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远足》水流舟

19、潜入（三）

　　当那艘战舰又一次出现在陈莫的视野中时，他依然有数秒钟的怔愣。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具现化一下，就仿佛许多故乡的人在呼喊，在欢呼，在舞蹈，在庆祝。同时把他身体中的某种东西带动起来，也跟着想要沸腾，翻滚。

　　细细一辨，空气中有一种浅浅的意识原力的波动，在这种虚幻的热腾腾的感觉里，微妙的浮动着，若隐若现。

　　陈莫的意识原力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它是一种精神力，相当于修真中的神识，然而又有些不同。它发自灵识，但必归于魂魄本身；它可以实体化，但也有伸展半径，有量与质的概念，不能无止境地远离操控它的识海。

　　就像伸展出去的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每一丝意识原力，就如人的灵魂状态一般，可以“看”到，可以“听”到，也可心“感受”到它碰触到的任何事物。

　　如果这种能量充足，在陈莫超人一等的控制力下，它还可以具现化出任何形状，任何状态，探入到任何细微处，或者扩散到整个空间中，继续发挥它的功用，只要在他的可控制范围内。

　　只是与一般的精神力不同，它虽可以在有形与无形之间转化，但必须与主体识海相连接。由识海给予命令，再将得到的所有信息返回给识海做再处理。

　　如果想要切断这种连接，外力是起不到任何做用的，除非主体的识海受到干扰。

　　而目前，陈莫的识海虽然只恢了一小部分。但它其中的意识原力，已足够发散到半径十米左右的区域，探查其中的任何物体，包括微生物或者细胞。

　　昨夜的探查，因为有陈越和陆为在场，无法有效地集中精神，所以核心堡的数据只收集了十分之一不到。而这一夜的潜入，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补足剩下的部分。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顺带找到核心堡开启的方法，以后就能少做一个步骤。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条，就是找到虽然昨夜还并不明显，现在却完全成形的想法的来源。也就是那股此刻核心堡内，浮动着的奇怪波动：那种疑似意识原力的神秘力量的出处。

　　记得陈越带他们搜寻战舰的时候，有一两处地方陈越的反应很奇怪，似有意无意地想要遮掩什么，其中就包括角落中的一扇很不起眼的木门。

　　当时，虽然并未打开过它，陈莫还是感觉到其中有些什么。而现在那股意识原力似乎就来自那里。

　　既然肯定了它的存在，当然要一探究竟。于是陈莫一边收集着一路可以收集到的任何信息，一边向那扇门走去。

　　不管他的判断有没有错，越靠近那里，他的这种感觉越明显。可当他走到近前，准备推开那扇门时，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阻止住：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去碰那道门。”

　　这个声音淡无情，似曾相似。陈莫大惊，抬眼望去，却是一个长袍的男子，半靠在墙角，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正是刚刚消失了没多久的那个主脑。

　　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陈莫收回手，平静地问：“为什么？”

　　似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主脑稍微站直了身体，说道：“没有为什么，也许你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是适合这处星球上的所有地方。不信你可以试试？”

　　“现在的状态？”陈莫试探地问道。

　　那虚拟影像好笑地陈述：“当然是说你经过原基因改造的身体，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难道你要我都说出来？”

　　他的语气，神态让陈莫相信他确实知道了什么，惊愕的同时，只能无言地听那人接着道：“总之，你最好不要再尝试那些你现在根本不能承受的探险，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你。”

　　陈莫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冷着脸，不甘心地道：“你说这些，就不怕我不相信，非要进去看一看？”

　　那人的笑容一丝不变：“随你。可我记得你说过，想让我帮你回你那个什么地方？”这一回，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陈莫眼睛一亮：“你能帮我？”

　　这一次，换成那个人撇撇嘴：“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

　　陈莫当然知道这个主脑不会无原无故出现，还提出要帮他。可想要再问，却见那人的目光已移开，视线落在远处，不知想些什么。

　　陈莫有一种违和感，却找不到原因，许久问道：“你是谁？”

　　那人惊醒似地望过来，有些好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是这艘战舰的主脑啊。”

　　“你是说‘传承号’？”陈莫问出心中久存的那个疑问。

　　有些嘲讽地勾勾嘴角，那人道：“如果你非要称之为传承号，我也不会否认。但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灭澜’。”

　　“灭澜？”陈莫不禁疑惑，这是这艘战舰的原名吗？或者它只是这个主脑的名字？但为什么又不否认是传承号？何况这两个名字的意义似乎很不相称……

　　“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开口。没想到那人竟然会回答：“谁知道呢，或者是想要灭绝一切蓝色的星球吧。”

　　陈莫一惊，蓝色的星球基本上都是有生命的星球，他想要干什么？遂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那人呵呵笑起来，笑容里竟看不到一丝阴郁与刻板，完全不像个人造智能，如果说这个主脑拥有一个人类的灵魂他也不会奇怪。

　　挥去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陈莫冷漠地打断他的笑声，道：“看来你的确是在开玩笑。”

　　那人终于停下来，表情变得冷淡：“充其量，我只是讨厌蓝色罢了，你不用担心。”

　　陈莫顿时有一种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仿若不着一缕。

　　那人站直身体，朝主机房方向走去：“走吧，你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有许多地方你并不清楚，我们得抓紧时间。”

　　陈莫并没有马上跟上，而是问了一句：“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人停住，转过半身，戏谑道：“在我帮你之前，你不是应该千方百计地讨好我，甚至想要征服我，好让我从身体到头脑都为你所用吗？”虽然知道他说的身体是战舰，这话也不完全不对，陈莫心下还是有些发毛，只是面上不显。

　　见他不为所动，死板到抽筋的面孔，那主脑才又满含笑意道：“就算你只想借用我，也得先要了解我目前的状况才对。之后你自然知道我想让你做些什么。”说罢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对这个主脑的超常的语言系统一下子难以适应，陈莫也只得默默地跟在那人的身后。

　　只是在走进机房的前一秒，他忍不住又问：“为什么选择我？”

　　猜想陈越应该没有见过这样的主脑，那么为什么他不选择各方面都不错的陈越，而是选择自己这个外来者？难道其中……

　　没等他想下去，那人头也没回地开口：“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带你进行空间穿越就行了，其他的你没有必要了解！”

　　陈莫听出那话中的冷意，不再开口。是啊，这样不正好！与战舰的主脑站在同一边，意味着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自己何苦管其他？