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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恋你半根油条 ...
还躺在床上的我看看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唔,太阳好晒屁股了。
“呼啦”用脚勾开窗帘。
恩,果然很温暖。
蹬上人字拖打算下楼买早点,经过玄关顺手撕掉昨天的一页日历,新的一页角上用中性笔写了一个“608”。
和傅俊分手六百零八天了。
阿饭要是见了,又会说我何必呢……她已经说过超过六百零八次了。阿饭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俗称闺蜜,就是一种可以且必须和她很亲密,必须且千万要和她男朋友很疏远的关系。无所谓,反正我对男人已经没兴趣了。
当然,除了傅俊。
坐在临街的篷子里,一碗豆浆两根油条,要是傅俊在,肯定要故作文质彬彬的抢走我半根并义正言辞的说:我坚决支持你的减肥大业。然后三两口解决掉。即使他已经吃掉五根了。
我正对着油条大嚼特嚼,将豆浆碗暴露在空气下,一辆大卡车夹着尘土呼啸而过,车上载着一棵半死不活的硕大的“树苗”,从车头到车尾,树冠还伸出去拖在地上,像极了那天傅俊背对着我脱掉的那个女人的绿裙子。我出了六秒钟的神,等回过神来,我的豆浆已经和他脱女人衣服时我的脸色差不多了:掺水造成的惨白之上,浮动着卡车和树苗送来的、麻子一般的土渣渣。
我把痛惜惨叫的欲望掐死在嗓子眼,提着剩下的半根油条逃离了“沙尘暴”现场。
等我淡定的回家换衣服、坐车、走到快餐厅、打卡,我这一天的工资已经差不多要扣完了。
韩华华正在讥诮的眼神看着我,我顿时遍体生寒。
这是个很不厚道的人,每个暑假我来这里打工都会碰到他,第一次觉得是同龄人,就开玩笑的叫他“花花”,从此我的假期都在他的无限阴损中度过。
除了认识傅俊的那个假期,那个假期我不在乎除了傅俊之外的任何人的任何言语。
我走过他身边淡定的说了声嗨,就听见他娘里娘气的来了一句:“胖子,你老相好来了。”
“你才是胖……”我反喷的话还没出口,脑子里顿时蹦出一根油条的身影。
我只谈过一次恋爱。
傅俊!
我猛的转头,看见傅俊背影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他很正式的穿了西装,梳着板正的小油头。
而我,连脸都没洗,扎头发用的是捆塑料袋的皮筋。
他来干嘛?
来找我么?
穿得这么正式……
我不禁红了脸,陷入了他走过来用力的抱着我不停的说“我错了”“你回来吧”之类的话,然后我悲伤却坚定的推开他:“往事已矣。”
韩华华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惊,回过神来。
“你回避一下吧,傅俊今天是来约会的。”
“啊?”我有些不明所以。
“人家来和女朋友约会,你今天到后厨吧,我来跑堂!”语毕,韩华华叹了口气,拍了拍我以示安慰。
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在转身去后厨前看了一眼傅俊的背影。就算假慈悲也好,他明知道我在这里打工,还来这里和女人约会。他果然,对我,连假慈悲也不肯。
还不如花花。
在后厨根本打不起精神来,李大厨盯了我好一会,似是怕我突然拿了手中的刀子冲到前面砍人。
因为我一直在这里打工,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和傅俊好过,也都知道我的心思,也都明着暗着表示我不应该。
我不应该怎样?
不应该还想着他、不应该还巴望着他回头,还是说,根本不应该记得他这个人?这是我的感情啊,我积攒了十八年的柔肠全用在这个人身上了,在一起的时候四平八稳,没遇到过什么大风浪大生死大是非,但是我心里清楚,如果让我为他死陪他死,我哼都不会哼一声。我第一次知道为了爱情掉眼泪,第一次知道要打扮自己、要减肥、要变美,要让他带得了我出门,让他说起我脸上有光。我甚至不在乎他去脱别人衣服,只要他回来找我!
我是打着一辈子就爱这么一个人的谱去谈的恋爱。
他是我想要爱的结婚的对象。
就这么忘了,我能甘心么?
想着想着,我把鸡肉切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李师傅,又又今天怎么了?”一个妖精样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蹬蹬蹬”带劲的敲打声。
“阿饭来了啊,小苏以前那个相好来了。”
“他来干嘛?”语气瞬间从妖精变成夜叉,阿饭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傅俊。
“和女朋友约会,你快劝劝小苏,这鸡肉剁成这样,今天只能我们吃了。”李师傅话里带着惋惜,我不禁要低头看看手里的鸡肉。我依稀记得《行尸走肉》有一幕是他们把僵尸剁碎了,血沫子涂在身上。呃,我只说这么多,鸡肉……算了吧。
高跟鞋“蹬蹬蹬”的往前面去,旋即又“蹬蹬蹬”的回来。
“你给我过来。”拍下我手里的刀,阿饭果真夜叉一般的拎着我的领子走了。
把我摁在员工休息室里,我以为她又要给我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结果这个大小姐世界扔给我一个菜篮子一样大的化妆包。
“又又,你成年了,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
我拉开拉链,好家伙,一排一排的码着我基本不认识的东西。唔,那个是粉底,睫毛膏,那些笔是干嘛的?咦?这支还是毛头液体的啊。
阿饭似是不能忍受了,夺过我手里的大笔小笔。
“老娘我来给你拾到。”
在她左瞄右画上扑下涂的空档,她还不忘吐糟。
“又又,你是不知道,坐到傅俊对面那么女人有多恶俗,傅俊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做一块简直是天人交战惨不忍睹。不是我夸张,贱男配贱女啊。”
“他哪有你说的……唔……”香腻歪歪的唇膏糊在嘴上,打断了我的抗议。
“那个傅俊,那男人连名字都是在占人便宜,什么夫君夫君的,他当全世界都是他老婆啊,他消受得起么?”
“阿饭你对他有成……唔……刚才不是涂过了么!”
“谁让你要说话的!不准说话!”
我无语,阿饭强势起来果真是无人能敌。
当我换上阿饭牌无敌塑身衣,顶着一脸香喷喷的妆,踩着十公分高跟外加两分水台面的亮漆皮高跟鞋小心扶着阿饭以求支撑的走到前台时,我恍惚觉得我今天是来坐台的。
韩华华用看怪物的眼光打量了我一通,被我等回去以后咂了咂嘴摇摇头走掉了,我十分胸闷。
“去。”阿饭递给我一份餐盘,是他们点的情侣套餐。
约会来快餐店,傅俊你越来越没品位了。想当初我们约会至少也是咖啡店吧,也许,女伴的档次决定约会的地点。我自我安慰的想,果然轻松不少。
“你们点的情侣套餐。”果然,给自己的前男友上情侣套餐的感觉——胸闷!
“谢谢。”傅俊还是六百零八天前那幅教养良好的样子,他连脱女人衣服的时候都是温文尔雅的。
“谢谢。”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谄媚的很,我不以为然的皱皱鼻子,哼。
低头,瞥见一个裙角,绿的!再抬头,那女人今天披了件防晒外套,怪不得我没看出来!人我记不清,可是这裙子我不可能记错,她就是,她就是那天脱掉衣服的女人!我们之间的小三!
眼看着这个小三挪啊挪,挪到傅俊正对面,我在心里暗暗骂道:人挪活树挪死!你个绿裙子树,去死!去死!
“呵呵,不谢,两位慢用。”我飞速转身,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凶案现场”。
怪只怪这双高跟鞋实在太高,怪只怪我穿着它是很不习惯,怪只怪阿饭太强势当初我没敢阻拦她给我套上这么一双鞋。
我华丽丽的跌倒了,顺便华丽丽的带倒了离我最近的一杯橙汁,华丽丽的弄脏了绿裙子女人本来就显得肮脏的绿裙子。
“啊!我的脚!”
“啊!我的裙子!”
我感觉我我们俩的目光飞快的交汇又分开,传导了大意为“离他远点!”的百万伏特。
“玛丽,你还好吧?”我还坐在地上,他先关心的,居然是那个脏了裙子就大惊小怪的女人!
“哦,吉姆,我没事,去整理整理就好。”说罢那女人提着裙摆去了洗手间。
“苏双,你搞什么?”听见他叫我,我猛的一阵失落,“又又”这个昵称,还是他给我起的,如今他叫我苏双,苏双。
我只是苏双,不是他的又又了。
“你管我。”小声的低估着,我便挣扎着要起来,阿饭见状刚要过来扶,傅俊已经先一步蹲到我脚边,一膝触地。
“你走不了路。”这是陈述句,他并没有询问我。
还没等我想好说辞,整个人已经平地而起。
他居然,把我抱起来了!
当时我们还在一起,他总是要我减肥,跟我说我这个体重,他都没法公主抱。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个时候一百三十斤。如今九十斤的体重还要谢谢他,我们那样莫名其妙分手以后,我整个人陷入极度的萎靡当中,足有一年时间我没有好好吃饭。四十斤,每一斤都是眼泪。
身后是阿饭愤怒的叫声:“臭男人你把又又给我放下!”
没想到傅俊挑挑眉毛,转头就是一句:“‘又又’也是你叫的?”堵得阿饭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把又又的包拿来。”又是一句,接着一只旧帆布包迎头劈过来,被傅俊稳稳抓在手里。
他抱我出了店门,女裙子女人正好出来,见状就是一句杜鹃啼血的——“吉姆!”
这次傅俊连头也没回,“咱们下次再说吧,玛丽。”就这样抱着我在一众同胞的“注目礼”中离开快餐店。
出了店门就进车门,这个傅俊,不过比我大两岁,二十岁,就有奔驰开,真是天道不公。
他的手机响了,但是他看都没看就摁死,我很满意。
也许是见我鄙夷的打量这车,傅俊开着开着车突然跟我来了一句:“这都是我一张一张设计图挣来的。”
哦,对了,他就是花痴口中的青年才俊,不秃顶、没有啤酒肚的才俊。当年我高一他高三,那时候我多少也是个清纯的小丫头,他也没今天这么出众,以至于和他分手的这五百零八天不停的有人跟我说:“傅俊现在好厉害啊!”“傅俊又变帅了,越来越气质出众了呢!”“你们分手你亏大了!”“好多女生追他呢,听说正在和表演系的系花交往。”
总之我的心灵备受摧残。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家门,并准确无误的从我帆布包里层拿出钥匙开门。
没错,这包,是我们恋爱的时候买的,当时上面还用假钻拼了一个机器猫。现在看来果然幼稚得很。
一进门他就呆住了,屋子乱的一塌糊涂,我自己都不忍心看。
“你放我下来,可以走了。”我不得已下逐客令,再待下去他会对我的人格绝望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把我放在沙发上,底下压了几件衣服。然而他并不打算走,而是企图在我旁边扒开一个窝坐下。
扒着扒着,终于被他扒到了我最担心的东西——我前天晒干的小内内没有收纳,七零八落在沙发上。
“你……”他终于无话可说,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阿饭降我、傅俊降阿饭、我降傅俊,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此刻他的手机又响了,真是不懂事的手机,当然,他依然摁死,表情有点不耐烦。
趁他说不出话,我赶紧环视屋子里还有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不能让他看见的。
“你这像什么样子?”他的语气似有斥责,我以为他是说我不注意家庭环卫工作,不曾想他一只大手直接捧上我的脸,另一只手拿着面巾纸轻轻的擦我脸上的妆。
我顿时僵住了。他这是干嘛?干嘛这么温柔?
我还没能做出反应,他已经擦好了。
“就是嘛,这样多好看。”他拍拍我的脸,又捏了一捏。
我想我大概脸红了,因为我觉得特别热,鼻尖似乎也冒了点汗。
“我,我可跟你说,咱们,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你,你检点点儿!”我恨自己在这个时候结巴。
本来以为他会反唇相讥,可是却见他表情突然冷了下来。整个屋子陷入不和谐的死寂,我抱着脚看着他,他看看我,再看看我的脚。
他突然动了,站起身来,我也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只是挪了挪屁股绷直身子,等待这他说些什么。解释,或者是割裂都好,把当初不了了之的感情划出一条结局的分割线。
“我饿了。”
我瞬间无语。
“你干嘛一幅受不了的样子,我点的餐还没吃就送你过来。”
我神游冰箱一圈,沮丧的发现里面除了两头大蒜什么都不剩,甚至那大蒜也有在零度中发芽的趋势。
我正要摇头,突然瞥见茶几上塑料袋里的半根油条,想了想,还是对他摇了摇头。那油条上还有我的牙印,怎么好拿给他。
他眼睛倒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那半根油条。居然无视了那排整齐的牙印,三两口解决掉了。这简直是藐视我的存在!
“考上T大了么?”我正发怒,他突然来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考的T大?”我想我的脸又红了。
“因为我就在T大啊。”我最讨厌他这么自以为是,偏偏总是对我奏效。
算了,我默认,我考T大就是为了他。
“我和玛丽。”
“那个绿裙子女人……”
我们同时开口,又默契的同时闭了嘴。
“你先讲。”
“你说吧”
再次同时开口,还没等我闭上嘴,他的手机再次唱起响亮的歌,再一再二不再三,接了。
他一按开我就听到了类似老爷车喇叭一般沙哑又尖锐,充满愤怒与怨怼的声音:“吉姆!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不管!你还不接我电话!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又好气又好笑,但我刚热乎起来的心还是凉了半截。他和我在这抱臂聊天,那个女人却痛苦哭闹,这还真是一盘死棋,我是什么,小三儿的小三儿么?呵呵。
没有再去听他们说什么,脚疼,心里也有类似的感觉。
终于他打完这通催命的电话走回来,我觉没有耐心等他说什么。
“傅先生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回吧,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
“你说什么话呢,又又!”他一通电话下来火气倒不小,他恼?我还恼呢!
“您没挺懂我就再说一遍,请、回、吧,傅先生,您的女朋友可心急了,怎么?让她以为我反过来成了你们之间的小三儿?你不嫌害臊我还嫌呢!”我也顾不得脚疼了,直直站起来和他理论。
我这么一站,他倒没脾气了,按了我的肩要我坐下。
而他,终于走了。
那声叹息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很难受,如果他坚持不走,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屈服,到时候真就成了人家的小三。他明明知道随便一撩拨我就会围着他转,可他还是不避嫌,是在享受我不能自已的愚蠢么?
第二天我请了假,估计这个月的工资好打水漂了。
韩华华也没上班,大概是受阿饭这个走不开的前台的嘱托,一早就来探望我这个病号。
“你站那别动!”花花同志刚进门就被我喊住。
“帮我个忙,把门口的日历撕了!”无视他鄙视的目光,看着角上的“608”变成“609”,我心里才终于踏实。
“你这是病,得治!”花花一边用他标准的兰花指指着日历,一边对着我说。
懒得理他。快两年的习惯了,哪是他一句“得治”就缓的过来的?
“你没带早餐来啊。”我岔开话题。
“我早吃了。”
“我没吃啊!”这厮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娘泡,探病也不能探的专业一点,既然是病中,吃食自然是要探病的人打理的。
“你别跟我说你行动不便,你是怎么从床上下来,坐到客厅里的,你就怎么下去买早餐不就行了”他一掐腰,小媳妇似的还有理了!
“谁知道你来看病号都不带饭的!”这种人,实在是没法跟他交流。
反正要买吃的,我这脚也能承受点劳动,我便提议干脆趁着今天日头不烈,去海边转转。花花也是个无聊的住,答应了。跟他一块做事最没压力了,因为他就跟个女孩子似的,永远跟女性闹不出绯闻来,这就是娘泡的好处。
穿了条午夜蓝连衣裙,最不伤脚的罗马白色凉鞋,戴着一顶大草帽,我就这么“夏威夷”的出门的。花花穿了件藏青色的手绘衫,浅卡其色的五分裤,脚上蹬着男士的夏季皮鞋,一身潮范儿,不得不说,娘泡就是比大老爷们就品味。我们穿的挺像,我不禁联想到闺蜜装,看看身边这么雌雄莫辩的花花,不由得一抖。
“你什么记性啊!”坐在公交车上,花花以老妈子开场白开口。
我正奇怪他在车上发什么疯,眼前便多了一袋糖炒栗子。
“不是没吃饭么?这个好吸收,还健脾,吃吧。”朝着这袋栗子扬扬下巴,然后看向窗外。这时的花花像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叔叔。
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但对着这个和我从来不对付的娘泡实在没办法开口言谢,不知道是因为关系实际上太亲密还是真的太疏远。
“你也吃。”所以只能说这么一句。
这片海我以前和傅俊常来,分手以后我自己也经常来看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总归看一看就能平静一些,想想过去的甜蜜就能告诉自己还有可能,和傅俊还有可能。
看着海边原本直径十公分的树正在被换成二十公分的,在装点“门面”有关部门总是不遗余力,我不由得想笑,我祝那个绿裙子二尺二的腰围变成四尺四。
丰满,大气。
脚上不利索,不能走的太远,现在将将觉得疼了,才后悔没有带两个坐垫桌布什么的出来,还能野个餐休息休息。
“前面有个男的,铺了好大一块布在沙滩上坐着,我去和他商量拼个伴。”
“不好吧。”我总觉得打扰人家清净是很不人道的事情,当然花花是不对管我怎么想的,人已经跑远了。我看着他说的那个人,模模糊糊的很亲切。
我见花花远远的在那块布上坐下,而没有过来扶我,这个娘泡不会是和那个男人相见恨晚断臂情深,直接弃我而去了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因为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好巧不巧,正是我今天“最不想见面排行榜”的榜首——傅俊先生。
怪不得觉得熟悉,至于亲切,算了吧。
“脚还没好利索就出来瞎转,不怕以后成跛子?”
果然是来取笑我的。
太阳映着他浓密硬挺的眉毛,将眼珠也衬得熠熠生辉,皮肤是永远晒不黑的质地,要是嘴巴不这么讨人厌,这人真的完美了。
他在我心里一直是挺完美的。
扶我过去之后,他便去觅食去了,我实在是想吃烤肉,就算傅俊说致癌我也想吃,他总是拿我没办法的。
“刚才我说了要过去扶你,傅俊比我还积极,我起都没起来他就窜出去两米远了。”兴许是见我面色不善,花花这厮才想起来要跟我解释解释。
其实有烤肉吃我就不恼了,有傅俊去买烤肉吃我更是面上乌云心里开花。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边乍起,我登时一抖,随即真的恼了。
傅俊这个贱男,自己要出去不知道带着手机啊!
花花这个时候已经拿着傅俊的手机作势要接了,我赶忙制止,对他的手机,我下意识是厌恶的,大概是因为昨天的几通电话。
“人家的东西你乱动什么?”
“你看,这个号码没有名字,你知不知道,没有名字的电话是一定要接的,你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带来什么,万一是慕名找傅俊画设计图的,我们不接不就坏事了么?”
他说的头头是道,我顿时被绕进去,木木的点了头。
我敢保证,花花接起来就后悔了,但说实话,我倒是很庆幸接了这个电话。
“吉姆,你终于接电话了!”是那个绿裙子,声音大的在我们五步之外的一对母女频频回头看我们。而我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想到自己疑似“小三”的猜想,下意识的挽了花花的手臂。
娘泡就娘泡吧,好歹是个男人,老娘可不是你们的小三。
花花胳膊一僵,便延误了提醒绿裙子我们不是“吉姆”的时机,于是那个绿裙子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剖白。
“就算当年是我不对在你杯子里下药,可是我喜欢你喜欢了六年,我从初一开始就喜欢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那个要什么没什么小丫头片子放弃T大去考个二线学校?如果你今天不在T大,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开这么好的车还享受这么多人的瞩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约我去快餐厅说是见个面,你傅俊什么时候约人还去快餐店?你车里是带着枚戒指,想着跟我谈开了转头跟那个死丫头求婚!对,咱俩是什么都没发生,你脱我衣服脱到一半睡着了,是我下药的分量不对,可是我死也不会跟那个丫头说的!我会告诉她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死了和她旧情复燃的心吧!”
当五米外那对母女第十八次回头看我们的时候,绿裙子终于说完了,电话已经到了我手里,我慢慢松开了抓着花花胳膊的手,而花花正挑着半边眉毛看着我。
“傅俊去买烤肉了,你一会儿再跟他说一遍吧。”
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然后咯噔,挂断了。
我不是小三,绿裙子欲小三而未遂。这是我的结论。可能是大喜过望,我高兴的没力气欢呼,只是坐在那里久久的不想说话。
和他分手之后,我开始努力学习,因为恋爱而多多少少落下的功课想不回来并不难,那个时候我的口号是“冲进T大,打倒傅俊。”后来渐渐自我坦陈,我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冲进T大,接近傅俊。”即使目睹他脱别人衣服,后面可能还会发生无数旖旎的事情,我也没真的怪过他,我没办法怪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太温柔太用心了,即使是,对着那个最糟糕、最臃肿、最丑陋的我。所以不能去怪他啊。录取通知书不久就会寄到,而能不能够靠近他几乎在此一举,失败的话,就是知道了他的心意,也不能和他并肩而立,近情情怯,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吧。
我终于没有等傅俊带着烤肉回来,让花花拿着他的手机等他,我一个人拖着伤脚先回了家。
走之前花花欲言又止,我没看懂也没心思去看他的意思。
回家之后,我没有管脚上的伤,天翻地覆的收拾了一通,终于有点家的样子了,然后我又回到了每天睡懒觉、下楼吃早点,不过我学聪明了,总是先规整好自己再去吃早饭,完了直接上班,正好卡点。
其实我在等待,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已经过了T大寄到录取通知书的最后期限,我想我和傅俊终于失之交臂,从此天各一方了。
早餐店的篷子里一如既往的飘散着掺水豆浆的味道,一碗豆浆两根油条,我依然是一副清汤寡水素面朝天的打扮,了无生趣的早晨。
马路上噪音骤起,果不其然又是一辆硕大的卡车拉着一支硕大的“树苗”飞驰而去。我淡定的把手中的报纸往豆浆上一罩,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其他“受害者”不禁侧目。
我继续低头吃饭,不经意间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我抬头:先是西服、然后是领结,恩,还是蚕丝的、一张英俊的脸、板正的小油头。
我感觉到自己眼皮跳了一跳,心下掠过好几种可能,最后淡定的低下头喝豆浆。
没考上T大,什么可能都是假命题。
而他,是这些假命题里,我最想成真,现如今却最不可能成真的。
“六百一十四天了,我说,我们订婚吧。”
我说,我们订婚吧。
这是我最想听到的话,不过是在拿到T大录取通知书以后。
我不做声,他也好耐性的站着,直到我忍不住站起来要走。
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一只手抚着我的后脑勺,很轻,这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往事已矣。”没想到我真的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你这个小骗子。”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悲怮,这种好像大猫埋怨小猫的温柔语气却瞬间将我击垮。“不顺势离开你,你会有心思考T大么?你还这么小,不给你施展的空间而是把你圈在我怀里,是不应该的,又又,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我没考上T大。”终于听到他的解释,虽然当初想到过这种可能,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无限的委屈涌上眼眶。
“你怎么知道没考上?”他伸手揩了我的眼泪。
“录取通知书没寄来。”我鼻子更酸了,废寝忘食的努力,当时所有人都说我没有问题,一定能考上,可是。
“我不就在T大么?难道……”他话说了一半停下了,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难道你的录取通知书不应该在你未婚夫手里?”
我泪眼婆娑看着含笑的他的,呆住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兴奋地战栗。
半晌过后,他笑意渐浓。
“走吧,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未婚妻了。”
“可是我这个样子……”我看看自己今天朴素的过头的打扮。
“韩华华拿着礼服先走一步了,阿饭在我车上,当然,只准你化淡妆。”他拉着我转身就要走。
“可是……我早饭还没吃完。”我看了一眼桌子上半碗惨白色的豆浆和半根油条,心虚的说。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健步过去,三两口解决了我的半根油条和半碗豆浆,完了嘴角还挂着白色。
呃,果然是温文尔雅又如狼似虎。
“这下没话说了吧?”
“呃……”
“从了我吧。”
“啊,你放我下来。”
于是我在早餐店众人的注目礼下,被抱走。果然还是被他抢走了半根油条,还连带整个人。家门口的分手日历……早扔了。
看到《别泠珑》里面友邻们的留言真的泪奔了啊~高考生苦逼啊有木有!!为了感谢再感谢大大们 的各种支持,把一个接近9000的短篇拿出来给大家助助兴,等我6月9号回来和大家重聚啊~——十年一觉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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