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忆轩

4、零距离

　　雨跟着苏上楼，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深蓝色的塑料“5”字。
　　一幢旧楼，共8层。在现在看来，并不算高，但对于过去而讲，还算是一幢高楼，所以安装了电梯。然而因为陈旧，所以苏一直徒步上五楼，或许是看了太多的关于电梯里发生的恐怖故事。苏总是那么得容易沉浸到故事里，给自己本就不安的心中平添了几分恐怖。
　　由于方才冲下楼去急忙，所以门只是虚掩着而已，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苏边将雨迎进家中，一边放置雨伞。
　　很简单的一室一厅，小小的餐厅，小小的卧室，厨房与卫生间也是小小的，但这一切室内空间，足够一个人的生活。墙壁是粉刷了多次的，地面是最古老的水泥地，天花板也是白白的，给人感觉没有任何生气。雨伞就这样子的打开着摆在了餐厅，小小的餐厅被餐桌和伞所占领，只留出一个人可以走过的道通往卧室。
　　雨跟着苏走进了苏的卧房，地面有地板，色彩看起来很黯淡。
　　一张床，一张桌，床的一侧贴着墙，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一盏台灯有气无力的亮着。
　　苏顺手点亮了天花板处的日光灯，白光光的灯照在了奶白色的书桌上、如纱的窗帘上、浅黄的被子上，一切看起来很井井有条，但都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似乎有点窒息。
　　“请坐。”苏指着桌边的椅子说，“房间比较乱，别见怪。”
　　雨徐徐坐下。
　　苏快步走向衣柜，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干毛巾：“先把头发擦擦干吧，小心感冒。”
　　雨顺手接过毛巾，道了声“谢谢”就用毛巾使劲搓头发。
　　“我叫李诗雨，木子‘李’，‘诗歌’的‘诗’，‘下雨’的‘雨’，你叫什么？”雨边擦边问道。从上楼那刻开始，她脸上已经不见了忧伤。她的情绪向来转变得快，即使刚刚没有苏下楼，她也会在稍后心情转好，她一直都是那么的积极向上，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虽然，刚刚是她与男朋友的第一次吵架，但她也可以当那只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旁人的事。
　　“叫我苏即可。”苏缓缓在雨对边的床沿坐下。虽然苏曾经是多么的喜欢关注眼前这个女孩，甚至为她默默流泪过，对于她刚刚雨中的样子还心疼过，但是当真正面对她的时候，又不愿意以诚相待了，苏一直害怕身边熟悉的人知道她的一切，本以为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会坦诚，但是当陌生人触及现实生活的时候，苏还是将自己隐藏了。
　　“好，那你叫我雨吧。不过你真小气，我讲自己全名的，而你却只告诉我你名字中的一个字，说真的，还真是不公平哦。”雨撒娇的说道。
　　“我的家都坦诚给你了，你还说我小气啊？我是不是太冤了？”苏放下了一贯的冷漠，开始学着耍嘴皮子。
　　“嗯，这个嘛，呵呵，那就算撤平啦。”雨笑盈盈的说道。
　　“又看到你的微笑了，真好。”苏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跟雨说。方才，虽然雨的忧容已经消失，但笑容还是没出来的。
　　“啊，又？”雨的耳朵毕竟灵敏啊，还是听到了苏刚刚的低语。“你以前看到过我？”
　　苏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唐突，几分钟前的唐突虽然没有带来什么坏的效果，但是如果再唐突，也许就显得不适宜了，毕竟彼此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将另外一个陌生人迎进家中，而另一个陌生人愿意走进一个陌生人的家中，这是多么玄妙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一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举动了。
　　“啊，我知道了。”雨很兴奋的叫道。
　　“呃？”苏抬眼凝视着雨。
　　“呵呵，忘了告诉你呢，我暂时住在你家楼下，我们是上下楼邻居呢，大概是走楼梯时候碰到的吧，我也喜欢爬楼梯，可以锻炼身体，而且啊，我也害怕电梯事件。”雨娓娓道来，“楼下是我学姐的家，只是学姐长期在外地工作，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就折价租给我啦，说是租，其实跟免费住差不多，学姐不肯收钱，于是我就只好平时买点东西给学姐的爸妈当作是付了房租了。”
　　“呵呵，原来你早就看穿了我不乘电梯的原因啊。”苏露出淡淡的笑。她喜欢看雨笑的样子，也喜欢看雨刚刚说话时候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啦。”雨看了看手机，欲起身离开。
　　苏欲言又止，心中很想把刚刚所见的一幕弄清楚，搞明白，但是初次见面就问长问短，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同时也显得很不懂礼数，见雨要走，也急忙起身，将雨送到门口。
　　“嘿，别送啦，我住在六楼，房子是跟你同一边，就正好在你上面啦，今晚谢谢你，有空我们再串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