娜热到要爆炸，终于从沉沉的睡眠中挣扎着醒来，她捂着发痛的脑袋，心想，这次发作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下一秒，她就顾不得头痛了，天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休斯，不，裴原居然只穿了一条内裤靠坐在门口冷眼看着她呢。
　　你！她差点叫出声。
　　虽然结婚五年有余，但是猛然看见那个在家都会衣冠楚楚的男人此刻居然像流氓一样只穿了一条内裤，她的心灵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然而下一秒，她就顾不得惊讶了，自己身上连一根线都没有，别说裴原不像话，她自己更是没脸见人。吉安娜蜷起身子，把脸埋到两腿间，背过身子去侧躺着，汗水沾湿了地板，摩擦间发出滋滋的声音，尴尬死了。
　　墙角有个破毛毯，她顾不得干净赶紧把自己围了起来，这才转头又看了裴原一眼。
　　“至于吗，又不是没见过。”裴原不屑地转过头去，微微颤动的喉结却暴露了他自我抗争的艰难现实。
　　吉安娜没有作声，站起来看向门外，一片荒凉的大漠，霎时后颈僵硬起来：“这是哪？其他人呢？”
　　裴原没有说话，指了指天上。一段语音留言从云层飘下，来到吉安娜耳边：“好孩子，这个世界是我专门为你们两个设计的，你们要互相照顾，相亲相爱。只要找到最善良的人，他就会带你们回家。”
　　吉安娜看着裴原的眼神愈发诡异起来，这是什么样的婆婆啊。她生的儿子能是正常人吗？当初怎么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裴原站了起来，吉安娜后退一步，远处的沙丘上出现几匹骆驼悠悠哉哉慢慢过来，叮叮的铃声也愈来愈仅。
　　顺着裴原的手势，吉安娜站到门后，探出的脑袋又被裴原毫不留情地推了进去。
　　前面牵着骆驼的是个黑人，腰间裹了一块布，骆驼上还坐了一个黑人，远远地就开始招手。裴原扬起手摆了一下，那人赶紧跳下骆驼，迈开了大步。
　　他们带来了水和食物，以及两件挡风沙的大氅和裙裤，放下东西就开始拿下骆驼身上的另一个包袱。吉安娜穿上裙裤和短小的上衣，露出肚脐个纤腰，满满异域味道。
　　看着门外两个搭起简棚的黑人，吉安娜问：“他们是谁啊？从哪来的？”
　　“游戏设定的呗。”裴原懒懒地回了一句，他才不会告诉对方这个游戏里的人设他是可以作弊的。当看到这座土房子的时候，他就想起来小时候曾经随手画的一幅画，一模一样的沙漠和房屋，一个流浪汉和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的他，对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兴趣正浓，每天幻想着各色各样的人物故事，老妈居然把设个设定做了出来，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
　　他的主人翁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只要他渴望的最终都会变成现实，如今，一切都成真了，而裴原自己，也变成了他故事里的主人翁，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莫过于此。
　　他给那两个人取名桑其和桑珠，他最忠诚的仆人。
　　吉安娜听他这么说，不由地对‘游戏设定的人物’产生了兴趣。当烈日从地平线上消失，黑暗中的荒漠生起一堆篝火，香喷喷的烤蛇肉在树枝做成的串上翻滚的时候，吉安娜忍不住开始查户口了。毕竟以前由于心太大被安德烈骗婚一次已经让人笑掉大牙了，如今更是有一个看笑话的在旁边，她当然要谨慎一些。
　　桑其和桑珠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问东问西，反而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这个世界的人文风情，王室八卦，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王子和隔壁国家遗孀的婚事。
　　不知道是夜色太黑还是桑其的牙齿太白，吉安娜有点眼花地侧身倾听他们带来的奇闻趣事，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注视黑人的眼神在对面裴原的眼中变成了沉醉，他不禁咬了咬牙跟，继续沉默。
　　桑珠不像桑其那么乐观，他圆圆的鼻头往两边张开，取下了烤好的蛇肉分给大家，一边说：“王子大婚的故事说了多少年，从纳耶国国王没有娶王后就开始传，直到王后变成遗孀，又开始传。大家都说王子是在等待纳耶国的王后，可是王后却是很爱国王的。”
　　“你胡说，王子爱了纳耶王后十几年，王后怎么会不感动？如果国王王后感情好，为什么十年都没有生一个孩子？”桑其不服气。
　　桑珠低下声音，虽然荒漠中没有别人，但是他还是担心声音会被风带到不该去的地方。他半捂着嘴巴小声愤懑地说：“是王子派人在纳耶国国王身边，让他不能生育！”
　　吉安娜哑然，都说隔壁老王不让人放心，原来更可怕的是隔壁房的王子。

　　第二天，他们两人一匹骆驼踏上了新世界的第一步，前往马丘比丘城堡。
　　没错，当吉安娜诧异地跟桑其桑珠二人确认是马丘比丘城堡时，他们非常诚实且肯定地用力点头，并把她请上了裴原已经骑上的骆驼，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坐在某个人怀里了，心里却上了发条一样重复着马丘比丘马丘比丘马丘比丘。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难道连时空都错位了吗？所谓的王子国王和王后，真的是封建时代的，不，甚至是更落后的原始国家和聚落吗？
　　马丘比丘是印加最后一个城堡，坐落在美洲。在遥远的历史长河中，印加，玛雅，阿兹特克并称为美洲三大文明，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黑人呢？
　　吉安娜想问问身后假装认真骑骆驼的人，又把话咽了回去。
　　闻名历史的印加帝国可不是一般的富有，他们的黄金多得像铁一样便宜，连欧洲人都羡慕仰望。想到这，吉安娜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应该不至于太过简陋。
　　吉安娜望着身后那片仿佛凭空出现的沙漠越来越远，前方开始出现清脆的远山和人流，她问桑其：“那片沙漠叫什么名字？”
　　桑其眼睛亮了一亮：“那里啊，我们都叫它休憩之地。”一个失落的世界，但是离人类文明却近在咫尺。
　　“小娜夫人，前面不远那座山就是马丘比丘了，那附近据说要盖一个极美的宫殿，工匠们现在都赶着去报名呢。”桑珠自豪地说着，指着街上来往的人们说。这些工匠，有些推车推车，有些扛着工具，还有三三两两一起的推着一辆小吊车不急不缓地赶路。
　　吉安娜和裴原骑在骆驼身上，晃晃悠悠地前行，没有现代生活的焦虑，没有家庭琐事的烦恼，好像这样慢慢晃着，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辛苦。她累了，不觉靠在身后的胸膛上，听着曾经熟悉的心跳，居然沉入了梦香。真的是堕落了，临如梦的前一秒，她的大脑挣扎着自我嘲讽。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阵雷霆般的金属击打声把她惊醒，耳朵被人捂住，裴原关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吓到没？”
　　吉安娜拍掉他的手，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人群中间的平台。那里像一群小山围起的观景台一样，坐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远远望去乌压压一片，棕色皮肤的人一眼看不到边，唯有他们洁白的服装让人感觉到文化的差异，呼声如浪花一波又一波，金属的击打声也越来越有力度。
　　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显然是节目进入了白热化。
　　吉安娜想要跳下去，走近一点看，却被裴原抱住不能动，她面对着他，彼此交换着对方呼出的气体，让人越来越不自在。
　　桑其看到了两人的对峙，过来做和事佬：“小娜夫人，前面马上到客栈，骆驼不能过去了，你们想不想下来走一段？”
　　裴原这才松开手把人放下去，自己也翻身下来。趁着桑其牵走骆驼的当口，凑到吉安娜耳边冷冷的问她一句：“你看那里面有一个女人吗？”
　　吉安娜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确实没有一个女人，那些呼号的大汉现在已经围成一圈，两两抱在一起互相摔打，再环顾大街，依然一个女人也没有。她不由感觉到莫名的冷意，周围的暑气瞬间离她而去，这里的女人都去哪了？
　　桑珠面带微笑，看着她盯着大街发呆，提醒道：“今日是武士们比赛，女眷不能出门，您也快些到房间里去吧。”
　　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印加还有这种文化？怀疑地看了裴原一眼，还是决定先休息好了再说。身上的汗早被风干了，围在大氅里更加酸臭难闻，嗯嗯，她又低头闻了一下，酸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