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吟》田罗酶

10、第 9 章 卖药郎

　　舅舅很快离开，完全忽视已给我造成的巨大阴影就离开了，想起至今的种种，自己的见闻经
　　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前途灰暗，唉，少女最后在无限烦恼中睡着了。

　　炎家邀请我们过冬的主要优势，在于碧国的温暖气候和发达的街道，入冬后我最常做的事，就
　　是去他家的花园赏花，虽然这个时节没有蝴蝶可扑，我还是可以幻想自己被一片灿烂的花海包
　　围，轻盈的在园中跳跃，时而还持扇娇笑，或者停下来仰望天空沉思。

　　这样的自导自演陪我度过了许多天，再过几日就过年了，炎府的人大多忙着扫地擦窗，采买年货，连炎玉朝都去核对帐簿了，我这个身体欠佳的人，原来还想提水打扫房间，被炎大叔无意看见，惊呼一声后我被限制在院子里，从此再无出门之日。

　　赏了多天花之后，当看到炎玉朝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时，我心里发着振耳的高呼，“可见到亲人
　　了！”尤其是炎玉朝告诉我，可以陪我出门买些东西的时候，我更是无比兴奋，别说是给我买
　　哇，给看院子的黑狗买东西我也愿意啊！

　　事隔多日，街上的味道都让人分外想念，就算是卖菜的大婶，我也觉得分外亲切哩！

　　炎玉朝俯身过来，说想起有事未办，经我再三保证，他给我留下钱包就匆忙离去，像这种潇洒的为人态度我也好想念！

　　掂掂手里的钱包，我决定先藏好再说，四下观察了一番，我溜到一个角落里，嘿嘿，没有小偷
　　能想到，我把它藏在这里的！

　　虽然有点麻烦，不过我还是很快处理好了，正预备得意的笑，视线与旁边的一人相遇了，瞬时我就僵硬了，那人在定定看着我，而我的手，还放在衣服里的某部位。

　　这个人有些瘦弱，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补丁，简设的摊前挂着个“药”字，桌上摆着些瓶瓶罐
　　罐。他看着我，眼里没有特别的意思，目光澄净如水，我微微脸红，看来是一个正人君子，心也镇定下来。

　　迅速的抽出手，我状似平静的欣赏街道上来往行人，眼角瞥见那个人已经不再注意我，静坐摊前，安静的等待生意。

　　不经意又看见那些补丁，我心中一动，走到他摊前，坐下。

　　他抬起头，不甚热衷的招呼我，“需要什么药？”

　　这个年轻人不懂招呼顾客嘛。

　　我干咳一声，“都有些什么药呢？”

　　他指指瓶子，原来瓶身上面都有标签。

　　“跌打”，“烫伤”，“驱虫”，“除草”……我大为惊讶，因为这里的药看来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种类，用于日常生活绰绰有余。

　　“你这的药种类很全嘛。”

　　“还行吧。”听来客气，可是话的意思倒显得很自信。

　　心中一时兴起，“你这有去除疤痕，让肌肤再生的药吗？”

　　“……姑娘能告诉我，疤痕的大小和时间吗？”

　　我伸出手，“大概从指尖到手臂的这里。”比画了一下长度，“时间，应该有几年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刚来后不久就发现了，而且也有些年月的样子，不过是怎样的原因我不关心，要是能消掉就行了。

　　“这样……”他沉思一会，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姑娘。”

　　“那，有没有缓解疤痕颜色的药？”

　　“也没有。”

　　“……让皮肤变白的药……”

　　他干脆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了。

　　算了，他这样的小摊没有也很正常，我很快就想通了，笑笑表示理解。不过，我也不会就这样走了。

　　拿起一瓶除草药，“我要这个，多少钱？”

　　“10两。”

　　“10两？”我声音不受控制的高了许多，但是我很快察觉，调整了脸部神经，平静语调，“10
　　两啊！”这么贵，难怪生意清淡。

　　“是的，这药其实价格算比较低的，用于人身的药价格还要高一点。”补丁年轻人指指桌上的一堆药。

　　“可是——”老实说，我从没见过这么贵的除草药，不过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弯腰，取钱，恩，十两，把钱放好，我再度坐正。

　　“给你。”

　　“谢谢。”他接过钱，态度看来有点高兴。

　　我扬眉，为什么会觉得他只是表面的恭敬呢，迂腐的读书人我还是不好理解。

　　起身走人前，我想起什么，又坐下，“那个，你明天还在这吗？我明天还会来买些其他的药。”

　　他神色疑惑，我连忙补充，“我相信你的药一定物有所值，我也是真的需要，所以请不要多
　　想。”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一个浅笑，起身离开，他会怎么想呢，呵，那也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